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楚久堂和他夫人還在,不過黎牧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愛慕之意,說出的話是極為動聽的。


    若楚雲汐原本什麽都不知道,或許會被黎牧這深情款款的模樣給打動。可楚雲汐比誰都清楚,潁川王黎牧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楚雲汐隻是淡淡的一笑,沒有接話。


    黎牧也不覺得尷尬,繼續溫言溫語的道:“楚姑娘可是要去麵聖?不如讓小王陪同。”


    楚雲汐眼下自然是要去麵聖告狀的,她可不是來參加什麽賞花宴的,告狀才是她的目的。


    黎牧想要陪同,楚雲汐想了想,覺得也是好的,畢竟再過不久,她和黎牧就要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楚雲汐卻不自作主張,道:“迴王爺的話,這還要聽我爹爹和娘親的。”


    黎牧連忙說道:“是了,是小王考慮的不周到。”


    楚久堂倒是沒有意見,有潁川王一起陪同,黎牧好歹是聖上的親叔叔,雖然年紀大了沒多少,但總算是長輩的,皇上也是需要尊敬他的。


    楚久堂就是怕自己的夫人不喜歡潁川王黎牧。按理來說,黎牧比那沈昊博不知道好了千百倍,楚夫人應該會比較喜歡將女兒嫁給黎牧的。不過那沈昊博說起來和楚夫人也是沾親帶故的,所以楚夫人之前對女兒要嫁給沈昊博的事情,非常讚同。


    楚久堂怕夫人對潁川王有什麽偏見,但是楚夫人異常的好說話,也沒有反駁,似乎看著黎牧的眼神,還是挺滿意的。


    這下子,潁川王就首先走在前麵,將侍從內侍的活計都給搶了,主動放低身段,引著楚雲汐他們往皇帝那邊去。


    皇帝聽說楚久堂帶著她女兒和夫人來了,請求麵聖,這可把皇帝給愁壞了。他能不知道楚久堂什麽意思?一準是來告狀的,絕對不會輕饒了沈昊博。


    真是巧了,這會兒內侍來報的時候,沈昊博就跟皇帝眼前頭說話呢。


    沈昊博一聽,心裏也是一哆嗦,畢竟楚久堂常年打仗,外族人聽了他的名頭都害怕,也算是威名遠播,沈昊博是打心眼裏怕他的。


    沈昊博連忙道:“陛下,這一迴陛下可要救我一救。”


    皇帝歎了口氣,說道:“這事情你讓朕能怎麽辦?你這不是誠心給朕下不來台嗎?”


    沈昊博一連串的懇求,道:“當初陛下賜婚的時候,我也是一時糊塗,沒有想清楚就答應了。但是我現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怎麽可能再娶那楚雲汐?陛下就念在我們的交情份兒上,幫我一幫罷。”


    沈昊博和皇帝交情頗深,皇帝麵『露』難『色』,也不好不幫。


    內侍過了一會兒,才把外麵一眾人請進大殿去。


    楚雲汐他們一進去,就看到沈昊博跪在大殿上,低著頭壓低了身子,正在被皇帝責罵。


    皇帝一臉氣憤,道:“沈昊博,你瞧瞧你做的那荒唐事情,讓朕怎麽說你好,真是掉一百次腦袋也是不夠的,你就算誠心悔改,那又有什麽用處。”


    沈昊博連聲道:“是臣的錯,都怪臣一時糊塗,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還連累了汐兒的名聲,的確萬死難辭其咎。眼下隻要汐兒心裏頭能解氣,讓我做些什麽都是願意的。”


    這邊沈昊博和皇帝倒是演上戲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聽起來極為懇切。


    昔日的楚雲汐對沈昊博一心一意,愛的是死去活來的。沈昊博和皇帝都覺得,楚雲汐這會兒可能是心裏生氣,所以才會揪著沈昊博不放,畢竟楚雲汐可是大家閨秀,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氣,自是要出口惡氣才行。


    沈昊博覺得楚雲汐對自己還是有情的,所以幹脆和皇帝一唱一和的,演上了苦肉計,想要感動楚雲汐,讓她自己說出不計前嫌的話來。


    楚雲汐一瞧,心裏跟明鏡一樣,心道,就沈昊博那演技,兩隻眼珠子不停的『亂』滾,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說著話還總是打量別人的神態,演技真是差成了渣渣,這是要糊弄誰呢?


    皇帝這時候就說:“這事情是,是沈昊博對不住楚家千金,這樣吧,朕覺著,怎麽發落沈昊博,還是由楚家千金說了算。”


    楚雲汐當下行了大禮跪下,說道:“臣女不敢。婚事是陛下親自賜婚,沈昊博雖然對不住臣女,但是首先犯的是欺君罔上,抗旨不遵的大罪,臣女不敢逾越,但憑陛下做主。”


    皇帝還以為這戲演的也差不離了,楚雲汐也就發發脾氣鬧一鬧算了,也不能把沈昊博真的怎麽樣,最多讓沈昊博閉門思過什麽的。哪成想楚雲汐一番話,把皮球又踢了迴來,而且還直接就給沈昊博扣上了欺君罔上、抗旨不遵的大帽子。


    皇帝一時幹瞪眼,那沈昊博也是傻眼了。


    潁川王這時候就開口了,笑的一臉親和,看起來要做和事老,說道:“陛下,這事情臣也有些耳聞,市井中已經是鬧的沸沸揚揚,若是不處理,恐怕有損陛下的威嚴。隻是好好一樁婚事,最後弄得流血斷頭,說出去也是晦氣的。”


    皇帝一聽,正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道:“皇叔有何高見?”


    黎牧繼續說道:“不如小懲大誡,不斷頭不見血,這樣也就是了。”


    雖然黎牧笑的很是親和,不過楚雲汐瞥了一眼,總覺得黎牧的笑容有些滲人。


    皇帝又道:“這……怎麽個小懲大誡?”他一時有些想不太好。


    黎牧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道:“若說不見血的,那就是發配了。可以將沈三公子流配去做苦役,但……沈公子素日裏嬌慣,可能受不住這種苦事。”


    流配?!


    皇帝和沈昊博齊刷刷的抽了一口冷氣,這要是流配到邊疆去做苦役,恐怕是有去無迴的,多半在半路上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陛下……”


    沈昊博想要求情,不過他剛開口,黎牧又說話了,道:“要是流配不行,也隻能笞杖了。”


    一時間沈昊博的話都被堵住了,有點啞口無言,隻能幹瞪眼。


    楚雲汐在旁邊聽著,差點笑出聲來,憋得感覺要內傷。


    所謂的笞杖,其實就是打板子,是很常見的刑罰。不過笞杖是要脫了褲子打的,說出去那是極為丟麵子的事情。沈昊博可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黎牧說:“不如讓沈公子自己選一選,流配或者笞杖。”


    這流配或者笞杖,當然是笞杖比較好一點,但也太丟人,沈昊博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皇帝倒是沒多想,心想著到時候吩咐一下笞杖的人,讓他們打輕一點也就是了,做做樣子而已,總比掉腦袋或者流配的好。


    而且皇帝對這事情也是煩的很,根本不想管,如今黎牧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皇帝就覺得挺好。


    皇帝當下也說道:“對,沈昊博你自己選吧。”


    沈昊博想要再爭取一下,但是皇帝想要趕緊了解了這事情,不給他別的考慮,沈昊博一咬牙,也隻好選了笞杖。


    皇帝這下就高興了,道:“楚將軍,你看朕這樣處理此事,楚將軍可滿意?”


    潁川王攪了渾水,楚久堂對於這個結果還是滿意的,估『摸』著笞杖之後,沈昊博在京城裏能火個一年半載,大街小巷絕對都是議論他的。


    皇帝聽楚久堂鬆口,可算是也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都先退下去罷,朕也累了。”


    “陛下。”


    楚雲汐才想要老老實實的退下殿去,她旁邊的黎牧卻突然開口了。


    黎牧道:“陛下,臣還有一事,想請陛下成全。”


    “皇叔有何事情?”皇帝道。


    黎牧一臉嚴肅,恭敬的道:“臣,想請陛下為臣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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