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從家裏帶來的行李放到桌上,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


    希婉顏沒有隱瞞,直言道。


    “沒去健身中心,就在咱們學校的運動場,我堂哥在那裏教她。”


    方涵涵又是一愣:“你堂哥也是咱們學校的嗎,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聽希婉顏這麽一說,她便潛意識地以為希逸才也是華大的學生,所以有此一問。


    希婉顏笑著搖搖頭。


    “沒有,我堂哥不是咱們學校的,他碰巧在附近工作,自小習得一身健身術。前幾天大玥兒想跟學我身上的這一套,但我這個她現在學不合適,我堂哥那套倒是不太挑人,所以,我才找我堂哥教的。”


    方涵涵一聽,眼睛猛地一亮。


    “小顏兒,你堂哥教的是什麽健身術啊,累不累,耗不耗時?”


    看出她眼中的亮光,希婉顏哭笑不得地道。


    “今天是他們第一次開始教與學,我隻看了一會兒就迴來了,他具體教的什麽我不清楚,不過所謂健身術,不就是為了強健體魄而練的嘛,估計就是一些動作吧。至於累不累,費不費時的,你等大玥兒迴來再問問吧,我不好說。”


    方涵涵點點頭,讚同她的想法,不過眼裏還是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那個,小顏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合適的話,我能不能也跟著練一練你堂哥教的這個健身術啊?”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而且方涵涵也是自己的同學,希婉顏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將書本合上,轉過身子鄭重地看著方涵涵。


    “可以應該是可以的,你若真的想學,我可以跟我堂哥說一聲,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的,不過,這話可得說在前頭,如果學,你就得認真、堅持地學,有始有終,不能半途而廢,涵涵,你能做到嗎?”


    方涵涵本就是帶著新奇、好玩才提了這麽一句,興趣是有一些的,不過若說讓她把這當成一件鄭重的事情來做,估計她還真做不來。


    她想了想,沒有急著表態,幹脆道。


    “小顏兒,我就是有那麽點興趣,要不等大玥兒迴來之後,我先問問她都學的什麽,有什麽感受之後,再做決定好不好?”


    希婉顏一聽她的話,再看她的表情,心裏就明白了三分,也不強求,道。


    “當然可以。”


    這段時間的相處,希婉顏對幾個室友的性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方涵涵是個很好的室友,但人無完人,這姑娘其實不太愛動,所以希婉顏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會加入司梓玥的健身隊伍中。


    看到希婉顏這麽痛快地應承了下來,方涵涵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從自己提迴來的一個袋子裏取出一個塑料飯盒,熱情地道。


    “小顏兒,這是我媽炒的臘魚,這可是她的拿手菜,我特意拿來給你們大家嚐嚐的,你要不來幾塊?”


    一邊說著,一邊將盒子往希婉顏這邊遞過來。


    聞著一股焦香爽辣的味道,希婉顏看到飯盒裏有好些炒得焦黃的臘魚塊,忍不住口舌生津,捏起一塊,放嘴裏一咬,頓時,麻、辣、香、脆的滋味充盈整個味蕾,果然美味!


    等她迴過味來的時候,飯盒裏的魚塊已經被她吃了將近一小半……


    希婉顏不好意思地將嘴裏的臘魚吞下,道。


    “真是太好吃了,涵涵,你媽媽的手藝是這個。”


    她豎起大拇指,給方媽點了個大大的讚。


    得到室友的誇讚,方涵涵自然高興不已,繼續招唿希婉顏再吃幾塊。


    希婉顏固然有忍不住將盒子裏的魚塊都掃空的想法,但還是忍不住擺手拒絕,表示自己已經吃得夠多了,剩下的留給其他人吧。


    方涵涵聽罷,也沒有繼續將盒子遞過來,而是聊起了她媽媽。


    隻見她歎了一口氣,道。


    “我媽這一輩子呀,也是遭罪,年輕的時候跟我爸一起創業,多多少少闖出了些名堂,但後來也不知怎地走起了黴運,不僅生意虧了,連身子也搞垮了。”


    希婉顏一愣,問道。


    “怎麽了,你媽身體不好?”


    提到她媽媽的身體,方涵涵又歎了一口氣。


    “嗯,我媽已經透析一年多了,小顏兒,你知道透析是什麽吧。”


    希婉顏點頭,她當然知道透析是什麽,就是腎髒不行了,不能將體內多餘的水分及毒素排出體外,得借助機器定期將人體內的血過濾一遍,這才能維持患者生命。


    這種方法有利有弊,利者能定期將人體內多餘的水分及毒素排出來,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且成本不算太大。


    弊端則在於這種方法並不能徹底治愈患者,且越發展到後期,透析的頻率就會大,之前或許每周透析一次即可,後來發展至兩周三次、一周兩次、兩周五次……最終發展到24小時都離不了機器,然後人就這麽沒了。


    此外,透析的風險也很高,因為這個過程是要將人體內的血全部抽出,過濾之後再輸送迴體內,若其中有某個環節出現問題,那麽很有可能患者的生命就截止於透析床上了。


    總之,這是目前醫療水平能夠做到的既先進又無奈的一個治療手段。


    當然,對於腎髒衰竭的情況,也有治愈的方法,但操作起來實在不容易。


    壞掉的腎髒換掉,進行腎髒移植,便有治愈可能。


    然而,這種方法也是難之又難的,移植之後的風險暫且不考慮,隻提移植之前的準備,尋找適合的腎源難倒了絕大多數的腎病患者。


    “那你們有什麽治療計劃嗎?”


    希婉顏問道。


    方涵涵點頭:“有是有,我們目前在做透析,但最希望的是能夠找打合適的腎源,然後給我媽做移植手術,然而手術花費昂貴自不必說,腎源也太難找了,據我們了解,有好多人等了十幾年都沒等到呢,我媽這樣的,目前也隻能靠著透析熬著了。”


    說著,她的情緒顯見地低落了不少。


    幻醫之術在手,希婉顏早就治過不少比方涵涵的媽媽病得還要嚴重的患者,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涵涵,你知道的,我會針灸,而且是跟傳統中醫不一樣的針灸,你若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著給你媽媽紮幾針。”


    方涵涵猛地一抬頭,眼裏閃過一絲亮光,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苦笑著搖搖頭。


    “小顏兒,謝謝你,但我媽的情況不是紮幾針就沒事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聽她的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有本事給她媽治病了,希婉顏想了想,最終也沒再堅持。


    “那行,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看到希婉顏沒再堅持,方涵涵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歎息她媽的病情,對希婉顏說了一句“我去洗把臉”之後,便快步往衛生間衝了過去。


    希婉顏看著她的背影,到底沒再說什麽。


    等到方涵涵在冷水中衝了幾遍臉,精神抖索地出來之後,兩人沒有再聊方媽的病情,轉而聊起其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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