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名藥也看了過去,果然,風驍騎表情開始痛苦。


    鏡水月雖然一邊往荒帝倒地之處走著,卻時刻也關心著風驍騎,她看到風驍騎的痛苦表情,心中悲傷,更想著能夠早點幫到風驍騎。


    她慢慢終於靠近了荒帝。


    隻見湊近了一看,荒帝已經蜷縮成了一團白骨。


    他的長發顯得格外妖媚,讓人看了就膽戰心驚。


    鏡水月高高舉起短劍,剛想用力刺下,就覺得一陣巨大的風力把她吹走,她的身影倒退了十步之遠。


    一切又要重來。


    鏡水月暗想:看來我必須下手快點!絕不能等荒帝這堆屍骨為了自保而發出天地靈氣。


    鏡水月吸取經驗教訓,渾然不覺自己剛剛已經手上臉上胳膊擦傷多處。


    風驍騎那一邊,眉間的鼓包越來越明顯,他的表情也顯得極其痛苦。


    棺木在那裏不斷的發顫,幾乎是棺材板都要被掀起來了。


    無數道天地靈氣,都往棺材板裏匯聚。


    樂名藥暗叫不好,對楚隨雲說道:“看來天地靈氣要去附著到荒帝的屍骨身上,難道荒帝很快就會複活嗎?”


    楚隨雲也皺著眉頭,說道:“似乎不應該啊,如果荒帝的軀體屍骨能夠接受天地靈氣的造化,他就不至於憑空用天地靈氣再造一個軀體了啊。”


    “隨雲前輩說的有理,我也這麽想,隻不過這裏麵古怪太多了,說不定荒帝能夠做到吸收天地靈氣,但代價可能也很大,所以他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楚隨雲點點頭,說的:“樂姑娘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樂名藥反問道:“什麽事情?前輩請說。”


    她們兩人此時覺得應對天地靈氣的壓力驟然小了很多,而這是因為,天地靈氣開始往棺木裏麵鑽營,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牽引天地靈氣似的。


    楚隨雲問道:“你姓樂?樂樂瑤是你的什麽人?”


    樂名藥愣了一下,說道:“樂樂瑤,我沒有聽說過啊。”


    楚隨雲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好。”


    “隨雲前輩為什麽這麽問呢?”樂名藥大惑不解。


    “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交,老相識。”


    樂名藥忽然變換了話題,對鏡水月喊道:“鏡妹,你迴來吧,情況有變,天地靈氣開始退散了。快迴來!”


    楚隨雲目光看過去,發現鏡水月已經靠近了荒帝那堆披著黃色衣服的白骨堆旁,鏡水月好像沒聽見樂名藥說話,舉劍刺向那堆白骨。


    楚隨雲驚叫一聲:“不好!”


    隨即身形一動,撲向鏡水月。


    鏡水月這次沒有蓄力,而是專門找準方位,荒帝長長的白頭發幾乎遮住了他整個身子,鏡水月算準荒帝的腦袋所在處,便用短劍刺進荒帝的一叢白發之中。


    噗呲一聲,鏡水月這一劍刺進了荒帝枯骨的眼窩裏。


    鏡水月隻覺一股巨大無比的氣息從荒帝身上發出,她胸前像是中了一掌,悶哼一聲,身子隨風而起。


    這時,本來撲向棺木的天地靈氣,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不再灌入棺木之中了,而是四麵八方開始奔散。


    天地靈氣四處縱橫,威力當真了得,樂名藥也意識到情況的不妙,趕忙護在趙太後的身前,盡力抵擋。


    鏡水月飄起來的身軀,被楚隨雲及時抱住,然而此時,一股巨大的天地靈氣,從荒帝的屍骨當中發射出來,直射鏡水月和楚隨雲。


    楚隨雲手腕一振,隻見隨雲劍及時趕到。


    楚隨雲大喝一聲:“隨雲劍陣!”


    隻見隨雲劍倒垂半空,忽然晃出兩個劍影,二生三,三聲四,一下子出現了數十個劍影,密密麻麻,重重疊疊,圍在了楚隨雲和鏡水月的旁邊。


    這一股巨大的天地靈氣,正好撞在了“隨雲劍陣”上,劍陣被天地靈氣撞擊之後,猛烈的旋轉起來,反而把撞擊過來的天地靈氣轉移了方向,消解了力道。


    楚隨雲抱著鏡水月,隻見鏡水月胸膛一片濕紅,嘴角也流著鮮血,楚隨雲不禁心中一痛,趕忙把鏡水月放到地麵上。


    “隨雲劍陣”也緊跟著楚隨雲的身形,落在地麵上不停旋轉,為楚隨雲和鏡水月護法。


    楚隨雲雙掌抵在鏡水月的背後,不斷為鏡水月灌輸內力。


    樂名藥見狀大喊道:“隨雲前輩,鏡妹沒事吧?”


    楚隨雲一邊灌輸內息,一邊說道:“她受了天地靈氣的攻擊,受了內傷,我在給她治療。”


    樂名藥焦慮道:“這可怎麽辦?我怎麽對風驍騎交代啊?”


    趙太後痛苦一歎,說道:“都怪我,我不應該拿出短劍去刺殺荒帝,鏡姑娘是替我受傷的……”


    樂名藥冷冷說道:“你知道就好!什麽時候你都喜歡自作主張。”


    趙太後被樂名藥迴懟的沒有脾氣,倒也不生氣,滿眼焦慮,她深知風驍騎愛著鏡水月,如果鏡水月出了什麽差池,她和風驍騎之間,恐怕也會種下嫌隙,然而,萬一風驍騎真的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魚兒呢?


    趙太後忽然問道:“樂姑娘,你的父母,現在何方?”


    樂名藥一邊抵擋天地靈氣的攻擊,一邊不悅的迴複道:“不知道。太後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麽?他們如果真在京陵城,這時候早就趕過來了,我們局麵會好很多。”


    趙太後心思深遠,不再多問,隻是淡淡說道:“沒什麽,我隻是希望有更多人過來幫你們。”


    “你顧好你自己,別作就行了。”樂名藥不耐煩道。


    她看到風驍騎眉眼之間的鼓包忽然漲開了一絲小縫隙,他臉上的痛苦表情更加厲害。


    然而,就是這一道小小的縫隙,隻見天地靈氣忽然從四麵八方,往風驍騎眉眼隻見的小縫隙鑽了過去。


    有的天地靈氣本來正在進攻楚隨雲的“隨雲劍陣”,現在也不攻擊了,轉而被吸入那道小縫隙。


    原來還在往棺木鑽營的天地靈氣,也往小縫隙裏吹了,而且,有些天地靈氣還從棺木裏麵跑了出來,被小縫隙吸走。


    荒帝那一堆白發包裹的白骨,此時還在往外散發著天地靈氣,然而這些靈氣,再也不是四麵八方飛散,而是轉入風驍騎眉眼之間的小縫隙。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彌漫在四周的天地靈氣,終於盡數飛入風驍騎眉眼的縫隙之中。


    這時,隻見一個小紫色閃爍的圓點,從風驍騎眉眼縫隙鑽了出來,這個紫色圓點重新飄到了荒帝的棺木上麵,嘩的一下,變成了一個人形。


    此人正是木神。


    隻見他一臉笑眯眯,但可見疲態。


    “都搞定了,哈哈,荒帝,你這次算是死絕了!”木神難掩興奮。


    風驍騎這時眉眼隻見的小縫隙,忽然消失不見,他的眼睛也慢慢睜開了。


    再看荒帝那堆白骨,白發忽然變成了枯黃色,很快就腐爛了起來。


    棺木裏麵也徹底安靜了。


    木神看到了荒帝白骨上麵倒插著一柄短劍,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你們誰這麽大膽,竟然敢上去給荒帝來上一劍,而且,這一劍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荒帝的氣門,一下子讓他失去了駕馭天地靈氣的最後可能!哈哈,你們真是立了大功勞。”


    風驍騎好像神智才恢複過來,看著木神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天地靈氣是不是進入了虛空之界?”


    木神傲然道:“不錯,本來虛空之界裏的那些老不死很不同意我這麽做,他們害怕大量天地靈氣的湧來,會引發虛空之界的崩塌,於是我就和他們打了一架,哎,除了‘天機老人’木蘭舟,其他沒有能打的。嗬嗬。”


    “然後呢?你打敗了他們?打開了虛空之界的大門?”


    木神笑嗬嗬說道:“你可以這麽認為,反正虛空之界大門被我打開了。天地靈氣一下子湧了進去,這個世界清淨了。”


    木神猛地拍了拍棺木,隻見棺木裏毫無動靜,他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風驍騎不明所以,問道:“什麽情況?”


    “哈哈,風驍騎,剛才其實很驚險的,荒帝不甘心死亡,他操縱天地靈氣,想重新匯聚到他早已死亡的屍骨上麵,爭取再次新生,那樣的話,他就會像鬆枯禪師那樣,雖然很老,但修為還在,真元也算充沛,那時我還在虛空之界迴不來,你也無法做出應對,就憑楚隨雲和這幾個人,根本不會是荒帝的對手。”


    風驍騎心中一懍。


    “那樣的話,荒帝就會把我們全部殺死,我被永遠困在虛空之界,而你們直接全部死亡!”


    木神哈哈笑道:“可惜啊可惜,荒帝挨了一劍,哈哈。”


    風驍騎這時才注意到,楚隨雲正在操縱“隨雲劍陣”,她把劍陣一撤,風驍騎看到鏡水月倒在楚隨雲的懷中。


    風驍騎心中大驚,趕忙飛身到了楚隨雲的身邊,抱過鏡水月,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趙太後在一旁說道:“本宮本打算用袖中的短劍,去刺荒帝那堆屍骨,可鏡姑娘非要自己去,奪了我的短劍,她走了過去,給荒帝的氣門眼窩來了一劍,結果被荒帝的天地靈氣打傷了。”


    風驍騎趕忙試了試鏡水月的心脈。


    楚隨雲說道:“剛才我給她灌輸內力了,你放心,你的鏡妹生命不會有事,但恐怕會留下病根,一股詭異的天地靈氣在她的經脈裏四處遊走,雖然不會傷了她的性命,但以後注定是多愁多病身。”


    風驍騎搖頭道:“不!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鏡妹還年輕,絕不能就這麽倒下了。”


    鏡水月緊閉雙眼,嘴角還有鮮血。


    風驍騎連忙催動內力,要給鏡水月灌輸。


    木神卻忽然開口道:“風驍騎,我要是你,就不會給她灌輸深空之力,要知道,天地靈氣隨天地萬物而變,你要是給鏡水月灌入足夠強的深空之力,恐怕她會遭遇到深空反噬。因為,她會變成深空之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湖點將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沉默的忽必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沉默的忽必烈並收藏江湖點將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