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風,你看看這是誰?”


    索命鬼扼著杜妙妙從黑暗中走出來,華臨風、秋海棠兩個小人也被這番打鬥驚醒。秋海棠哭著叫娘,被索命鬼一腳踢開。華臨風到底年長幾歲,連忙將她護住,大叫道:“索長老,你想幹什麽?不許欺負人。”


    他是華不實結拜兄長的兒子,也算是玄教小少爺了。索命鬼嘿嘿一笑,不去理他,見杜寒風、秋葵、蕭忘月三人一起衝過來,他更加扼緊了杜妙妙,厲聲道:“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秋葵驚駭叫道:“不要,你有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杜寒風瞥一眼被衡山派弟子挾持的華不實,冷冷道:“放了她,否則我殺了華不實。”


    索命鬼見對麵的華不實似乎受了重傷,點頭道:“好,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人,你可答應?”


    杜寒風尚未說話,華不實叫道:“索長老,放了秋夫人,不可濫殺無辜。請替我轉告父親,我自願跟隨杜掌門去往衡山派,生死不與旁人相幹。”


    蕭忘月驚道:“不,你不能這樣做,你想讓我看著你死嗎?”


    華不實望著妻子,笑道:“讓我離開你,不如叫我現在就死了。我們說過的,永遠不分開,我不能食言。”


    蕭忘月一時哭起來:“不行,你不能……”索命鬼冷冷打斷她說道:“少主,教主已經去世了。屬下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前來接你迴去的。”


    “父親去世了?這不可能!”華不實大驚失色:“父親身體一向康健,怎麽會突然去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索命鬼瞧著院中衡山派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杜寒風身上:“八個月前,少主與蕭女俠一起失蹤。後來為了報仇,衡山派聯絡各派高手大舉進犯我玄教總壇。那一戰教主重傷不治,已於三個月前去世了。”


    玄教教主去世,這在江湖上其實已經不是秘密。隻華不實與蕭忘月二人為了躲避追殺,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隱姓埋名,所以才不曾聽說過。華不實悲痛欲絕,正要說話,卻見秋葵擔心妻子安危,按捺不住拔劍向索命鬼刺去,他一驚之下大叫道:“秋兄,小心。”


    但遲了,索命鬼手中鐵索擊在秋葵胸前,他重重跌落在地,哼都沒哼一聲,很快沒了氣息。


    “夫君。”杜妙妙慘叫一聲,杜寒風這時候也搶上來,她便趁機掙脫束縛,撲在秋葵身上哭道:“夫君,夫君。”


    她隻顧著傷心,全然沒看見一名玄教教徒走到她身後,一劍便穿透了她的心髒。


    “女兒!”


    “師姐!”


    杜寒風、蕭忘月一齊撲上,掌風飛舞,索命鬼以及那名玄教教徒被他師徒二人合力震死。


    “秋兄。”這一切都發生太快,衡山派弟子一下子亂了。華不實單膝跪在秋葵夫婦麵前,秋海棠哭著叫爹娘,蕭忘月摟住她泣道:“師姐……是我,是我害死你們了。”


    華不實卻又想起了父親之死,質問杜寒風道:“杜老兒,我父親當真是你所殺嗎?”


    杜寒風抱著愛女老淚縱橫,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詰問,倒是甄龍隱在旁邊接口說道:“是又如何?本以為玄教教主不同凡響,誰知道啊,竟然死在我恩師劍下,哈哈哈。”


    他得意過了頭,蕭忘月不禁怒斥道:“閉嘴。”院子裏這才靜下來,隻餘此起彼伏的痛哭聲在這黑夜裏顯得分外淒涼。


    秋風起,送來點點涼意,一座新起的墳塋孤獨立在草叢中。上麵幾個泣血大字,都是杜寒風親手刻上去的:賢婿秋葵、愛女秋門杜氏之墓。


    年僅五歲的秋海棠神情呆滯立在墳前,不明白父母為何會一夜間都不見了。杜寒風歎口氣,拍拍她的小腦瓜道:“走,海棠,跟外公迴家吧。”


    秋海棠不說話,掙開他的手跑到了蕭忘月身後,問道:“姨娘,我爹娘去哪了?他們不要海棠了嗎?”


    蕭忘月心中悲苦,蹲下來抱住她道:“海棠別怕,有姨娘陪著你。你爹娘出遠門了,很快就會迴來的,知道嗎?”


    秋海棠一臉懵懂,蕭忘月更加難受,扭過頭去不讓她看見自己眼中淚水,起身說道:“師父,我們走吧,我跟您迴衡山派領罪。”


    杜寒風搖搖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華不實,轉身走了:“去道個別吧,隻怕你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了。”


    “多謝師父。”蕭忘月眼含熱淚,一步一步走到華不實麵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你迴去吧,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開心一點。”


    華不實牽著華臨風,臉色神色越見痛苦:“沒有了你,我還怎麽開心?”


    蕭忘月掩麵泣道:“忘了我吧,我也會努力忘了你。我們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了,因為我們,造成這麽多災難,我們難辭其咎。分開吧,這就是我們的命……”


    華不實抬頭,卻恰好和蕭忘月眼光相撞:“我會等你的,我不信命。忘月,答應我,你一定要迴來。”


    蕭忘月看著他,終究不忍心說不。她再也忍不住,轉身哭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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