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帶著兒子和芳芳、桂香從百貨大樓裏出來就朝火車站走去。


    迴到家吃了飯,燕子把琦兒放在媽媽家就出去了,她沒有和家裏人說一句話就直接走了。


    燕子推著自行車上了路,一路狂奔,路上的行人看著燕子這騎車速度都驚訝地駐足看著燕子一瞬而過,有認識燕子的人直接喊到:“哎,燕子,你怎麽了?慢點騎!”


    “哎呀,燕子你瘋了,快下來。”


    “就是啊,燕子,快下來。”


    燕子似乎沒聽見一樣,隻有風聲“唿唿”地在耳邊作響。“吱——”一個急刹車的聲音,“嘭”由於自行車騎的速度過快刹車太急,燕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原來燕子來到了一個鐵路路口,剛好有火車通過,路口的道口工已經把黑白相間的欄杆拉上了。因為燕子心裏一直想著心事呢,所以完全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到了鐵路路口,而且還來了火車,這一下燕子摔得不輕,左手肘觸到地上,燕子疼的咧著嘴站了起來,右手輕揉著左肘。火車已經通過道口工已經把欄杆拉開,道口工走過來幫助燕子把自行車扶了起來,燕子咬牙吃力地道謝:“謝謝!”


    這一站起來燕子才感覺到從左腿的膝關節和髖關節傳來的疼痛感,而且很強烈的疼痛感。燕子有了一絲絲的動搖,去還是不去?兒子被摔的場景又浮現在燕子的麵前:留著鼻血,嘴也因為麵部著地而磕破在流血,兒子哭的很揪心,很淒慘。瞬間燕子眼裏露出了憤怒、堅定的神色。


    燕子踉蹌地推著自行車跨過鐵路,直奔離鐵路一百米開外的那片低矮的平房。這是一片比較密集的平房,有幾十戶人家,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靠著第一棟平房的南牆根抽著煙聊著天。


    燕子越過這些老年人朝第二棟平房走過去,在一個用木板條拚成的木門口停了下來推了推門,沒有推開。燕子用力地拍了拍門,然後把耳朵側過來聽了一下沒有聲音。燕子又用力拍了拍門還是沒有聲音,燕子把臉貼在門縫上朝裏看,院子裏很黑沒有燈光,看來真的沒有人。


    這時一個老年人朝燕子說道:“丫頭,沒有人,剛才和一個女人走了。”


    “哦,是嗎?謝謝大爺。”燕子說完推著自行車往迴走,走了幾步又迴頭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咧了咧嘴走了,燕子這時候不知道是傷痛還是心痛,反正很痛很痛的那種。因為膝關節和髖關節都很疼,所以燕子隻能推著自行車走路迴去,路過鐵路的時候忽然想起老人說的話:他是和一個女人走的。那會不會是“惠”?想到這燕子直接朝蕙家走去,因為疼痛燕子一瘸一拐地走的很艱難。這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路燈通明。


    燕子來到了惠的家,惠的家與愛民家不一樣,雖然也是平房,但是無論是外觀還是內部麵積都遠遠強於愛民的住處,所以這裏人以鐵路為坐標很習慣地把愛民家那邊稱為道東,也有人管道東叫“貧民窟”。那麽很自然惠家這一邊就是道西。道西的房子普遍都比道東的要好,自然也比道東的要貴,燕子家也是道西,住房的建築和內部要比惠還要好一些。惠家的大門比起愛民家要好好幾倍,刷著黑色油漆的雙開大鐵門,鐵門上是壓膜工藝壓出的虎頭,兩個直徑15公分的銅質門環。這樣的大門落在這樣的平房區也夠得上大氣。


    燕子把自行車靠著牆上,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滿院被從諾大的玻璃窗射出來的燈光照得通亮,隔著玻璃窗就看見兩男一女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子,四個人圍在一個圓桌吃著飯,三個大人的左手邊都有一個酒杯,其中一個男人就是愛民,顯然是在喝酒。看到這燕子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按理說這個女人應該是坐在老公和孩子中間,而他們的座位是愛民和女人挨著坐著,特別是一個小動作更讓燕子大跌眼鏡,女人每一次拿起酒杯的時候手都會有意無意地碰一下愛民的手,然後兩個人都會有眼神交流。燕子真的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個男主是傻子嗎?還是瞎子?或者是允許的?


    燕子記得劉愛民是不會喝酒的,也從來沒有喝過酒,現在還學會喝酒了?真的是長本事了。燕子拉開門進了屋,也許是喝的盡興吧,燕子經過廚房已經來到了臥室門口居然還沒有人發現。男孩是麵對著門坐著的,燕子剛要說話,男孩子抬起頭:“阿姨,你找誰啊?”


    三個大人同時轉頭看向了燕子,惠和愛民一下子站了起來,惠滿臉堆笑地:“呀,是燕子啊,你怎麽來了?快過來坐會。”惠說著離開圓桌走過來很熱情地拉著燕子的手。


    愛民沒有動,完全沒有了剛才和惠眼神交流的表情,陰著臉問:“你來幹什麽?”


    “你不知道我來幹什麽嗎?”燕子輕蔑地看著愛民,心裏的恨意完全寫在臉上:“我今天得罪你了嗎?孩子得罪你了嗎?你憑什麽打孩子?”燕子說的是愛民,眼睛卻看著惠。


    “我是他爹,想打就打。”愛民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要點臉行嗎?是她讓你打的吧?你是他爹,你養過他嗎?你在他身上花過一分錢嗎?你有什麽資格打他?你可以領著別人的女人逛街花錢,給過孩子一分錢嗎?”燕子心裏的氣氛終於爆發了,指著惠徹底地喊了出來。


    劉愛民一個鍵步衝過來“啪”一個耳光打在燕子臉上,燕子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燕子伸手就想和愛民拚,可是手還沒有伸出來就被惠拉住了。燕子掙脫不開,惡狠狠地看著惠,眼裏充滿了怒意在噴火:“你在幹嘛?你是在幫助劉愛民打我嗎?今天他把孩子摔成那個樣子是你讓的吧?你咋那麽毒呢?挎著別人的老公逛街,打著別人的孩子。”燕子說完氣哼哼地甩開惠“啪”地一聲甩在惠的臉上。


    惠的老公過來拉開惠看著燕子問道:“你為什麽打我老婆?”


    燕子嘴角上揚嗤笑道:“你老婆?傻x,你確定她是你老婆?你的老婆今天跟這個男人逛大街吃大餐?你確定你的不知道,你是內蒙古大草原來的嗎?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來你家嗎?”燕子看著惠的老公,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老婆和愛民的所作所為。也許愛民怕燕子把他們去江木石的事情說出來吧,他發瘋似的又要過來,被惠兩口子硬生生地拉住了。燕子看著愛民那個瘋狂的樣子,好像不弄死自己誓不罷休似的。看著愛民那猙獰的麵目,燕子恨恨地瞪了惠和愛民一眼轉身離開。


    惠喊了一聲:“燕子,我送你吧?”


    “你還是省省吧!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把他讓給你了。”燕子說著用頭點了一下愛民。


    燕子來到院子由於氣憤所以沒有注意到地上喂狗的盆子,“咣當”“噗”燕子被狠狠地絆了一跤,本來就受傷的身體,這一摔疼痛難忍,燕子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崩潰到了極點的燕子隨手操起狗盆子朝大玻璃窗砸去,“嘭”“嘩啦啦”大玻璃窗被砸碎,玻璃碎片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燕子頭也不迴地忍著疼痛走出院子騎上自行車上了路,轉眼消失在夜幕裏。


    燕子從惠家迴來到媽媽家接了兒子迴到自己家,燕子越想越氣,必須讓劉愛民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琦兒,你先上床蓋著被子看電視,媽媽去點爐子。”


    “好的,媽媽。”


    燕子劈了木材又裝了一桶煤塊拎進屋裏,爐子點著了,“唿”地一聲,爐火“劈劈啪啪”地燒了起來,屋子裏逐漸暖起來已經開始升溫,燕子和兒子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了一會電視就讓琦兒睡了。燕子看著琦兒睡著了悄悄穿了衣服出了門,推著自行車鎖上門直接去了愛民的住處。


    燕子還沒有到門口,遠遠就看見劉愛民家從門縫裏射出的微弱燈光,看來劉愛民在家。“砰砰砰”燕子來到門口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想起剛剛在惠家愛民對自己大打出手還是心有餘悸的,在別人家都敢對自己動手,現在自己一個人來,他對自己施暴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燕子猶豫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敲門了。


    燕子站在門口,臉貼在門縫上往裏看,院子一片通明,因為主房麵積不大,距主房兩米左右又蓋了倉房,所以院子也就兩米寛四米長,麵積不大,這不看還好,一看燕子簡直無語了,這還真是讓燕子顛破三觀,因為沒有拉窗簾,屋裏的豔色看的一清二楚,屋裏不隻有愛民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就是那個惠。


    燕子實在搞不懂惠的老公是什麽情況,剛剛還在他家吃飯,現在惠又跟著愛民迴來了,難道她老公不能人道了嗎?正想著就看見劉愛民抱起惠走向了裏屋,惠的臉笑成了一朵窩瓜花。裏屋就是臥室,劉愛民抱著惠走進臥室,下麵的事情自不必說。看到這裏燕子感覺到很惡心,也不想敲門了,又在門口等了有十幾分鍾,順手撿起了腳邊的半塊磚頭往後退了兩步,隔著倉房甩了出去,“砰”的一聲,不知道磚頭落在了什麽上麵,反正不是玻璃碎了的聲音,但是聲音很響,燕子想不了那麽多,騎上自行車飛快地離開了。


    屋內的那對男女正在如饑似渴地享受著魚水之歡,惠雙手環著劉愛民的脖頸坐在劉愛民的腿上,臉貼著劉愛民的臉耳鬢廝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年紀,愛民和惠正值如狼似虎,劉愛民迫不及待地咬住了惠的雙唇......


    正當這對男女享受著高潮時,突然的聲音把他們嚇得動作一滯,停下了讓人羞恥的動作。也許是事發突然,也許是精神太過緊張,劉愛民的一個翻身從惠的身上滾了下來:“好痛,民,好痛,啊。”惠可能是真的很痛,或者是因為害怕所以身體打顫的那種。


    愛民不知道該怎麽辦,也急的不行:“要不要去醫院,如果不行就去醫院吧?”


    “這怎麽去醫院啊?”


    “那我去端點熱水洗洗吧?”劉愛民手足無措地不知所以。隻好端來一盆熱水和一瓶洗液,這是劉愛民這裏常備的藥物。劉愛民趁惠洗的時候出去看情況,院子裏什麽也沒有,也沒有看見什麽情況,那個聲音來自哪裏他看不出來,他關上門迴到裏屋。


    這時候惠已經洗完,趴在炕沿上,看樣子疼痛沒有減輕。愛民把惠抱迴到炕上蓋上被子,撫摸著惠蓬亂的頭發卻發現惠滿頭是汗,身體還在打顫,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剛才的驚嚇引起的,愛民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愛民也嚇得不輕,當時就從惠的身上滾了下來,他已經萎了,隻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惠的身上,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比惠驚嚇的要嚴重,隻是自己還沒有感覺到。這一夜注定給他們的精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也是他們抹不去的記憶。


    這邊燕子騎著自行車迴家,因為孩子自己在家,燕子不放心,迴來的路上路過一個食雜店,又給兒子買了麵包、一袋奶和一根火腿腸走出了食雜店。


    燕子心情一直不好,想著報仇就忘了渾身疼痛,現在疼痛感特別強烈,燕子推著自行車往迴走著,路燈下遛彎的人稀稀兩兩與燕子擦肩而過,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燕子看到自己家門口的路燈下一個弱小的身影。


    燕子的心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那個影子是兒子。燕子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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