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顆腦袋,左邊的不認識,右邊的是栗湘與西梓橙。


    等一下,該死的西梓桄去什麽鬼地方了?


    “醒了,她醒了!”栗湘興奮地發現薰緗的一隻手指頭顫動了一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身邊兩個大男人。


    “我這是在哪兒?”


    “緗緗,嗚……太好了,你總算是醒了。”一把抱住剛剛蘇醒的薰緗,這讓她直起的身子被重重壓倒迴原位。


    “你,先放開我!”好重,看來這些天西梓橙又把她養肥了不少。


    跳離薰緗虛弱的身體,栗湘不給她舒口氣的空當,像開連環炮一樣朝她猛轟。


    “怎麽樣,是不是餓了,要吃點什麽,還是說你貧血不舒服,或者你的雙腿發麻。哎呀,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快說呀!”她緊張得半死,就擔心有個什麽後遺症。


    從剛醒到現在,嘰裏呱啦像隻小麻雀的是你,講那麽快叫她怎麽插進去話!


    “我沒事,隻是頭有點暈。”


    “頭暈是不是,你等我一下。”說完,頭也不迴地衝了出去。


    “湘湘,我來幫你。”擔心栗湘半夜出門的安危,西梓橙這位頂尖級的護花使者勇往直前。


    此後,房內剩下病患薰緗外,就隻有左床頭邊一個陌生的男子。


    “喂,你不要和我說句話嗎?”


    他的聲音好熟悉,好像是……


    “你,你是……”西梓桄?!


    從床上彈跳坐起的薰緗依靠微弱的光線打量起床邊的人。


    他真的是西梓桄嗎,怎麽可能,西梓桄最注重外表了,不可能會是一副下巴綴滿胡碴,衣服皺皺巴巴像幾天沒換洗的樣子。


    可是他的聲音,還有這健壯的體格,分明就是西梓桄嘛!


    “幹嗎,我這副樣子很見不得人嗎?”瞧她像看到了什麽,蟑螂還是壁虎?!


    “不是不是,隻是有點驚訝。”和不可思議。


    “躺下,說,想吃些什麽?”


    “不用了,我相信湘湘很快就會迴來的。”


    “那好,你休息吧!”


    乖乖地閉上眼睛,薰緗卻沒聽到自己最為期待的聲音。睜開雙眼,他還在。


    “你,不迴房休息嗎?”他待在這裏幹嗎,站崗嗎?


    拜托,你可以去會會酒吧裏的小姐,或者見見電話簿裏的紅粉知己,求你可千萬不要待在她這裏,否則輕則失眠,重則引發心髒功能衰竭。


    嗚……求求你快走吧!


    “不了,我留下來陪你。”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用了,看你很累的樣子,你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是個公眾人物,如果被他那堆女友看到了,不知他在她們心目的印象能拿多少分?


    “沒事,我不累。”


    “我真的要休息了,你在這裏,我會睡不著。”單刀直入,就不相信他的臉皮會有城牆厚。


    “既然睡不著,我有事和你談。”


    說來說去,原來是要與她嚼舌頭。一想到麵對的是自己最不想麵對的人時,薰緗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好吧,你說。”以這種情形看來,如果不說完他是不會走的。


    “好,不會耽誤你多久。”


    “嗯。”實在太無聊的話,她有權睡覺。


    嗬欠連連的薰緗被一群不知名的瞌睡蟲攪得睡意綿綿,發現這點的西梓桄毫不客氣地坐到小桌子旁,雙掌拍打在木料的桌麵上。發出的響聲嚇得薰緗一時不知所雲,欲哭無淚的她隻好振作起精神。


    唉,他今天又吃錯什麽藥了,神經兮兮的。


    “你聽好了,我隻說一遍。”


    “嗯,知道了。”說完了,就給我滾。


    西梓桄緊繃的眉頭稍稍有些舒緩。“首先,我必須澄清,我不是gay。”


    什麽,他把她拖下床就是為了講明這個?!我的姑奶奶耶,他沒發燒吧!


    “然後呢!”她好累,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這幾天來的事情了。


    “坐好,不準插嘴。”雖然沒有大吼,但是底氣十足。


    像幼兒園的小朋友,薰緗剛離開坐墊上的小屁股又挪到原來的地方坐好,並且展露了一記無可奈何的笑。


    “你也知道,我那幾天是住在梓橙那裏的,所以……”


    “我道歉,我誤會你了,真的很對不起。”夠了吧,可否抬起您尊貴的玉腿離開她的房間!


    “那好,我們就直接轉入話題。”


    什麽,現在才正式開始!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嗬嗬,沒。”


    原本薰緗認定會無聊到極至的演講會,在經過西梓桄嚴肅認真的陳述後,薰緗慢慢地傾聽,很快進入了話題。


    這麽一聊,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我可以抱抱你嗎?”


    嗄!抱她?!


    “這個,好吧!”思量了片刻,薰緗最終還是答應他的請求。


    一瞬間,一塊全身冰涼的大肉球鑽入她的懷抱中吸取薄弱的溫暖,並且同時將她撲倒在床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薰緗清楚地感覺到西梓桄的每一寸唿吸。垂下頭,鼻尖所感受到的隻有從他頭發上傳來的一股刺鼻味。


    他多少天沒洗澡了,又是什麽原因害他不顧形象去奉獻的呢?


    在沉默中,薰緗用小小的身軀緊緊裹住西梓桄高大的身體,他們互擁在一起,沒誰願意先開口。


    慢慢的,西梓桄的唿吸平穩了下來,而僵著身子抱住他的薰緗也有點背部不舒服的不良反應。


    直到十多分鍾之後,樓下的房門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門鈴聲。


    “梓桄,快起來,栗湘他們迴來了。”輕輕搖晃了懷抱中的西梓桄,可就是沒反應。靠近他的薄唇,這才聽到一陣陣細小的唿嚕聲。


    看來,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安心地睡個好覺了。那麽,就由我來保護你,睡個安穩覺吧!


    本想推開他的雙手迅速收了迴來,拉上被子,兩人就這樣躺在雙人床上沉沉地睡著了。至於門口一對幹著急的情人,不得不在門鈴沒電的情況下收手打道迴府。


    “緗緗。”已經梳洗並換好衣服的西梓桄靠近床間被褥下未著寸縷的女子,在其耳邊吐了口熱氣後輕柔地問道。


    “嗯?”沒有拉開窗簾,薰緗提不起精神地迴了句。


    “從今以後,由我來保護你好嗎?”撥開被汗水粘濕在額角的劉海,西梓桄細聲細語地問道。


    “嗯!”翻了個身,白皙的小腿露了出來,空調的冷氣一點不妨礙女主人的睡意,她照樣睡得很舒適。


    “緗緗,今晚我們出去吃飯好嗎,吃你最愛的日本菜。”俯下身在愛人額前偷了個香,西梓桄意猶未盡地問著。


    “好。”日本菜,想想都吊足人的胃口,但是價錢不菲,也吃不飽。


    “我不吵你了,好好睡吧!”看到睡美人的睡意少了一半,西梓桄聰明地知道自己該撤退了。


    “嗯。”抱住腳踝的抱枕,薰緗小臉蛋兒埋入其中,繼續睡。


    昨晚折騰了她一夜,體力透支的她有權補覺休息。


    順手調高空調的溫度,隨後輕輕地關上房門,西梓桄帶著滿臉的幸福離開他的愛巢。


    可是他前腳剛離開,後腳栗湘大小姐便突然到訪。簡單地梳洗之後,迫不及待的栗湘拖著她來到市中心的一家婚紗店試穿伴娘禮服。而背後,卻有一雙賊眼緊緊地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西梓桄在汽車裏往家中打了好幾通電話,卻沒人接聽。吃到一半仍然不放心的西梓桄幹脆打電話給閑在家中的弟弟,沒想到卻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薰緗失蹤了!


    連闖三個紅燈,西梓桄飆車般飛馳到西梓橙的家中,一腳踹開房門,哭哭啼啼的栗湘迅速跳入他的眼簾。


    “你,給我解釋清楚!”西梓桄一路咆哮地衝到栗湘麵前。


    “哥,先冷靜一點,把湘湘放下。”


    可是西梓桄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清晰的字眼:“你說,薰緗去哪兒了!你怎麽會把她弄丟,還有為什麽迴來的不是她而是你這個大路癡?!”


    “我,我們去了婚紗店之後就準備去一家茶坊吃點東西,剛好我看到百貨大廈的一樓正在名牌大甩賣,所以讓她先走。可是,當我到達茶坊時,卻沒有找到她。有個服務小姐說她留了封信給你,之後我就走了。原本以為她覺得無聊先迴家,直到中午路過你家門口,想進去混口飯吃,可怎麽敲門都沒人迴應。對麵的汪太太說沒見到她迴來過,所以我才感到奇怪,所以……”


    “閉嘴,信呢!”


    “在這裏,但是……”西梓橙從口袋裏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件,遞給火冒三丈的哥哥。


    “但是什麽?”像個娘們,↓∴鑼旅煌昝渙恕


    “全是阿拉伯文。”他看不懂。


    阿拉伯文,會是他嗎?


    接過弟弟手中的信,抽出信封內的薄紙。


    翻譯了信件中的內容,西梓桄將信握緊揉成麵團丟進垃圾桶。


    老狐狸,你終於現原形了!


    眉頭緊皺,西梓桄拖著弟弟大步走出房門。


    “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呀!”好痛,老哥用力真夠猛的。


    “去見一個舊人。”老東西,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認識嗎?”不認識就別去了吧!


    “絕對很熟。”


    “那麽是誰呀?”


    “待會兒就知道了。”


    架著無辜的弟弟,西梓桄氣勢洶洶地向多年未歸的老家趕去。


    踏入家鄉的土地,西梓桄沒有以往的猶豫不決,停下車後,筆直地向鄉野的一棟別墅走去。


    尾隨其後的西梓橙一頭的霧水,老哥帶他迴家幹嗎,探親?!


    步入別墅前的花園,黑與白明顯的兩大差色圍繞在別墅的周圍。


    怎麽,誰去世了嗎?


    互視一眼,兄弟倆飛奔向別墅的正大門。


    一進門,黑色淹沒了所有的背景,人們穿著黑衣簇擁在一起傷心落淚。細小的哭聲從客廳內傳出,驚呆的眾人一時間無法反應出陽光中站著的人。


    “橙少爺,您怎麽迴來了?”一位眼尖的老女仆走上前去,一邊擦拭眼眶周圍的眼淚,一邊有修養地問道。


    “怎麽搞的,為什麽你們要穿喪服?”抓住老女仆的肩膀,西梓桄迫切地詢問道。


    是不是誰出事了,是緗緗嗎?


    “緗緗呢,緗緗去哪裏了?她有沒有怎麽樣?”他依照老家夥的地點時間趕到了,他絕不可以傷害緗緗。


    “緗緗小姐在小莠小姐的房間裏,她很好。”


    “謝謝。”飛奔上樓,西梓桄顧不得別的,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薰緗此刻平安無事地待在他的身邊。


    望著少爺唿嘯而過的身影,老女仆不住地歎氣搖頭。


    唉,少爺長大了,也不會再擔心他們這些老骨頭的身心健康了。


    突然衝出的重物差點將她這把老骨頭撞散了,一雙溫暖的手掌扶住老仆的背脊,唿吸急促地問道:“有,有沒有看見……”我哥。


    “少爺,你剛剛不是已經上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的?”指著正門的樓梯口,老女仆不解地問著。


    “知道了,謝謝。”拍拍老仆的肩膀,西梓橙上樓一探究竟。


    “不客氣。”今天真的中邪了,竟然看到兩個少爺。


    “對了,家裏是怎麽了,為什麽個個都穿喪衣?”起腳沒走幾步的西梓橙又走迴來,西梓橙更擔心這個大家子。


    “老管家他,他剛剛去世了。”可憐的老人,就這樣死了。還好他在臨終前有緗緗小姐陪伴著他,孤單了半輩子,總算有個人能與他說說心裏話了。


    “什麽!”


    去世!


    “是怎麽死的?還有,橫幅上的曹操是誰?”他有注意到進門前親友們送的花環上寫的名字,不免使他迴想到前不久前栗湘嘴中提到的人。


    “嗚……曹操就是老管家的姓名呀,少爺。”


    那麽,這事情就好玩了。


    帶著淺笑,西梓橙走到一樓最遠處的書房。


    衝進二樓最東邊的小房間,然而握住門把的手卻一下子靜止住了。


    這是他童年最不敢踏進的地方,那塊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地方住著一位他今生今世無法再見的朋友,妹妹,初戀情人。


    他害怕,空蕩蕩的房間裏,不會再有可愛的人兒抱著熊寶寶玩具背坐在床邊,看到他後奔入他的懷抱一個勁地叫桄哥哥。


    小莠,哥哥迴來了。


    打開房門,一成不變的粉紅色係裝飾著這個小房間,有所不同的是,小主人不見了,而是……


    緗緗!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被坐在床邊的薰緗條件反射地側過身來,剛巧對上西梓桄焦急的眼神。


    “梓桄,你來啦!”看到來人,薰緗本能地站起身迎上去,而對方傻傻的沒反應。


    “梓桄,你怎……”一個結實的擁抱終結了薰緗的擔心,依靠著他,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她已經知足了。


    “你有沒有怎麽樣,那個老家夥對你做了什麽,快讓我好好看看。”失去她,他會死。


    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西梓桄在薰緗粉嫩光滑的脖子上看到一個個小淤青,一股殺人的衝動寫在他臉上。


    “該死的混蛋,他在哪裏,有種給我出來,把緗緗的脖子搞得一片淤青,算什麽男子漢?!你他媽的……嗚……”


    薰緗的小手掌趕緊捂住西梓桄嘰裏呱啦的大嘴巴,漲得通紅的小臉蛋煞是可愛,蔥白小指靠近嘟高的小嘴做出安靜的動作。


    “你幹嗎,那些淤青是,是你昨晚的傑作啦!”一說完,小臉蛋更紅了。


    死鬼,嚷嚷得這麽大聲幹嗎,害怕樓下的人聽不見嗎?


    嗄!她說什麽?


    活像個酒後鬧事的酒鬼,西梓桄頓時無言。


    再仔細一看,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印跡都出於他一人之手。


    “穿成這樣,你就不熱嗎?這樣吧,下午我陪你逛街,買一卡車的無袖v領裝。你看怎麽樣!”鎖緊懷抱中的甜心,帶著一副賊笑小聲地問道。


    “無聊,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撫養他長大的管家去世了,他都不傷心難過嗎?


    雖說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過節,但是俗話說:不與死人計較長短;人都已經死了,就讓那位孤苦老人安穩地上天堂吧!


    “你怎麽一聲不響地跑到這裏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也沒有料想到會在路上遇到遠方來他們,他們說要去你老家的葡萄園嚐嚐葡萄有沒有熟,剛好自己沒事幹,所以就……對不起,桄桄你別生氣了啦!”


    “還敢說,我差點被你嚇死。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


    “怎麽可能,大家對我都很好的。”


    “你啊,就是這麽笨,你以為好人會在自己臉上寫壞人嗎?”真是敗給她了。


    “桄桄乖,消消氣。”


    “緗緗姐,遠方來他們在樓下,說有事找你。”進來位並不眼熟的男子,但是薰緗一眼就認出他是梓桄的一名部下,大家稱唿他阿華。


    “這樣呀,那我們……”望著一臉充滿敵意的西梓桄,薰緗收住了口。


    “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到。”帶著一份警惕的微笑,西梓桄麵帶微笑地對著薰緗說道。


    “那好吧,我走了。”知道自己的立場,薰緗乖乖地退出。


    “嗯。”撫摸著愛人的烏黑長發,依依不舍地與她做暫時的道別。


    直到依人徹底地消失在樓梯口,西梓桄才空出精力提問著:“說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統統給我講清楚。”


    “看來你還記得我,是吧,桄哥哥!”


    站在他麵前的,就是比自己小兩歲與去世的小莠同歲的阿華,他也同樣是老管家的養子。陰陽怪氣的樣子,叫人看不下去。


    “廢話少說,迴答我的問題。”他從小就討厭阿華一副萬事不以為然的嘴臉,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處得不是很好。


    “好,如你所願。”攤開雙手,並且做出十分無奈的表情搖晃著腦袋。


    停頓了一下,阿華從上衣袋裏摸出香煙並點上火,深深的吸了兩口。


    “你知道,緗緗與老爺子死去的親孫女很相像的事情吧!我今天把她帶來,完全是老爺子的意思。沒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竟然會眼誤,將緗緗認作已死的孫女。他們聊了將近兩個小時,其中的內容因為關著門,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之後從房屋裏走出來的老爺子一直很平靜,可是沒過多久,他就服安眠藥準備自殺。幸虧緗緗和遠方來他們發現及時,才得以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


    “經搶救後,大家走去病房打算讓他休息,沒想到他拔掉了輸液針頭以及氧氣管。查房的護士發現時,他已經去世了。故事就是這樣,很圓滿。”


    故事講完了,西梓桄的心情卻怎樣都平息不下來。


    “這個,是他服安眠藥前留在書桌上給你的一封信。”阿華遞給西梓桄一封帶有濃濃鋼筆墨汁味道的信件,接著頭也不迴地走了。


    “等一下,告訴我他是幾點幾分幾秒過世的?”叫住正要開門離開的阿華,西梓桄富有誠意地問著。


    “三個小時前,哦不,準確地說是三個小時十二分鍾四十八秒。”藐視的眼神告訴西梓桄,他在多管閑事假慈悲。


    “他死時,表情怎麽樣?”


    “很安詳,帶著微笑。”對於這點,他樂於透露。


    “這就好,這就好。你……還恨我嗎?”


    迴想起那年,阿華應該是這幾個孩子裏最傷心的一個。他可愛的小妹妹去世,給他今後奴役式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困擾。


    記得每年的掃墓日,阿華死活都不肯讓他踏近小莠墳前一步。為了此事,小學時他們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


    現在他自由了,經過十年的磨練,他仇恨的傷疤還在嗎?


    “恨?嗬嗬,我已經沒那個時間了。對了,他的葬禮拜托你了。”


    他現在很忙,沒空打理老家夥的事情。


    “你呢?”


    “我嘛,周遊世界,看看山水,聽聽鳥鳴。這麽多年下來,第一次可以充分地感受大自然的和諧,真好。”他自由了,他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他自由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


    “再見。”廢話不多說,走人。


    “再見。”


    看著童年打鬧的好友離去的背影,西梓桄握住手中的信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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