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砂子看上去完全沒有驚訝的樣子嘛。難道是一早就知道那魯的真實身份了?”滝川法生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問道。


    “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之後很快就想起是之前看過的pk [注1] 力測試視頻裏的戴維斯博士。不過那魯要求我為他的身份保密,所以我也就沒又說出來。”


    “誒,這麽說之前總是叫那魯陪你去看演出或者展覽什麽的,都是以這個來作為威脅嗎?”穀山麻衣接口道,“之前我跟法生他們還討論過這個問題呢!”


    原真砂子有些不滿地瞥了穀山麻衣一眼:“什麽叫威脅啊?我也有好好邀請那魯的好嗎!是吧那魯?”


    “先別說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三年三班的事。按照之前說好的,我們就把第二圖書館當做調查的基地。”那魯完全忽視了穀山麻衣跟原真砂子的對話,“林,把車開過來。該迴去上課的人都迴教室去。下課後過來報道。”


    “喂喂!隱瞞身份什麽的,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嗎?”滝川法生問道。


    “和尚也過來幫忙搬東西。”那魯毫不客氣地指使道。


    “嗨,戴維斯博士。”見那魯完全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滝川法生漫不經心地迴答了一句,“指使人做苦力的時候倒是絲毫不客氣啊。不過,如果不這樣就不是那魯了。”


    “你是想說我沒有人性嗎?”


    “……”多說多錯的滝川法生默默打開第二圖書館的門搬東西去了。


    等到海棠未來放學之後再來到第二圖書館,麵包車裏的設備已經全部搬到了第二圖書館裏。電視屏幕整整齊齊碼了兩排,一共十二台,占據了鄰窗的一整麵牆。


    收聲設備、溫度測量儀以及攝影機正在架設之中,十二個屏幕中已經有三個顯示出校門口、教學樓底部以及第二圖書館不遠處的景色。


    淺田夏樹和小野田真裏亞都找到了該做的事,隻有總是幫倒忙的海棠未來在又一次把剛搭好的架子弄倒之後,被眾人忍無可忍地趕到一旁。


    “海棠!你的動手能力要不要這麽差啊!讓你搭架子不是讓你練習怎麽讓架子變形啊。”連一向脾氣好的滝川法生也受不了了。


    “海棠跟我去後麵的舊教學樓。”那魯拿著資料從第二圖書館出來,看到無所事事的海棠未來這麽說。


    “好的。”


    現在的三年三班所在的教學樓是五年前新修建的。之前的舊教學樓這幾年已經逐漸停用。到去年就完全封鎖起來。據說來年將要拆掉重建。


    “來就教學樓幹嘛?有什麽發現嗎?”雖然海棠未來這麽問著,但她對那魯的迴答基本不抱希望。


    “有點在意的事。”


    “什麽事?”


    那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突然問:“金他……海棠你經常見到金嗎?”


    “尤金?不,我隻見過他兩次。第一次……” 海棠未來頓了頓,“第一次是個意外,然後就是昨晚那一次。”


    “意外?不能說嗎?”


    海棠未來苦笑:“不是我不想說,而是真的沒辦法說出來。”


    聽到海棠未來這麽說,那魯不在繼續追問,換了個問題:“那他有說過什麽嗎?”


    “嗯,說過很多。因為當時時間很多,所以,尤金基本上把自己十多年的人生都說了一遍吧。就像是關於那魯的事,關於自己的事,關於八歲以前跟生母一起住在美國以及後來被戴維斯夫婦收養去了英國的事。”


    美好的、悲傷的事。令人懷念的、隻能哀悼的事。


    在海棠未來迴到冥河等待紮卡拉找到自己的那段不知歲月與晝夜的時間裏,偶然遇見了尤金。對於未知世界充滿好奇的少女,聽到了在冥河岸邊迷茫著找不到出路的少年講述的自己短暫的一生。


    少年說起過早早去世的特立獨行的生母。後來收養自己的嚴肅的戴維斯先生和溫柔的戴維斯太太。總是一副“生人勿近”樣子的,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血親弟弟奧利維戴維斯。


    少年說過,自己總是擔心弟弟這樣的性格讓人討厭,但每次開導都以失敗告終。有時候實在太生氣了就裝作弟弟的樣子,麵無表情地跑到spr去搞破壞。然後讓人把賬都算到弟弟頭上。


    少年說起自己的死,自嘲地說明明是靈媒,結果卻自己在冥河迷路找不到過河的橋。


    少年說起自己活著的時候就能自由地跟靈交流。生母死的時候自己曾經妄想要留住她的靈,但最後還是引導她過河。


    不知道是不是經曆過生死的原因。即使是少年說著最悲傷的事也是淡淡的,但同時,在迴憶著溫暖的事的時候,低沉的嗓音中也隱隱帶著苦澀。


    那個溫柔低沉的嗓音所述說的一切關於這個人於靈交織的時空,構成了海棠未來對於這個世界地第一印象。


    這個世界沒有想象的美好。但是,大概是早就從尤金那裏得知了他眼中的這個世界,所以也就一並繼承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喜歡著自己所在的世界,這種陌生的感情,莫名讓海棠未來覺得美好。


    “所以,金到現在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嗎?那個笨蛋!”


    海棠未來皺眉:“別這麽說啊,尤金他一直很擔心你呢。”


    “他可是靈媒啊,居然自己迷路了。這樣的人不是笨蛋是什麽?我還以為他早就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說起來,剛才聽說尤金跟你是雙胞胎的時候也嚇一跳呢。因為尤金提起那魯的時候總是一副拿你性格沒辦法的表情,但是總是笑得很溫柔。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那魯應該比尤金小很多。所以剛見麵的時候見到那魯嚇一跳,但是也完全沒往兄弟這方麵去想。”海棠未來說。


    “還好意思這麽說。”那魯突然有些小孩子氣地嘟噥著說,“明明是我在包容他。總是一到無聊的時候就裝成我的樣子出去騙人。”


    “噗……”聽到兄弟兩人對同一件事的不同說法,海棠未來忍不住笑出來。


    “那個笨蛋浮遊靈不會連這種事也跟你說了吧?!”


    海棠未來點點頭,忍不住又笑起來。明明該是傷感的氣氛呢,不知怎麽的就笑出來了。


    “……那個笨蛋!”


    “尤金很關心你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好幾次提到‘不知道弟弟現在怎麽樣了’這種話哦。”


    “他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嗎?我還沒淪落到要他來擔心我的地步!”說這話的時候那魯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時的麵癱。


    “……”好吧,做眼前這家夥的兄弟果然得要非常強大的心理素質。也幸好尤金有副好脾氣,要不然指不定天天不是吵架就是冷戰。想到尤金為了泄憤打著那魯的名號搞破壞,海棠未來突然一點也不同情那魯了。根本就是自找的好嗎?!


    “那魯怎麽會來日本呢?我以為要去應該才能見到你。”


    那魯瞥了海棠未來一眼:“那家夥沒跟你說嗎?”


    “說什麽?”


    “他的死因。”


    海棠未來搖搖頭。在冥河說自己的死因是個忌諱。


    “那時候金接到了委托來日本進行降靈。突然有一天,我穿上金的衣服,就進入了同調。”


    “同調?”


    “嗯,就是我能看到他所看到的東西。這是我們之間的一種心電感應。剛開始我看到的是山,自己在路上走著,突然一輛汽車衝過來。然後遭到衝擊我倒下來,趴在柏油路上。之後我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穿著長靴,隻能看到膝蓋以下。應該是個女人。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之後,就迴到車上,從我身上碾過去。”


    是那個人重新迴到車上再給了尤金致命一擊。海棠未來閉上眼,這已經算得上是謀殺了吧。


    那魯還在繼續:“之後就是金臨死前的一幕了。從汽車後備箱裏被拖出來,然後從船上被扔進了湖裏。湖水並不清澈,周圍都是一片綠色。”


    “好過分!”


    “所以,我來日本是來尋找金的屍體的。”那魯最後這麽說,“你有這方麵的消息嗎?”


    海棠未來搖搖頭:“尤金他從來沒有提起過關於自己死的事。”


    “是嘛。說起來,惹出這些事都是因為那個笨蛋自己大意了的緣故。而且,似乎還有不找到自己的屍體就不會安心過河的心態嗎?這家夥是小學生嗎?”


    “……”又開始別扭了。海棠未來開始明白為什麽尤金每次提起那魯都是那樣一副神情了。明明是關心和自責,說出來的話確總是這樣的語氣。


    “這些事本來也不該跟你說的。”那魯突然說。


    “怎麽了?”


    “反正你也幫不上忙,聽到了也是徒增煩惱。”


    “……”這是在表示關心嗎?雖然還是那麽別扭,但是,海棠未來意外地發現其實那魯跟尤金本質上是一樣的,也是個很溫柔的人。


    可是……海棠未來看著那魯欲言又止。


    “怎麽了?”那魯問。


    海棠未來一開目光,沒有說話。紮卡拉曾經說過,尤金不能過河的原因是靈魂不完整,而且是被外力所撕裂的。可是聽到那魯說的,雖然令人悲傷,卻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現象。


    難道尤金死後還經曆過什麽其他那魯不知道的事嗎?


    “那魯!海棠!”穀山麻衣匆匆跑過來,叫著兩人的名字。


    “怎麽了?”


    “剛才淺田接到電話。據說她的祖父突然中風,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注1:超能力分為兩種:esp和pk


    pk又分為pkmt、pkst和pklt三類


    pkst:影響靜止物體的能力


    pkmt:影響運動物體的能力


    pklt:影響生物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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