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斬天告別白洪武後,便走出了白家主宅。


    以前這裏是他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如今他卻成了外人。


    然而離開白家主宅的他,卻沒有絲毫留戀,反倒是有種解脫的感覺。


    “白老哥,怎麽樣?”


    白斬天剛來到門口,李憨便一臉關切地問道。


    “這裏是我家,能有何事?放心吧!李憨老弟!”


    白斬天一改進入之前的陰鬱,整個人變得通達起來。


    李憨見狀,也不再多言。這畢竟是白斬天的家事,他能做的,也就隻有無條件的支持。


    “走吧,陪我去見見我的父母!”白斬天朝李憨使了個眼色。


    李憨點了點頭,欣然跟上。後麵的一眾人見狀,同樣開心地跟了上去。


    後山別院位於東北角的山坳處,李憨等人走了好一會才到達目的地。


    山坳裏,鳥語花香,好一處世外桃源。一座茅草小院赫然在列。


    “這裏就是爺爺奶奶居住的地方?好漂亮啊!”


    白夢妍探著頭,一臉歡喜地打量著整個山坳。


    眾人相視一眼,同樣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如此輕鬆愉悅的氣氛下,有一人卻是一臉緊張,滿心忐忑。


    這人就是即將見到雙親的白斬天,父親的嚴肅,母親的疼愛,這一刻,紛紛湧現,擠滿了他的腦海。


    李憨看到白斬天如此神情,向他投去了鼓勵的眼神。


    白斬天會意,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隨後隻見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別院中,一名身材高大,豐神俊朗的男子正在獨自下棋。


    男子聚精會神,手執黑子,卻久久沒有落下。


    突然,一道身影在他身後浮現,男子執棋的那隻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迴來了?”男子目不斜視地開口說話,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白斬天聞言,虎軀一顫,瞬間紅了眼眶。


    “嗯,迴來了!”


    簡單的問話,簡單的迴答,對話的兩人卻是道盡了情緒。


    “好,好,好!我白洪山的兒子,哪有那麽容易死掉!”


    話落,黑子落下,贏下棋局!


    “白洪山,大白天的鬼叫什麽?”


    這時,一名風韻猶存的美婦從茅草屋內走了出來。


    白洪山聞言,不由得脖頸一縮,一絲尷尬之色浮現眼中。


    美婦雙手叉腰,剛想再說些什麽,就看到了門口處站著的白斬天。


    美婦雙手垂落,身軀不由得顫抖:“兒……兒子”


    話落淚落,那是一個母親見到‘死而複生’的兒子時的激動與思念。


    “阿娘,孩兒迴來了!”白斬天哽咽出聲。


    “兒子,真的是你嗎?”美婦走上前,雙手死死地抓著白斬天的胳膊,上下打量,好像生怕這是一場夢似的。


    白斬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止不住地湧出:“阿娘,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美婦一把將白斬天擁入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一旁看著母子相擁的白洪山,鐵塔般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著。


    “孩子他娘,兒子迴來就好,就別在那裏跪著了。”


    “對對對!我的天兒迴來,我應該高興的。”


    說罷,就拉著白斬天站了起來。


    此時的白斬天再也不是什麽橫刀斷山河的斬天星君,他就是一個久未迴家的孩子,一個讓父母擔驚受怕的不孝子。


    他無比自責,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白洪山一眼就看出了白斬天的想法。


    “天兒,你不必自責,我跟你娘從始至終都不信你自身的消息。”


    白洪山篤定的神情,讓白斬天有些不解,雖說他也不希望父母過於擔憂,但是這些年有兩次差點身死也是真的。


    一次是身中煞毒那一次,一次是白家村被李憨救過來的那一次。


    那時候,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為何父母對自己如此盲目相信。


    “傻孩子,你忘了這個了?”


    白母看到愣神的白斬天,連忙拿出來一塊玉佩,玉佩通體碧綠,散發出濃鬱的綠光,隻不過如此完美的玉佩上卻有著兩道裂痕。


    “魂玉?我的?”白斬天震驚道。


    “沒錯,你剛出生時,你爺爺就為你製作了這塊魂玉,人在玉在,人死玉碎!”白母迴應道。


    “原來如此!”白斬天一掃心中的陰霾,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雖然我們知道天兒沒死,但是這十幾年裏,你的魂玉有兩次接近破碎,可把你你爹跟阿娘嚇死了,特別是你爹,兩鬢都白了!”白母掩麵而泣,訴說擔憂。


    白斬天仔細的看了看白洪山,發現滿頭青絲的他,兩鬢處卻是有著一縷雪白。


    剛剛好轉的心境,又一下子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中。


    “你娘更擔心你,我白洪山的兒子怎麽可能會輕易死掉,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白洪山就是嘴硬,白斬天自然也清楚。


    “對了,臭小子,怎麽就一個人迴來。嚴妍呢?我的好兒媳呢!”白洪山轉移話題問道。


    白母聞言,也是一臉關切地看著白斬天。


    白斬天看著二老希冀的眼神,心中無比苦澀,表麵也變得痛苦起來。


    難道出事了?白洪山夫婦對視一眼,立馬就知道了對方心中所想。


    “怎麽迴事?天兒。”白洪山一臉凝重地問道。


    “妍兒她沒了……”白斬天說出這話,仿佛抽幹了全身的力氣。


    “什麽?何人所為?老子一定要報仇。”


    白洪山怒目圓瞪,似要吃人。


    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是相當滿意的,如今聽道她身死的消息,就再也穩重不起來了。


    雖然每次提及,白斬天都悲痛欲絕,但是最終他還是如實告訴了父母全部的事情。


    二老聞言,久久不語,緊攥的拳頭,說明他們已經悲憤到了極點。


    “哎!苦命的孩子。”良久之後,白母忍不住再次哭泣道。


    “對了,你們的孩子呢?你不會是一個人迴來的吧?”白洪山詢問道。


    “他們都來了!……”


    不待白斬天把話說完,白洪山夫婦異口同聲地打斷他問道:


    “在哪?”


    白斬天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他們都來了,就在山坳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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