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良人大出意外,好在他反應極其迅速,連忙把手中劍撒手。


    手中劍剛剛落下,還沒有到地上,隻見一股怪異力量又把這把劍提了起來,劍柄剛好打在了低頭找劍的鄧良人的鼻端上。


    哢嚓一聲,鄧良人的鼻子算是倒了大黴了,一下子噴出一鼻子血來。


    好家夥,這一噴血,比白衣雪臉上的血流的更多。


    鄧良人也變成了一個大花臉。


    而且,他這張大花臉,比白衣雪那張更加狼狽不堪。


    鄧良人既驚且怒,他定睛一看,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人,笑嗬嗬的,正是他長久以來的人生苦主——風驍騎。


    鏡水月看到風驍騎,高興的叫出聲來:“驍騎哥!”


    樂名藥也愣了一下,隻從風驍騎剛才這一手轉劍,她覺得風驍騎的武功似乎又高了一層,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風驍騎出場之後,樂名藥也就不必再擔心保護不好鏡水月了。


    莫懷遠也大聲喊道:“姐夫,姐夫!你真棒!”


    全場看向風驍騎,不少人都在暗歎:看來這個美女和這個年輕人是一對啊,真是一對俊男靚女的組合。


    他們對鄧良人的囂張氣焰也感到不爽,看到從天而降一個和鄧良人差不多年輕的小夥子,隻用了兩手功夫(反正大家基本上沒看清楚怎麽迴事),就輕鬆的扭轉了局麵,簡直是難以置信,響起一片掌聲來。


    闕離驚訝道:“風驍騎,你出什麽頭?白衣雪的性子你不了解!”


    白衣雪果然怒氣衝衝的站在旁邊,雖然風驍騎剛才救了他的命,但他卻不怎麽領情的樣子。


    風驍騎笑道:“這位老白先生如此容易動怒,怎麽能夠把劍法修為提升上去呢?闕離,你怕他想不開是不是?”


    闕離點頭道:“不錯,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鄧良人剛才對白衣雪的羞辱,足夠他自尋短見了。”


    風驍騎冷冷的看向白衣雪,問道:“你現在還想死嗎?”


    白衣雪冷哼一聲,說道:“技不如人,死就死了。”


    “哈哈,笑話,天底下比你強的人多了去了,你打不過他們,你活著有什麽意義?從你練劍的第一天,你就沒有正確的覺悟!”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白衣雪一身白衣,須發已經有了幾分變白,年齡明星比風驍騎長三四十歲,可如今,卻是風驍騎在教他做人。


    白衣雪更覺得麵上無光,冷冷說道:“你才多大年紀,懂個屁的覺悟。”


    風驍騎卻也不生氣,隻是淡淡說道:“我比你強,我說話可有分量?你要是看年紀高低,那我讓台下年紀最大的人上來和你說說叨叨,你聽得進去嗎?”


    白衣雪麵色一尬,忽然覺得臉上一陣冷風吹過,原來是風驍騎輕輕一拊掌,蹭過了白衣雪的臉。


    “你幹什麽?”白衣雪的臉剛才已經被鄧良人傷害的夠慘了,他現在更加敏感。


    闕離在一旁說道:“哎,風驍騎剛才是在給你臉上的穴位止血,要不然你這張臉就徹底保不住了。”


    白衣雪冷哼一聲,說道:“臉保不保得住,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不想活了。”


    風驍騎笑道:“你很懦弱,這也會影響你用劍的境界。”


    白衣雪不敢相信這句評價,怒道:“你敢說我懦弱,臭小子,你大概不知道死在我劍下的人有多少了吧?”


    風驍騎正色道:“你殺的都是比你弱小的人,用這個給你撐膽量,是嗎?嗬嗬,真正的強者和勇士,是敢於向更強者挑戰的,是不畏強權與暴力蠻橫的。”


    眾人聽到這句話,很多人都肅然起敬了。


    “就像鄧良人這樣的貨色,挑戰他,你才是真正的勇敢!”


    白衣雪還想狡辯,然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支吾說道:“好吧,你強你有道理,你武功比鄧良人高,你才會這麽說的,你在葉教主麵前,你也敢這麽說,這麽做嗎?”


    風驍騎沒迴話,闕離卻長歎一聲,說道:“白衣雪……你不了解風驍騎,風驍騎她真的敢的,而且……就連葉教主對風驍騎也敬讓三分。”


    風驍騎不再對白衣雪說什麽,轉而望向鄧良人。


    鄧良人剛剛把自己鼻子的血堵上,正在惡狠狠的看著風驍騎。


    “鄧良人,你又來自尋恥辱了,你要記住,你每次侮辱別人的時候,未來也有可能被別人侮辱。”


    “關你屁事啊,風驍騎,這是我們魔教內部的事情!你出來攪混水,真是陰魂不散!”


    “嗬嗬,鄧良人,上次在遮天嶺放過你,你幾天不被打一頓,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鄧良人冷笑一聲,說道:“風驍騎,你真以為,今天能在我們魔教眾多高手麵前走掉嗎?”


    敢情是他沒有信心對壘風驍騎,竟然想拉攏闕離和千麵魔,以及白衣雪配合他,一起對付風驍騎。


    可闕離與千麵魔、白衣雪此時恨透了鄧良人,決然不肯出手。


    風驍騎先看了一眼天山三劍,說道:“你們這樣報仇,到頭來冤冤相報無法了結,直到你們其中一方死絕,難道,生命就這麽不值錢嗎?”


    天山三劍雖然重義氣,但他們幾個也不傻,看目前的情況,他們離報仇實在太遠。


    天山三劍的老二忽然說道:“這位大俠,你可是去年名震潞州的年輕少俠風驍騎?”


    風驍騎拱手道:“過獎了,我是風驍騎。”


    “風大俠,能否幫我們一把,幫我們報仇,我們大哥和老三,死的太慘了啊。”老二說著說著,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了。


    其餘老四和老五也立即跪倒在地。


    他們滿眼淚水,但風驍騎卻從中看出了報仇的欲望,以及利用風驍騎幫他們一把的決心。


    風驍騎苦笑,本來他是想救天山三劍,沒想到到頭來反被天山三劍拉下水。


    隻聽一聲清脆傳來:“天山三劍,你們打的一手好算盤,驍騎哥肯出來救你們一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眾人一看,隻見一位絕色美女站上台前,原來是鏡水月。


    鏡水月明眸皓齒,說起話來也格外好聽,台下眾人不管鏡水月說的什麽,反正已經認定了美女口中都是道理。有人開始跟風說起。


    “天山三劍想讓風少俠替他報仇呢,嘿嘿,這如意算盤打的。”


    “是啊,有風少俠在,他們逃跑了就是了,還談什麽報仇?嗬嗬!”


    “真是應了天山五劍的名號啊。”


    “哎,你們也別這麽說啊,當年在遮天嶺,天山五劍可也是滅魔俠盟的主力之一啊,他們斬殺了很多魔教弟子,立下了極大的功勞!”


    人們一時眾說紛紜起來。


    鏡水月一擺手,說道:“各位江湖大俠,稍安勿躁。”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具有強大的穿透力。


    天山三劍看著這個女子,他們看出此女子和風驍騎關係親密,所以敢怒不敢言。還是老二出馬,拱手說道:“這位女俠,我們天山五劍一生為了江湖正道四處奔走,流血犧牲,今日我們老大和老三慘死在魔教餘孽手中,任何江湖人士,但凡有正道之心,都不會無視。”


    老五也跟著說道:“正是,我們不是為了我們自己。”


    鏡水月輕笑一聲,說道:“江湖上作惡多端的人多了,最壞的是哪種,你們知道嗎?”


    天山三劍彼此看了一眼,老四問道:“姑娘此言何意?天底下最兇惡之徒,不都在魔教裏了嗎?”


    他轉身麵向台下眾人,說道:“大家請看這位所謂的魔教副教主,連他們自己人都不放過啊,壞到極點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幾乎齊聲說道:“不錯!”“正是!”“這個什麽鄧良人,真是太壞了,壞透了,不要臉。”


    鄧良人聽到這些話,氣的幾乎昏倒過去,恨不得立即揮劍,把台底下那些多嘴多舌之人盡數殺了了事。


    天山三劍的老四聽到山唿海嘯一般的肯定之後,轉身對鏡水月笑道:“這位女俠,你看,正道自在人心!”


    鏡水月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坐一條船的時候,如果所有人都站在船的一側,這艘船豈不要翻沉了?人世間諸多事情,也是這個道理。”


    “其實,人分好壞不假,但要說所有壞人都在魔教裏,那也未必盡然。江湖所謂正道裏壞人也不少,魔教裏麵講情重義之輩,也不缺乏,人們加入某門某派,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在魔教裏,我們就遇到過好人,可是在江湖所謂正道裏,我們也曾被不少壞人欺負。”


    “說得好!”千麵魔大聲叫道,他還鼓起了掌。


    白衣雪也露出讚許的目光。


    倒是台底下有不少人開始喊起來:“姑娘啊,你長得漂亮,可話不能亂說啊,這麽來說,江湖沒有正邪之分了啊?”


    “對對對,姑娘啊,你頭發長見識短,有些事情你不懂,還是乖乖迴家生小孩吧。”


    鏡水月微微一笑,如拈花一般魅力四射,說道:“江湖當然有正邪之分,可正邪不以你是不是魔教來分。”


    這時,隻聽一個女子聲音說道:“鏡水月,你這番話,深得我心呢。”


    風驍騎一聽,這個聲音如此熟悉,竟是葉千行!


    卻見一個全身紅色衣服的女子從天而降,沒人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


    她飄飄然落在了舞台中央,眾人一看,就像眾星捧月一般,不得不仰視著他。


    坐在席間的莫輕塵麵色變得很是難看,而一旁角落那個道人,黑色瞳孔也猛然綻放了一下。


    葉千行卻不去看台下眾人,她落座之後,隻是看著鏡水月和風驍騎。


    鄧良人、闕離以及千麵魔和白衣雪等人一起拜倒在地,高唿:“教主千秋,魔教永生,江湖萬載,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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