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輕飄飄的一句話,可把沈夫人給嚇著了。沈夫人沒想到今日的楚雲汐如此強硬,而且還將皇上給抬了出來。


    本來愛子突然悔婚,沈夫人心裏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沒覺得如何。


    沈夫人家裏和當今的潁川王黎牧攀親帶故,沈三公子可是潁川王的外侄兒。楚雲汐雖然是將軍府裏的千金小姐,但沈夫人覺得,自己家裏的家世也不差,就算沈將軍如今在場,也要給他們留三分顏麵,不論如何,這臉麵是不能撕破的。


    哪想到,楚雲汐確實這個態度,一點子情麵也不講。


    “這……”沈夫人連忙放軟了姿態,笑的分外慈祥,說道:“汐兒,我的好汐兒啊。這件事情……或許是個誤會!”


    沈夫人說著,迴頭去瞪了一眼自己的愛子沈昊博,說:“孽子,頑皮也頑夠了,你瞧瞧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這不是嚇到了你的新娘子。還不快快扶著我的好兒媳,這就去拜天地入洞房,可別誤了這大好的良辰吉時。”


    旁邊一圈圍觀的賓客小廝丫鬟們還沒有散去,聽到沈夫人的話,忍不住又開始嘀嘀咕咕的議論了起來。


    “還以為今日沈楚兩家的親事要黃,沒成想楚家的千金如此有手段,一句話就把沈夫人給鎮住了。”


    “是啊,沈夫人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竟被說的啞口無言。”


    “這親事恐怕是要繼續了罷。”


    “楚小姐愛慕沈三公子是出了名的,這親事八成要繼續辦下去的。”


    “小姐!”


    蔓荷一聽沈夫人的話,臉上『露』出了著急的神『色』,連忙小聲道:“小姐,這親小姐可不能結了。這還沒嫁過去呢,就已經差點要了小姐的命,要是嫁過去了,還不知要怎麽地!”


    蔓荷第一個反對繼續成親的事情,那邊當事人之一的沈三公子沈昊博,根本沒體會到沈夫人的“良苦用心”,竟也立刻站出來反對。


    沈昊博道:“娘,我不能娶楚小姐……”


    他話沒說完,沈夫人已經斷了他的話頭,說:“兒啊,都這是時辰了,你怎麽還在開玩笑。這種玩笑,可不是在誰麵前都能開的……這是抗旨不遵,欺君罔上,是要殺頭的啊!”


    “娘,”沈昊博堅定的說道:“這個道理我懂,但是我不曾傾心於楚家小姐,怎麽能昧著良心娶楚小姐過門呢?我心裏愛著另外一個女子,這對楚小姐和她都不公平。我已經考慮的清楚了,我這輩子隻想要娶她一個女子,心願足矣。”


    楚雲汐一聽沈昊博的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道:“沈公子真是會打趣。都這個時候,忽然提起良心的事兒來。那敢問沈公子,當初皇上提起這門親事的時候,沈公子為何昧著良心就答應了呢?如今到了行禮拜天地的時候,卻想起了良心是什麽東西。”


    本來男婚女嫁這種事情,強有的瓜不甜,楚雲汐也是很讚同兩情相悅這種事情的。但沈昊博和他的意中人兩情相悅在前,竟然還答應了皇上的賜婚,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這怎麽聽怎麽是個渣男。


    蔓荷聽了沈昊博的話,也非常生氣,一張小蘋果臉氣得都通紅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這時候一個丫頭說話,雖不怎麽規矩,可是楚家現在隻有小姐坐纛兒,夫人和老爺又不在,蔓荷若不說話,怕小姐平白被沈家欺負了去。


    就說:“就是的小姐,早幹什麽來著,現在忽然想起良心來了。”


    沈昊博被楚雲汐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圍觀的賓客似乎覺得楚雲汐說的有道理,議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沒想到沈三少是這麽樣一個人。”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可憐了楚家的千金,鬧出這樣一樁事來,怎麽說名節也壞了。”


    雖然這事情沈家完全不在理,但楚雲汐怎麽說都是女兒家,在拜堂成親的當天被悔婚,還跳了荷花池,雖然僥幸被救起,『性』命無虞,但是渾身都濕漉漉的。這事情傳出去,不用半天兒光景,估計整個京城裏都要家喻戶曉,誰還敢再上門提親?招贅都難,恐怕也就隻有遠嫁他鄉這一個選擇了。


    沈夫人臉『色』已經尷尬的青紫了起來,但還是要賠笑著,道:“汐兒啊,要不這樣……”


    “沈夫人不必再言。”楚雲汐打斷,道:“小女子身體不適,也不敢再在沈家多留,這就要離開了。”


    楚雲汐還穿著那身大紅『色』的喜服,渾身往下淌著水,如今這種天氣,又是晚間,夜風一吹過來,冷的她渾身直打哆嗦。


    沈夫人看起來低眉順眼,特別的溫柔賢良,隻是說來說去這麽半天,也不見憐惜楚雲汐一二,對於楚雲汐的尷尬處境全然不見。可見沈夫人心裏,其實是根本不在意楚雲汐這個未來兒媳的。


    巧了,楚雲汐也不看好他們沈家,正好一拍兩散。


    蔓荷聽到小姐的話,立刻扶住小姐,說道:“小姐,蔓荷扶您迴府。”


    “嗯,我們走。”楚雲汐點頭說。


    蔓荷一邊扶著楚雲汐,一邊給小姐開道,將那些圍觀的賓客小廝丫鬟全都趕開,徑直往沈家大門去了。


    雖然大多數圍觀的人,都覺得楚家小姐怪可憐,但也有不少看熱鬧的,這會兒正躲在暗地裏偷偷嘲笑呢。


    楚家小姐的父親乃是兵馬大元帥,手握重兵,連皇上都對楚家忌憚三分。楚家小姐又是楚將軍的獨女,所以從小就被寵著捧著,穿的用的吃的,全都是頂尖的好,可把別家的小姐夫人可羨煞死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酸的,總之五味俱全。


    如今楚雲汐如此狼狽,難免就有人要嘲笑幾句。


    “小姐,冷嗎?”蔓荷擔心的問道。


    楚雲汐身子骨太弱,平時嬌慣習慣了,但凡有個陰天下雨,難免要病個兩三天,更別說如今竟然墜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楚雲汐凍的嘴唇直哆嗦,感覺的確是挺冷的,但也不至於如何,就說:“沒什麽,我們快走兩步。”


    蔓荷抱怨道:“沈家沒一個好東西,把小姐害的如此慘,真是死氣人了。萬一小姐病了,定然饒不過他們!”


    兩個人快步走到了沈家門口,外麵一些沈府小廝丫鬟,看到楚家小姐狼狽的走出來,隻是躲在一邊偷偷的說閑話,也沒個上來幫忙的。


    楚家小姐被風風光光的用紅轎子抬進了沈家來成親,這會兒喜嬌早就走了,並沒有停在沈府外麵。


    蔓荷四處張望了一下,說:“小姐,您且等一等,奴婢去將馬車叫過來。”


    蔓荷不敢怠慢,見小姐點頭,立刻就跑去叫馬車。


    楚雲汐站在沈家的大門口,感覺這府門口的夜風實在太硬,一陣陣的吹過來,幾乎要把她給吹透了,身上一滴滴的水珠,經夜風這麽一吹,仿佛變成了一個個的冰錐子。


    楚雲汐冷的縮緊了肩膀,打了幾個寒顫。


    而門口此時卻有數個小廝躲在石獅子後麵,笑嘻嘻的嚼舌頭根子。


    “楚小姐這般漂亮,少爺怎麽就不正眼瞧一瞧?”


    另一個說:“你也不瞧瞧,這楚小姐剛才潑辣成個什麽樣子。這麽潑辣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能娶迴家。”


    “這倒也是,把夫人少爺嗆的啞口無言。”


    “但你別說,楚小姐這姿態,這容貌,這身段……嘿嘿!”那小廝猥瑣的一笑,道:“也真真兒沒的說!。”


    楚雲汐又不是聾子,那兩個小廝離得也不甚遠,你一言我一語那是一清二楚。


    如今她身上全濕,大紅『色』喜服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雖然天氣很冷,喜服裏麵兒穿的比較多,但是衣服全都濕透,婀娜身段盡顯。那兩個小廝未曾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子,一時間瞧得眼睛都拔不出來。


    楚雲汐有些不悅,想要迴頭去教訓那兩個小廝。


    隻是就這一刹那間,但聽“嘩啦”一聲。


    楚雲汐感覺自己肩膀上一沉,一領墨黑紋金絲的銀貂大披風從天而降,將她從上到下,罩得嚴嚴實實一絲不『露』。


    同時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將楚雲汐的披風領口係緊。


    楚雲汐吃了一驚,轉頭間,身後竟多了一個俊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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