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派去幫秦綺瀾殺宋衍的魔族,也沒能迴來,自己後來又派人去山崖之下尋找,可是一無所獲,那魔族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


    宗曜是仙門少主也就罷了,宋衍當時不過一介凡人紈絝,不可能殺得了他的手下,他的手下為何會突然消失?


    這件事一直都是鬼羅心中不解之謎。


    隻不過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沒多久魔君出關,鬼羅也就不再關注這螻蟻,而是迴到了魔族。


    沒想到不過區區三年,當初宿明城的凡人螻蟻而已,如今已是修為不凡的仙人,甚至還能被君上另眼相待。


    宋衍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


    還有伏焱……


    當時伏焱也在宿明城,自己便是跟著伏焱才來到宿明城的,伏焱為何要在君上閉關的關鍵時期,去宿明城這種凡人地界?


    伏焱,宋衍,消失的魔族。


    鬼羅忽的心頭一跳,難道,自己當初派去殺宋衍的魔族,是被伏焱殺了嗎?如果是伏焱出手的話,必定是死無對證了。


    可是伏焱有什麽理由要幫一個凡人?這實在太荒謬了!


    但如果不是伏焱的話,如何能解釋他手下的失蹤呢?


    對了,他記得宋衍當時有個容貌出眾的男妻,宋衍對妻子十分愛護,那個男妻現在又去何處了?


    鬼羅越想心中的不解就越多,好像每件事都有關係,但又無論如何都聯係不起


    來。


    閭丘岐迴到府中,看到鬼羅神色凝重,皺眉問道:“你探聽到什麽了?”


    鬼羅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猶疑道:“大長老,宋衍看起來和君上沒有關係,但是他當時在宿明城,伏焱也在宿明城,我派去殺宋衍的手下也不見了,我總覺得哪裏有些蹊蹺。”


    閭丘岐若有所思,沉聲開口:“以寂無歸的狂妄,根本不屑於遮掩,也不屑於和人演戲,他既然要了這個人,這個人肯定有不同之處。”


    鬼羅心裏也隱隱這麽覺得,但是這實在是不符合邏輯,沒有道理啊。


    閭丘岐道:“至於他到底有多在乎這個人,隻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對他意義不同,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


    鬼羅有些憂心:“這事,若讓君上知道是我們做的……”他有些害怕。


    閭丘岐譏笑一聲:“區區一個仙人孌-寵而已,別說我們不留把柄,便是真的殺了,寂無歸要是為了一個仙人對我發難,哪怕他威望再高,也會失了人心,引起魔族上下不滿。”


    鬼羅恍然大悟,還是大長老高啊。


    寂無歸再如何狂妄嗜殺冷血都沒關係,魔族信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寂無歸本就是靠殺戮當上這魔君的,但即便如此,為仙人而殺同族都是犯眾怒的,這可是背叛魔族的行為!難怪大長老這般有恃無恐。


    這一招不但可以試探出寂無歸有多在乎宋衍,還能給寂無歸出個難題,若是寂無歸真的不管不顧,為了區區一個仙人為難魔族大長老,便是授人以柄,正好借此機會鼓動各部族反對寂無歸。


    此事無論成與不成,大長老都立於不敗之地。


    ………………


    宋衍迴到魔宮。


    到了晚上,寂無歸迴來了。


    宋衍牢記自己身份,連忙迎了上去,彎起眼睛笑道:“君上迴來了。”


    寂無歸視線落在宋衍臉上,這人難得這麽殷勤,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宋衍道:“見到了,多謝君上。”


    寂無歸眼底浮現一抹戲謔,他道:“既如此,想好怎麽迴報本君了嗎?”


    宋衍:?


    寂無歸上前一步,抬起宋衍的下巴,語調微涼


    :“怎麽?難道你沒有想到這點嗎?本君從不無償幫助別人。”


    宋衍:……他可以說真的沒想到嗎?


    畢竟您堂堂魔君,允許我見個人,這也算是幫助嗎?這麽點事都還要迴報?


    真是非常的施恩圖報呢!


    但宋衍非常識時務為俊傑,心中腹誹魔頭小肚雞腸,麵上卻掛著感激之色:“當然不會,我心中對君上感激非常,隻可惜身無長物,實在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不敢來君上麵前獻醜而已。”


    寂無歸心底冷笑一聲,分明是根本沒想到,但偏生巧舌如簧,什麽都能給他說出個理來。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宋衍的下巴,看著宋衍眼底的緊張,忽的鬆開手淡淡一笑:“也罷,你迴答本君一個問題,就算你迴報了本君。”


    宋衍提起精神:“君上請問?”


    “古清是你什麽人,你要這般護著他?”寂無歸看著宋衍,意味深長的開口:“你難道不知道忤逆本君,是會死的嗎?”


    這不是沒死嗎……


    宋衍心中驀地冒出這個念頭,但他可不敢譏諷魔頭,免得魔頭當場送他去死。


    他眼神微動:“不是什麽人,萍水相逢而已。”


    別說他和古清不熟了,就算真是他重要的人,這會兒也不能說啊,那不是把自己的把柄送給魔頭嗎?


    寂無歸卻明顯不信:“哦?萍水相逢而已,你卻拉著他不鬆手?”


    宋衍露出無奈之色,歎道:“實不相瞞,我當時是嚇傻了,忘了鬆手,其實很想鬆手的。”


    看來從這人嘴裏撬不出真話來,不過也沒有關係。


    寂無歸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他抬手拂過宋衍的唇,低頭在宋衍耳邊輕聲道:“這次就算了,記住,下迴別再隨便拉住人就不鬆手了,要是再忘了鬆手……可是真的會死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帶著絲絲森冷的寒意,如同深淵地底的寒冰,讓宋衍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這一瞬間,他覺得魔頭不是在開玩笑。


    宋衍幹笑一聲:“自然不會了。”


    寂無歸仿佛對這個迴答還算滿意,他慢悠悠的開口:“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然後轉身離開。


    宋衍看著寂無歸離開的背影,才發現手心出了一層虛汗,這魔頭真是越來越難應付了。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


    其實他也不算騙了寂無歸。


    當時他是真的想要鬆手的,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宋衍輕輕苦笑了一聲。


    這些年。


    他一直讓自己不去想顧惟的事,不去想,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卻不想隻是一張相似麵容,便讓自己這般失了方寸。


    ………………


    接下來一段時日十分平靜。


    寂無歸白日通常都不在,但晚上隻要是迴來了,宋衍都要跟在他的身邊。


    夜夜和魔頭同床共枕,一開始宋衍還很緊張害怕,漸漸的就有些麻木了,因為他發現魔頭除了抱著他睡,並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麽,而自己的處境也有些尷尬和矛盾。


    如果將自己定位成魔宮大丫鬟,那身為老板的魔頭偶爾會占他便宜。


    如果將自己定位成魔君的後宮,那身為男人的魔君又對他還算克製。


    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丫鬟還是後宮?


    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無論如何,他已經成功在魔宮苟了二十天。


    不知道宗曜那邊進展的如何了。


    宋衍輕輕撚著自己的發絲,細雨如絲隻能使用三次,還有最後一次傳遞消息的機會,現在他幾乎日日在寂無歸身邊,倒是方便他掌握寂無歸的動向,他必須等到寂無歸離開的那一刻,才能最大限度為宗曜爭取時間。


    除此以外,宋衍心態倒是放的很平,反正他也沒有什麽事做,不如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畢竟現在也是活一天是一天嘛。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上路了,自然更要珍惜當下。


    而且隻要魔頭不在的時候,生活還是很愜意的,魔宮除了冷清了點兒,別的方麵是無可指摘。


    這天宋衍吃過飯,看了看身邊沉默的魔仆,若有所思。


    他已經知道魔仆是魔頭的眼線,和自己一個字都不會開口,但是自己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會傳達給寂無歸,所以這段時間宋衍很少說話。


    但這會兒他心頭微動,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一


    個自己既不用直接麵對寂無歸,也可以試探寂無歸底線的方法。


    宋衍轉頭看向魔仆,揚起嘴角:“這裏實在太無聊了,你也不陪我聊天,能給我找些話本來嗎?”


    魔仆一言不發,就和沒聽到一樣。


    但第二天早上宋衍隔壁屋就堆滿了話本,這怕不是把人間的書鋪都洗劫一空了吧?


    宋衍看了看話本,別說,打發時間還真不錯。


    過了兩日,宋衍道:“這個菜我不喜歡吃,聽說雪山之巔的雪蓮,用來做菜不但好吃,還可以增進修為,不知道我有沒有這麽幸運……”


    第二天雪蓮就端上了桌。


    宋衍一邊吃著雪蓮烹製的美食,一邊若有所思,看來這些對魔頭而言沒難度,一些小事他還是願意滿足自己。


    宋衍膽子慢慢大了些……


    又過了幾日。


    宋衍在魔宮裏麵轉了幾圈,忽然對身旁魔仆道:“這魔宮冷冷清清的,讓人實在憋悶的緊,要是能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魔仆這次多看了宋衍一眼,但依然沒有開口。


    宋衍說完就迴去了。


    反正他也就是試試,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想必寂無歸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兒,就要他的命。


    ………………


    寂無歸坐在殿中。


    魔仆在下方,恭恭敬敬將宋衍的每句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


    寂無歸一手支著額頭,手指輕輕敲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眉梢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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