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八人喝完茶,便繼續上路。


    這一路上賞賞風景,看看花草,路過高山大川,踏過青青草地,看過漂浮白雲,聽過山間蟬鳴,雖是去上京城謝恩,倒不如說是出來遊玩了一趟。


    陸織錦和蘇慕歌二人本就是灑脫活潑的性子,又未見過這北冥的大好河山,一時間玩兒的忘乎所以,同行保護的人隻是保護,並未收到任何讓她們趕路的消息,所以也就一直默默跟著。


    距離上京城最近的是安城,由於天已經快黑了,城門緊閉,所以陸織錦決定明日再進城,今日便在安城的客棧歇息。


    尋了一處客棧落腳,蘇慕歌便站在窗前看著外麵。


    天色還不晚,隻是快接近天黑的邊緣,夕陽西下,斷影殘紅,人影淒涼。


    感覺這裏是那麽的熟悉,似乎她來過,然而卻又不記得。


    觸碰窗框,一切都是那麽真實,然而那夢中的景象,也是那麽真實,究竟那些記憶是不是自己?


    看著上京城的方向,蘇慕歌感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那金碧輝煌的宮殿雖距離遙遠,但在夕陽下,卻閃著光輝,蘇慕歌看見遠處金光閃閃的一點,竟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這位小姐,你可還需要什麽嗎?”


    掌櫃的上樓詢問,並未敲門,也沒有推門,隻是在門前詢問。


    “不用了。”


    “好。”


    蘇慕歌微微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或許睡一覺,一切都會淡忘,或許吧。


    第二日


    若不是陸織錦敲門,蘇慕歌就會睡過去。


    “你可從來沒有睡這麽久過。”


    陸織錦推給蘇慕歌一碗粥,“怎麽迴事?昨日做美夢了?”


    蘇慕歌白了陸織錦一眼,“才沒有。”


    陸織錦見也問不出來什麽,所以也就放棄“審問”蘇慕歌,說道:“我哥已經安排好了,等一下我們直接進京,去陸府。”


    “你們家在京城也有房?”


    “現買的。”


    蘇慕歌不由得嘖嘖道:“有錢真好。”


    雲州陸家雖以絲織品出名,可是卻不隻有絲織品一種生意,隻要賺錢的生意都有,各個行業都有涉獵。


    過上京城城門,需要盤查,蘇慕歌並沒有這個世界的身份,還好陸織錦想的周到,替蘇慕歌在雲州城弄了一個陸家小姐陸阿九的身份,如此一來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事。


    守衛掃了一眼眾人。


    “進去吧。”


    蘇慕歌成功進了上京城。


    “不得不說,真的繁華。”


    陸織錦驚歎。


    上京城的繁華,非雲州城的繁華,若是說雲州城的繁華,是有許多人間煙火氣息的繁華,上京城的繁華,便是天子腳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繁華。


    各種名貴物品店,各種富家公子,小姐在街上行走。


    街道人來人往,雖人多,卻不是很擁擠,道路很寬闊。


    “雀明街怎麽走?”


    “在東城,我們剛才來的地方是北城,所以從這裏直走,在前麵的大路口左轉就會到。”


    蘇慕歌脫口而出,似是之前來過一般。


    陸織錦疑惑,“阿九,你怎麽知道?你來過嗎?不可能呀。”


    蘇慕歌搖搖頭,目光中透露著不可思議,“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我感覺自己對上京城的路很熟悉,這裏的一磚一瓦都非常熟悉,似是在哪裏見過,然而卻又想不起來。”


    踏著這裏的每一塊磚,蘇慕歌腦海中就會浮現一些模糊的記憶,那些記憶就像是永遠拚湊不起來的碎片,一點一點的,散落在自己腦海中。


    沿著這條街直走,路過第一個大路口,左轉,這是一條新的路,然而這路,讓蘇慕歌很熟悉,似乎以前她經常來這裏。


    “這路上有一個聖德醫館。”


    陸織錦將信將疑地向前走,然而真的在不遠處看見一個聖德醫館,門前正有一白衣男子坐診,身後有一藍衣男子在幫人抓藥。


    白衣男子如同謫仙一般,不染纖塵,嘴角一直掛著微笑,溫潤如玉,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在這隊伍之中,有許多官家大小姐,許是為了看這大夫一眼,所以便鍥而不舍地在那裏排隊。


    蘇慕歌也注意到了,“原來,真的有。”


    聖德醫館,在夢中就有一個白衣男子,那如仙的麵容,一直模糊不清,然而如今一點一點的清晰,雖記不起他的名字,可容貌卻一點一點地在對上。


    陸織錦拉著蘇慕歌的衣袖,“你真的是兩個月前才穿越來的?我怎麽感覺你來的比我還早?甚至來過上京城。”


    “我也不知道,這些好像一直在我的記憶裏,很模糊,很模糊……”


    白衣男子似是注意到蘇慕歌,微微一笑,而後繼續為病人診病。


    “走吧,不管了,想不起來的事情,也就不糾結了。”


    說完,蘇慕歌便拉著陸織錦離開。


    “你知道怎麽去嗎?怎麽走的比我還快?”


    陸織錦被蘇慕歌一路拉著。


    蘇慕歌說道:“好像還真不知道,快帶路。”


    陸織錦說道:“我也不認路。”


    看著身後的六個壯漢,“你們,快帶路。”


    陸織錦和蘇慕歌相視一笑,一同前往陸府。


    在路上,陸織錦就同蘇慕歌講了許多她這個哥哥的故事,她的哥哥也是一名商人,常年在外,近幾日正好來查看上京城的產業,所以便在上京城等著陸織錦的到來。


    當然,此次與西楚通商,全權由陸織錦處理,所以陸織錦哥哥陸源隻需要保護好陸織錦便好。


    聖德醫館外


    顧輕塵方才抬頭的那一瞬間,看見的那個女子,分明那麽熟悉,那麽像她,可是一轉眼,人卻消失不見。


    本想追逐著而去,卻沒想到她的身影被人群衝散,再迴首,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轉瞬即逝。


    迴到醫館中,顧輕塵便掛牌休息。


    一年來,平生無數次見顧輕塵一人在那裏傷心,一人在那裏難過,沒有人能懂他心中的痛,一直一個人,在痛苦。


    “師父,怎麽了?”


    顧輕塵自嘲一笑,“或許是我看錯了,怎麽可能?”


    平生不明白怎麽迴事,隻看著顧輕塵離開的背影,跌跌撞撞,有些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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