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戰況激烈,兩邊都損失慘重。衡山派那個叫簡成的小子果然厲害,已經帶人衝破了五毒陣,往議事廳去了。”葉明軒推門進來,青奴正陪著紫焰小姐坐著,聞言道:“哦?衡山派還有這等高手,倒是我小瞧了。”


    葉明軒道:“千毒門弟子擅長下毒,武功是真不行。衡山派人多勢眾,又個個不要命,倒還真讓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青奴略有點吃驚:“你是說千毒門會敗?”


    葉明軒搖頭:“不好說,今晚這場戰鬥,不管是衡山派還是千毒門,都很奇怪。”


    “衡山派我不知道,千毒門內絕對有人沒有盡全力抗敵,否則五毒陣不會這麽不堪一擊。”青奴擺弄著她長長指甲,她極其愛美,指甲都用金鳳仙花染得通紅,映襯著她顏色更加嬌媚。“若我所料不錯,千毒門內肯定有奸細。


    “我也覺得有奸細,你覺得會是誰?”


    青奴笑盈盈道:“千毒門六大弟子,南一指是大師兄,但是他年紀並不大。二師兄老蜈蚣頭發胡子都花白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看見了,那隻老蜈蚣至少六七十歲了。”葉明軒坐下身:“南一指看起來老一些,不過應該不到四十,我猜千毒門是以入門先後順序排位的。”


    青奴搖頭:“不,南一指今年剛滿三十歲,他可一點不老。他被立為大師兄是因為他是豐伯伯徒弟,而其他人雖然也叫豐伯伯一聲師父,但他們卻並不是豐伯伯的徒弟。”


    葉明軒一怔:“他們不是豐前輩的徒弟?”


    “不是。千毒門二十年前發生一次動亂,豐伯伯的師兄師弟們死傷殆盡,老蜈蚣便是那些人的徒弟。豐伯伯厭倦了江湖紛爭,於是帶著弟子們退隱。”


    葉明軒若有所思:“你是說奸細是老蜈蚣?有可能,哎呀看來今晚有好戲看了。”他一副事不關已姿態,一直沒說話的紫焰忍不住開口道:“外麵都打成這樣了,你們不出去幫忙嗎?”


    葉明軒笑道:“這是千毒門自己的事,我們不能插手,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瞧不起他的。”


    紫焰聽著外麵慘叫唿號聲不斷,冷笑道:“死了這麽多人,也能無動於衷嗎?今天我殺你,明天你殺我,你們的江湖真讓我惡心。”


    葉明軒和青奴對視一眼,正要說話,紫焰又繼續說道:“你們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我明明沒死,歐陽霸天卻要說我死了?你們或許覺得他是個好師父,但在我心裏,他就是個惡魔,是害死我親娘,害得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惡魔。”


    葉明軒青奴兩人心中納罕,均是不敢接話,紫焰卻又問道:“表哥現在怎麽樣了,他年紀也大了,成親沒有?”


    “表哥?”見葉明軒青奴兩人皆是一臉茫然,紫焰大奇道:“怎麽?你們竟然都毫不知情?我表哥是問羽杭,他是我姑母的兒子,我爹的親外甥。”


    青奴驚的一下子跳起來:“什…什麽,師父是大哥的親舅舅?為什麽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葉明軒倒是並不太吃驚,問羽杭容貌與歐陽霸天有七八成相似,歐陽霸天對這位長徒又溺愛有加,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紫焰沉浸在往事中,好半天才又道:“當年出事之後,我恨極了歐陽霸天,不願再見到他,隻有表哥一直陪著我。我與他本有婚約,可是,可是我這張臉……我來到千毒門長住,便是為了躲避表哥。我不再見他,可他依舊每年都會過來看望我。直到三年前,我等了他一天一夜,他沒有出現,我就知道,我終於還是失去他了。”


    葉明軒動容,暗暗道:“原來她和大哥還有這麽一段瓜葛?”青奴忍不住憤憤道:“師姐既然喜歡大哥,為什麽不去找他?”


    紫焰神色大變,撫摸著蒙著紗巾的麵龐道:“我這張臉,還有資格去成親生子嗎?罷了,我一生已經毀了,我不能再去害了他的一生!”


    她神情激動,葉明軒青奴麵麵相覷,雖還有萬分疑惑未解,卻也不敢再多問一句。就這麽沉默了一會,門外打鬥聲越來越近,一人突然破門而入,叫道:“這裏也有人,殺啊。”


    他一聲招唿,便有好幾人持劍衝了進來。葉明軒“嘖”道:“我們不出去,他們倒進來了。青奴,該怎麽辦?”


    青奴笑顏如花:“師父教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個不留。”


    “好,聽師父的。”葉明軒說著已經搶到了衡山派弟子中間,他的功夫與眾不同,以扇子為兵器,打起來特別瀟灑飄逸。這無情扇式乃是絕情穀創派祖師趙無極所創的一種以扇風打鬥之法,分情竇初開、情投意合、情深義重、情非得已、情斷義絕五大塊。本來威力出奇,但偏生葉明軒是個多情種子,並不能盡得神功精髓,加之又年輕識淺,因此在江湖隻能算個二三流高手,恐怕就連近旁的師妹淩青奴也要比他略勝一籌。


    青奴正和一個年輕男子對陣,幾年前她曾易容混上衡山,對衡山派弟子個個都知之甚祥,隻看了一眼便笑道:“簡成簡少俠?”


    簡成卻也認識她:“姑娘是?哦,我眼拙了,這不是五毒聖女淩姑娘嗎?我衡山派攻打千毒門,不想還能在這裏碰見絕情穀弟子。你害死我祖師嶽洋,這筆帳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青奴大笑:“怎麽?你要替嶽老兒報仇?他尚且都死在我手裏,又何況你?衡山派自嶽洋以下,當真就沒一個有出息弟子!”


    “你……”簡成怒不可遏,揮劍便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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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郎,你終於出來了。”


    陸風從暗門裏爬出來的時候,玉奴還守在外麵,看見他出來忙上前幫忙。陸風著急道:“玉兒,你怎麽還不在,被人發現怎麽辦?”


    玉奴歎道:“我怎能丟下你?走吧,我帶你出去。”


    “師兄弟們怎麽樣了?”


    玉奴勸道:“陸郎,你救不了所有人的,快走吧。”


    陸風態度堅決:“不行,讓我一個人去逃命,我寧願和師兄弟們死在一起。”


    “那我呢,你不能為我想想嗎?你死了,教我怎麽活?”玉奴終於受不了叫起來:“陸郎,算我求你,你跟我走好嗎?”


    陸風搖頭:“玉兒,就當我對不對你吧。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再勸。”


    “你……”玉奴止不住落下淚來。她掉頭便走,陸風連叫了三四聲她也不理,徑直走遠了。


    “玉兒,對不起。”陸風內心也十分矛盾,他轉身正欲走,卻看見南一指正站在不遠處,他不由大驚。南一指卻十分平靜,也不知道看見玉奴沒有,隻淡淡說道:“跟我走吧。”


    這邊戰況激烈,簡成正和淩青奴打得不可開交,忽聽一人大聲說著:“全都住手罷!”簡成便看見陸風背著莫小倫從黑暗中走出來,身後跟著千毒門六大弟子,南一指,老蜈蚣,金蟾蜍,蝮蛇,蛛娘子與蠍仙。


    “師父?”簡成走上前,宋明此時帶著另一隊人也從迷陣走出來。看著莫小倫屍體,眾弟子無比痛哭失聲。簡成年長幾歲,很快從悲傷中冷靜下來,推著陸風悄悄問道:“師父臨死前說過什麽話沒有?那封信呢?現在不是悲傷時候,我們不能全部死在這裏!”


    陸風點頭:“信在我這。”他定一定神,起身望著南一指道:“我衡山派掌門死於你手,這個血海深仇他日定當討迴。待我們護送掌門遺體迴山安葬後,再來討教閣下高招。”


    蝮蛇哼道:“狂妄小子,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走出牧場嗎?”


    南一指卻笑道:“年輕人有誌氣,你們幾個誰是衡山派下任掌門?”


    宋明正要說話,簡成已經搶先道:“先師留下遺信,陸風師弟為衡山派下任掌門。”


    “什麽?”宋明心中一驚,正要說些什麽,南一指卻又搶在他前麵笑道:“好,掌門留下,其他人帶上屍體走吧。”


    宋明頓時咽下了要說的話,簡成怒道:“陸師弟是我衡山派下任掌門,豈容你作踐?我衡山派弟子與陸師弟同生共死!”


    南一指隻望向陸風:“怎麽樣,陸掌門可有膽量留下?放心,隻要你留下,我不殺他們。”


    陸風知道自己這些人的性命就捏在對方手裏,心下一橫道:“簡師兄,帶大家離開,我願意留下。”


    簡成急道:“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宋明卻插嘴道:“簡師兄,我們還是聽陸師兄話先走吧,能活一個是一個。”


    “你……”簡成狠狠剮了他一眼,終是不甘心隨眾去了。南一指瞥一眼身邊老蜈蚣,卻又越過他衝金蟾蜍道:“老三,陸掌門便交由你看管,師父有些話想問問他,千萬看好別教人死了。”


    金蟾蜍點頭:“大師兄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滅口的。”


    他一句話沒頭沒腦,老蜈蚣卻是聽懂了,心中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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