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顧雲清當年離開華景的時候沒帶李澈,李澈本身並沒有太多怨言。


    不是因為當時的顧雲清付不起李澈的違約金。


    而是顧雲清這個人太簡單,也太現實了。


    離開顧雲清的時候,李澈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解脫。


    顧雲清在一開始就嚴格要求李澈的一言一行,替李澈做出的安排必須無條件服從:


    控製李澈的社交媒體,所有行程都要匯報,不讓李澈吃零食喝可樂,督促李澈七點之前必須起床,規定李澈每周都要交給她一份讀書報告,趕著李澈去學習網球討好投資人,每天都要總結李澈哪裏做的還不夠需要改正……


    當時,李澈為了趕上蔣頤的腳步,在顧雲清種種離譜的要求下飛速成長。


    和蔣頤分歧越來越大的時候,李澈也覺得自己都混了幾年,顧雲清沒必要向管孩子一樣束縛自己。


    這些要求都變成了折磨。


    但是李澈不知道怎麽開口跟顧雲清講,因為顧雲清遠比李澈要拚命得多。


    李澈還有蔣頤,即便經常吵吵架,可顧雲清的生活中隻有工作,睡覺吃飯也是為了更好的工作。


    起初兩年,李澈還能在顧雲清偶爾累到住院的時候放鬆一下,後來顧雲清也開始注重自己的健康問題,日常工作之餘也保持了運動鍛煉,冰冷強大的工作機器就徹底進化完成了。


    李澈進圈之時,顧雲清也不過剛做經紀人兩年,帶李澈四年之後從華景出走時,她已經成長為名聲絲毫不弱於張抒懷的經紀人。


    在李澈看來,顧雲清要遠強於張抒懷。


    不過,李澈常常會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和蔣頤關係到了冰點時,本想找顧雲清吐槽緩解一下壓力,顧雲清迴答的永遠是不變的說辭——


    “離婚吧。”


    絲毫不顧及,一開始是蔣頤給她介紹的李澈,而且她一開始是和蔣頤一起從菜鳥起步的。


    蔣頤對顧雲清的評價很高,不過也是受不了她的嚴格管理,混出點名氣後兩人就友好協商,換了經紀人。


    然後,李澈就突然和蔣頤離婚了。


    趕到李澈家裏的顧雲清,第一次臉上有了慌亂的表情。


    當時的顧雲清以為,是她一直在催李澈離婚李澈不肯離,所以在她從華景出走成為定局時沒帶上李澈,讓李澈一時衝動離了婚。


    “你不是不能離婚,可你在我還帶著你的時候離婚啊,你現在是想要毀了自己!”


    “我不是長不大的孩子,我很清楚自己的選擇,你和蔣頤都不是空氣,離了誰我都能活得好好的。”


    李澈的態度無賴又陌生。


    幾個月後,白敬秋跳樓,顧雲清想見李澈,李澈拒絕後,她還給李澈編輯了一條短信,說她忙於組建新公司沒有注意奔流影業的境況,向李澈道歉,因為事後來看奔流影業的災難其實早就可以預見。


    顧雲清的坦誠,讓李澈對她更加厭煩,甚至在得知顧雲清私下幫忙介紹劇組時,還故意拒絕了基本定下的角色。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長不大孩子的模樣。


    再往後,等李澈能想清楚後,又自覺慚愧,不知道如何再麵對顧雲清。


    華景在雲海,觀瀾在京城,兩個圈子裏的人,加上李澈越混越差,漸漸就完全沒了來往。


    原本李澈決定的是忙完《輪到你了》後,再找機會去觀瀾娛樂拜訪顧雲清,現在她主動發來了邀約,李澈肯定要借機見一麵的。


    至於經紀人勸離的問題,隻能說顧雲清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李澈的事業考慮,兩人第一次大吵就是李澈突然和蔣頤結婚。


    顧雲清一直就不看好李澈和蔣頤,她覺得李澈因為蔣頤沒有了事業心,而蔣頤是那種會不斷往上走的人,他們的分歧會越來越大。


    最終李澈也沒證明給顧雲清,他和蔣頤是最合適的,會一起走到最後。


    莫雅嫻沒待多久,就把時間都留給了久未見麵的李澈和祁祈。


    雖然李澈天天結束拍攝後和祁祈視頻,但總有些事情是要見麵才能做的。


    祁祈給李澈衝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


    “你現在怎麽說,就跟在嫻姐身邊給她當助理?”


    李澈拍了拍被子,讓祁祈躺到自己旁邊。


    “我是老板娘呀,不是助理。”


    祁祈的聲音聽起來甜的過分。


    “再等一個月,我把你在華景的合約買過來,以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李澈笑道,抬起來胳膊,“真的很悶嗎?”


    李澈接那麽多廣告掙錢,買房投資新劇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先把祁祈買迴來!


    在祁祈不合作的態度下,加上李澈在華景兩部劇接連成功,衛楚也不願意再做惡人卡著祁祈的合約。


    隻是要走正規流程,加上華景現在資金緊張,合約價格即便是友情價了也沒低多少,但現在的李澈還是要等資金。


    李澈參加節目後沒有趁機大肆變現熱度,直到現在隻有兩部劇的片酬,劇本費用,《離婚》和《歌手》通告費,幾個短期代言。


    歌曲方麵由於李澈把版權都抓在自己工作室,華景隻有使用權,白芷隻有演唱權,音樂網站給的也隻是聊勝於無。


    當時為了讓衛楚拍《柴小七》,李澈劇本和片酬拿錢的都很少,在劇播出後,衛楚承諾過要給李澈一筆豐厚的獎金補償,不過現在的華景顯然拿不出來。


    因此李澈整個身家其實剛破千萬,還有些費用沒有立刻結算,比如《輪到你了》劇本是一次買斷,但片酬是一集一付。


    “是有點。”靠在李澈身邊的祁祈小聲道,“我給你嫻姐開玩笑,別減,我摸著舒服。”


    “其實吧,你今天穿的不太合身。”


    李澈感覺還是要把這個問題給祁祈講一下,不隻是吐槽她的審美搭配。


    “嗯?”


    祁祈抬頭,不過沒看到李澈的臉。


    “你前邊有點高,那種休閑款是給比較平的人穿的。”


    “你平常就在觀察這些嗎?”


    “基礎審美好吧。”


    “你才審美不行~那我下次,穿正式的給你看,隻給你看……白襯衫,一步裙,黑絲襪~”


    “……好。”


    “就知道你沒想什麽好東西!”


    “你才沒想好東西!要摸就用力摸,你這麽輕飄飄的,給我撓癢呢!”


    “咚咚咚——”


    “咦?還能聽到迴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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