混『亂』,慘叫。


    突如其來的箭雨不但『射』倒了範宗,更連閻寬幾人都掃『射』而過,身軀開洞,血花四濺。


    許多人的本能反應是向後退,但這片樹林也有一定坡度,轉眼間就變成你撞我,我壓你,接連摔倒,當然,摔倒了要倒黴。


    罡氣箭暴『射』暴穿,骨頭都要『射』斷!


    “啊!”


    鍾瑤一貫注重人身安全,沒有走在前麵,沒有中箭,但是見到箭雨重現,她嚇得花容失『色』,居然逃得最快。


    逃得第二快的人是石朗,他跟在鍾瑤身邊,自然也沒事。


    閻寬身中三箭,兩處在肩膀,右肺被『射』穿,跑得跌跌撞撞的,但沒有倒。


    這種時候,石鐵已經無法瞄準誰誰,元氣因為暴『射』罡氣箭而急劇消耗,他手捂著嘴,狂吞補氣丹,但這樣也維持不了多久。


    補氣丹的作用是刺激丹田產生元氣,並不是吃多少就增加多少元氣,即使一邊吃補氣丹一邊『射』罡氣箭,丹田元氣一樣會枯竭,隻不過枯竭的速度放緩了一些。


    但此時最為關鍵,攻勢不能弱了分毫,否則那些人一旦反擊,形勢會馬上逆轉。


    石鐵繼續催動氣旋急速旋轉,罡氣箭『射』得又快又遠,岩石,樹木都被擋不住,躲無可躲,不逃不行。


    逃!


    巔峰家族眾人奉為偶像的範宗第一個中箭倒下,傷得極重,新一代的“主持大局者”鍾瑤跑得比兔子還快,別說號令,一個詞都沒說就跑了,而“實力派”的閻寬半身掛彩,鮮血淋漓,也是自顧不暇,沒命地逃。


    帶頭人帶頭跑了,眾人自然鬥誌潰散,齊齊往來時的路狂奔迴去,誰也不想落在最後。


    石鐵的罡氣箭若不追求準頭,『射』一百丈遠都能做到,更不要說他現在是居高臨下!罡氣箭追魂索命般追擊,眾人不敢迴頭,有多遠逃得多遠。


    他們並不知道,伏擊他們的隻有一個人。


    其實,隻要閻寬能夠穩住眾人的陣腳,石鐵的攻勢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閻寬第一眼看到範宗這個高手身中數箭,丹田慘被『射』爆,他自己也中了箭,縱有熊心豹子膽也嚇破膽了。


    不到一會兒工夫,巔峰家族的人能跑的都跑光了,剩下幾個重傷跑不動,躺著哼哼唧唧,離死不遠。


    其中包括範宗。


    石鐵停了手,他感到丹田元氣嚴重枯竭,最後十幾道罡氣箭完全是在自我壓榨,但他仍狠狠吞了一把補氣丹,維持最低戰力。


    因為他接下來要收割勝利果實。


    噗!


    範宗倚靠樹幹坐著,剛剛吞下幾粒治療內傷的小還丹,結果卻一大口鮮血噴出來,看來是傷得實在太重。


    範宗的神誌還算清醒,但他基本上也是懵的,他從來沒想過身為執法弟子,中階武士的自己,居然會在大寶嶺這種地方,被人『射』得好像一條垂死的狗。


    他恍惚想起在學院裏作威作福的日子,穿著執法隊的製服,仿佛無限榮光照在臉上,看到的都是敬畏的眼神,卑微的笑容,他可以隨意動手,對方卻不敢還手,是抓是放,統統由他說了算。


    那是何等的威風。


    他來大寶嶺隻不過是執行一個小小的任務,追殺一個叫石鐵的初階武士而已,這種活對他來說實在是小兒科。


    但是為何,現在動也沒法動,隻剩苟延殘喘?


    範宗想不明白,有點『迷』茫,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一個手裝鶴舞連弩的人走來,鬆弛的麵皮登時繃得要裂,“是你!”


    “對,是我。”


    石鐵麵無表情,舉起了鶴舞連弩,刷刷刷!噗噗噗……範宗的胸膛被十二道罡氣箭穿了又穿,身軀猛烈顫抖,隨後腦袋一歪,睜著眼死了。


    一股幽冥能量湧入鬼臉法陣!


    石鐵瞬間元氣暴漲,立刻運起疾走法陣,結果掉其他人。


    “啊!”“怎麽可能是……”“饒命!”


    震驚,哀求,石鐵見得多了,一貫效率優先的他怎麽會理睬,鶴舞連弩箭箭奪命。


    殺了三個巔峰家族的弟子,現場除了他再沒有其他活人,他這才安心收集耳具,並把屍體搬運一空。


    大功告成之後,石鐵迅速離開,他要找地方運轉驅惡術了。


    追擊是不可能的,那樣會暴『露』出他孤軍作戰的事實,就算他元氣暴漲,追擊五十多人也是找死。


    他以一人之力擊退來勢洶洶的巔峰家族,本身已是奇跡,最重要的,是他終於擊殺了範宗這個陰魂不散的強敵!


    又一次越級完殺。


    另一邊,閻寬,鍾瑤他們在恐慌之下逃得老遠,驚魂未定,大喘粗氣。


    “寬哥!”“快給寬哥療傷。”


    閻寬的跟班,徐彪和胡顯豐兩人匆忙取出金創丹,捏破了將『藥』粉撒在閻寬的傷口上。這時他們也發現了一件事,“我的天,是貫穿傷!”“前後完全貫穿了。”


    其他人也紛紛察覺,一個個頭皮發麻,“從那麽遠攻擊過來,居然還能穿透身體……”“那是罡氣箭吧,但絕對不是鶴舞連弩『射』出來的,威力太驚人了。”“範宗大人都在那攻勢下倒了!”“範宗大人……”


    眾人自顧逃命,沒人拖範宗一起走,似乎有些內疚。


    閻寬吞下幾粒小還丹,仍然時不時咳嗽,咳出鮮紅的血。他坐在樹根上,臉『色』很差,聽到議論,他環顧四周,看到不少和他一樣的傷者,眼睛忽然直了,“黃凱呢?”


    徐彪和胡顯豐垂頭喪氣,“他沒跟來。”


    “黃凱!”


    閻寬在傳音耳佩裏吼了一聲,但沒有迴應,看來是已經仙逝,而且遺體找不迴來,隻能憑迴憶緬懷其音容笑貌。


    閻寬原先有三個跟班,他們也可以說是他的鐵杆兄弟,這下去了一個,他的心很痛。


    而且吳猛,徐寶金原先也是閻寬一派的人,一天之內,閻寬折損了不少兄弟。


    “還有誰沒跟來?”“點名吧。”“點名!”


    經過點名,除了黃凱外,錢直和陳雄也沒迴來,且沒有迴音,可以斷定已橫遭不幸。


    錢直是這次攻打的領路先鋒,表現突出,功勞很大,但因為站在最前麵,傷得也最重,還沒領到榮譽和獎賞就玩完了。


    眾人議論紛紛,“究竟是什麽人伏擊我們?沒聽說過天夢家族裏有用弓弩武具的人。”“不可能是天夢家族的,那些人沒這麽厲害。”“山坡上伏擊的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當然是很多個人。”“廢話,那起碼有五,六個高手。”


    巔峰家族的人在迴過神後隱約覺得不對,但誰也不願往“伏擊者隻有一個人”想,畢竟那樣實在太丟人,堂堂初階部第一家族發起的攻打,居然被一個人擊退?


    不過,鍾瑤就十分篤定了,“那密集如雨,威力驚人的罡氣箭,和據點被攻打時極為相似,是同一個高手所為!”


    但她也隻是心裏想想,不能說出來。


    石朗悄悄湊到鍾瑤身邊,輕聲道:“瑤瑤,你得出麵安撫一下啊。”


    “安撫?哼!”鍾瑤忽然臉『色』一變,嬌聲喝道:“大家振作起來!不過是一次伏擊而已,對方其實沒有多少人!稍作休息之後,我們重新攻打過去,一定要滅了天夢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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