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一座邊陲小城沐浴在昏黃的日光裏,看似靜穆,實則一天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城內最大的青樓天香苑裏,所有的客人都無視身邊環肥燕瘦的姑娘,舉著酒杯呆呆地看向大堂的一角reads();。那裏本是最僻靜的一個角落,卻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而變成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滾!”傾城憤怒地揮手,把一個酒杯朝第不知多少個上來搭訕的男人扔去。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不就是問哪有最好的酒,怎麽就被帶到了這個全是女人,外加一大堆用古怪眼神看著他的男人的地方來了。


    難道就是因為這張像女人一樣的臉嗎?


    月詠她,也是因為這張臉才不喜歡他嗎?


    心一陣陣脹痛,傾城看著麵前那堆成山似的酒壺,不明白為什麽喝了那麽多酒還是麻醉不了那顆疼痛的心。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塊酒杯的碎片上。


    如果,如果月詠是因為這張臉才不喜歡他,那他寧願不要這張臉,這樣他們就能迴到化形前那親密無間的時候了!


    他猛地抓起那塊碎片就往自己臉上劃去!


    “美人兒,你這是做什麽?”在碎片即將觸及他臉頰的一瞬間,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隨之響起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


    一個穿著簡單的白色布袍的男人站在了傾城的麵前。他麵容俊雅,嘴角卻始終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


    傾城因為他的那句“美人兒”,臉色更加難過,瞪著他冷冷地說:“放手。”


    “這可不行。”男人嘴邊的三分笑意變作七分,“要是讓這麽漂亮的一張臉毀了,可是會遭天譴的。”


    “唰”,傾城手中的碎瓷片化作一道黑影劃向男人的頸部。他已經徹底被男人的話激怒了,而且能在一瞬間抓住他手的人絕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以這一擊,他絲毫沒有留情。


    男人麵不改色,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鬆鬆就夾住了那塊夾著勁風而來的瓷片。


    “嗬嗬,想不到這麽個大美人兒,脾氣倒是挺烈。”隨手扔掉瓷片,男人仍是笑嘻嘻地看著傾城,“不過我一向都喜歡做有挑戰性的事。”


    話音未落,他已經欺身到傾城近前,嘴唇距離傾城的耳朵不到一厘米,充滿蠱惑的聲音低低傳入傾城的耳朵裏,“你醉了。”


    傾城隻覺頭腦一下眩暈起來,就這麽緩緩倒進了男人的懷裏。


    玉劍峰上,月詠抱著鳳凰蛋坐在竹屋門前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傾城迴來。


    “這個孩子到底跑哪去了?以前不都是賭會兒氣就迴來了嗎?”她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莫非傾城出什麽事了?


    再也等不下去,月詠站起身,把鳳凰蛋放進變成手鏈戴在腕上的乾坤袋裏。她駕著飛劍先是到了玉劍峰後山上一個隱蔽的山洞前,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不要打擾正在閉關的無塵,就這麽隻身離開了玉劍峰。


    幸虧當初傾城曾做了個鈴鐺給她,說是隻要她想他了,就能靠著鈴鐺隨時找到他。


    月詠提著鈴鐺的細繩,就見鈴鐺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然後朝著東北方向“叮當叮當”地響起來reads();。


    大約飛行了半日,幾乎已經出了昆侖山的範圍後,月詠根據鈴鐺的指示來到了一座小城。這裏似乎是中原和西域交界的地方,無論建築風格還是居民的穿著打扮都是五花八門,帶著各個民族不同的特點。


    當鈴鐺在一棟裝修得極其奢華的小樓前停止響動時,月詠有些傻眼了,這不是青樓嗎,傾城怎麽會跑到這兒來了?


    可無論如何,鈴鐺是不會指錯地方的,她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裏麵的大堂比外麵裝飾得更加精致,由各色紗幔隔出的小間裏,隨處可見調笑喝酒的男人和姑娘。那些姑娘有些做中原女子打扮,更有一部分是妖媚動人的胡姬,身上隻有關鍵部位用一層薄紗擋著,雪白的肌膚和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


    月詠像隻沒頭蒼蠅似的在紗幔裏亂撞,不時惹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罵。所以很快就被這裏的老鴇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莽漢攔了下來。


    “這位姑娘,你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青樓啊,咱們這兒可不接待女客的。”一臉濃妝豔抹的老鴇掐著蘭花指,用指尖捏著手絹的一角,斜眼覷著她。


    還真是經典的老鴇開場白,月詠暗寒了一個,不過仍然很有風度地笑著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老鴇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她身邊的幾個打手也很配合地嗬嗬傻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老鴇才停下了那恐怖的笑聲,用一根可媲美雞爪的手指指著月詠說:“我說你們這些人怎麽這麽傻呢,這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你到這兒來把他找迴去了又怎麽樣?等你一轉身還不是立刻又到我這兒來了。我說你啊,還不如跟我這兒的姑娘好好學學伺候男人的功夫,說不定還能留下你男人的心。”


    “是嗎?”月詠不怒反笑,在他們還沒看清的情況下就已經抓住了老鴇的手指,往後一撅。老鴇立刻痛得慘叫起來,連連招唿身邊的打手動手。可那幾個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打手又怎麽會是已到凝氣後期的月詠的對手,三下兩下就全部癱倒在地。剛才還在看熱鬧的的客人和妓女頓時作鳥獸散,整個大堂都清空了。


    至始至終,月詠都用一隻手抓著老鴇的手指,此刻笑得極其純良無害地對早已嚇得麵如土色的老鴇說:“現在可以帶我去找人了嗎?”


    老鴇這時連疼都不敢叫,隻能抽筋似的不停點頭。


    “很好。”月詠笑著放開老鴇的手指,老鴇立刻捂住自己的手連連嗬氣。


    在老鴇跌跌撞撞的帶領下,月詠來到了二樓的“豪華包間”。據老鴇說,她要找的那個少年喝醉了,所以被他的朋友帶到了雅間裏休息。


    朋友?傾城哪來什麽朋友?


    月詠皺起眉,抬腿就是一腳,踹開了雕花木門。當她衝進臥室,就見一張華麗的白色紗床上,傾城正閉著眼躺在上麵。他的頭偏向一邊,衣領的扣子被解開了,露出纖細的脖子。


    而一個身著白色布袍的男人正趴在他的身上。


    (呃……今天的兩章是補周日和周一的,今天的和明天一起傳。再次打滾求收藏求推薦,以及各種花花票票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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