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站在他們這一群人裏,此時便顯露出她們的嬌小來。他們察覺到溫葉與何明珠同齡的事實,心裏難免犯起嘀咕。


    顧忻之鐵樹開花,找了女朋友還不算太稀奇,但他找了這麽一把小嫩草,那可就稀奇大了。


    *


    陸庭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趕到密雲飯店的時候,已近晚上九點鍾。他不是一個多麽喜歡夜生活的人,可今天卻有他必赴的理由。


    他的妹妹陸庭芳,早該在三年前被拒絕的時候便死心了,可女人總是優柔寡斷,一份少女時代延續到現在的喜歡,她總是舍不得割斷。


    人一旦陷入了想得到卻得不到的執念裏,除非她自己想清楚,別人說什麽都是多餘。他已經無數次的告訴她放棄,現在也是言辭無力了。但阻止不了,他總要將傷害降到最低。


    包廂裏一陣溫柔的音樂流淌而出,同以往他見到的鬼哭狼嚎的瘋狂場麵大不相同。


    他輕輕推開房門的那絲縫隙直至半開,悄悄走了進去,沒有驚動正在表演的兩個女孩子。


    他看到了一身紫色連衣裙的溫葉,這讓他聯想起江南雨巷裏撐著油紙傘的丁香姑娘。盡管,她的性格並不憂愁。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盯著顧忻之的側臉,彷徨又傷心的神色。他有些心疼她,又有些恨顧忻之的無動於衷,可理智又告訴他,顧忻之是對的,隻有這樣他的妹妹才會放棄,去追尋真正屬於她的幸福。


    *


    男人們看到了走進來的陸庭舟,紛紛招手讓他坐進來參加遊戲。


    溫葉也看到了陸庭舟。更發現了自打陸庭舟進來之後突然間就有些躁動起來的空氣。她正不明所以,就聽旁邊何明珠一臉花癡地念念碎,“好帥,好帥!”


    溫葉戳戳何明珠,“你不是最喜歡你的明澈哥哥嗎,現在盯著別的男人發花癡算什麽?”


    何明珠被溫葉戳得有點兒癢,她躲閃著和溫葉咬耳朵。“沒辦法。控製不住啊。這等人間絕色,世間哪得幾迴看啊!”


    溫葉被她毫不掩飾的好“色”語氣逗笑,她突然間福至心靈。四處打量周圍女生們的神色,以便印證自己的猜想。


    包廂裏的女人們確實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一個個盯著陸庭舟不錯眼,就連過兩天就要結婚的馮雯雯也不例外。溫葉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美男子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興奮的心情,這樣一個玉樹風華的美男子。當然是能多看幾眼是幾眼了。


    溫葉也不知道是受環境影響,還是自己身為女人的好色屬性發作,竟也不自覺地端看起陸庭舟好似湖光山色映眼底的清朗。


    她正感歎著陸庭舟確實有讓女人瘋狂的本錢,耳邊顧忻之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盯著我看可以,但盯著外人看就顯得失禮了啊!”


    話音剛落,溫葉便覺得自己額頭一疼。


    她注意力被額間的疼痛拉迴。便沒有注意顧忻之那套“外人”、“內人”的說辭。


    她覺得顧忻之這次下了死力氣,他那一指彈敲到她的額頭上。傳到耳朵裏便是一聲好大的脆響。


    她揉揉額頭,有一點兒委屈地問他,“你打我幹什麽?”


    顧忻之被她這個“打”字逗笑,誰打她了!小姑娘到底是被他嬌慣起來了。


    “你盯著人家看什麽!”


    “他長得好看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顧忻之聽著她理直氣壯的脆生言語,眸色漸深,“那你盯著我看吧,想看多久看多久。”


    溫葉正記著自己被敲的仇呢,好死不死地迴了他一句,“你有什麽好看的,都看膩了。”


    她說了這話,就發現自己旁邊的顧忻之安靜地有點不對勁,她正要抬頭看顧忻之的神色,就被他抓緊了手。


    顧忻之站起來稍微用力,就將溫葉從座位上拉起,然後一言不發,不容掙脫地帶著她朝外麵走去。


    溫葉突然有點兒害怕,她感覺顧忻之生氣了。這麽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顧忻之身上感受到生氣這種情緒。


    她見慣了顧忻之不動聲色的樣子,現在有點兒懵,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他,讓他這麽個大男人有這樣大的情緒起伏。


    溫葉立馬慫了,也不敢掙紮,任由顧忻之拉著她的手,跟在他身後慢慢朝前走。


    *


    顧忻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有些生氣,這種情緒離他實在是有些遙遠。他一向信奉衝動是魔鬼,即便有時心裏不痛快了,他也能控製住,不像今天,情緒來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


    他也知道剛才溫葉的嫌棄不過是裝出來的,可這卻印證了他內心隱隱的擔憂。


    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大,小女孩兒的心思又太過漂浮,也許下一秒她就會因為某個人好看,轉了心思,喜歡別人。而且,她也要迴河海了,到時更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內。


    溫葉這小丫頭又古靈精怪得很,學校裏麵的那些不許早戀的規定,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他現在就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怎麽不趁她正是懵懂的年紀


    立即把她抓到手裏,讓她再也逃不出,即便是她還沒長大,對自己的情感沒有足夠的理性判斷也沒什麽關係。


    感覺到身邊小姑娘乖巧的氣息,顧忻之的心情得以平複,他攥著溫葉纖細手腕的大手也放鬆下來,溫暖幹燥的手指轉而穿過她瓷白纖細的指尖,慢慢合攏,那是親密牽手的姿態。


    溫葉不知道顧忻之要帶她去哪裏,隻是身後的嘈雜喧囂在一點點遠離,最後兩人在池邊的一棵垂柳樹下停了下來。


    周圍很安靜,昏黃的路燈下,他們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然後隨著顧忻之的靠近,兩個人的影子一點兒一點兒重合。


    溫葉隨著顧忻之的靠近,下意識的身體後傾,然而顧忻之卻不肯給她遠離的機會,他一個跨步,長臂一伸,便將溫葉抱了滿懷,動作幹淨利落,好像已經預謀了千百次。


    溫葉看著顧忻之眼睛裏像是在壓抑,又像是即將噴薄欲出的情感,眼神閃爍。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有無數個念頭閃過,又好像大腦一片空明。


    她聽到顧忻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不要看別人,隻要看我就好了。”


    她盯著他的喉結發呆,原來從他的胸膛醞釀而來,從這裏發出來的語言也可以這樣誘惑。


    她乖乖點頭,然後伸手撫在他的臂彎上,輕輕踮起腳尖,親吻他因為說話而上下輕輕滾動的喉結。


    顧忻之感受到脖頸間溫涼柔軟的觸感,還有少女唿吸間吹拂而來的甜美氣息,胸腔裏的滿足都要溢出來。


    他忍不住彎腰環住貼著他身體的嫋娜腰肢,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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