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梧言冷笑道:“車輪戰,恐怕是欺負你,一起上,風驍騎你還能夠活命?”


    仁雲天師忽然說道:“既然風公子想把他的深奧武功一一展示給大家看,那我們就車輪戰,輪流請風公子指點一番吧。”


    文梧言正色道:“不錯,文某人久聞風驍騎的大名,今天能夠討教一二,當真榮幸之至,假如我敗了,仁雲天師你再上也來得及,假如風驍騎你失敗了,我可不敢保證能夠留下你的小命,畢竟,刀劍無情。”


    風驍騎微微一笑,說道:“刀劍無情,還是人無情?你們一個個來也好,一起上也好,不過我也事先說清楚,要是讓你們放放血,你們也別嫌疼,嗬嗬。”


    文梧言手腕忽然一抖,一水青璃寶劍落在他的手中。


    風驍騎見過文梧言昨天的出招,雖然他不清楚文梧言到底是什麽劍法,但據他所觀察,文梧言的劍法在大簡和大繁之間轉換極快,稍不注意,就可能中了文梧言的奇特劍招算計。


    但風驍騎正當心高氣傲的年紀,他已然決定,就用“月影刀法”對付了!


    自從甘洛把完整版的“月影刀法”刀譜傳給風驍騎,風驍騎這些時日以來,對“月影刀法”的領悟更上了一層台階。


    而且,風驍騎還無意中發現,“月影刀法”的刀影,藏著很多古怪之處,最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刀影似乎是獨立於刀身而存在的。


    他自從接觸過“虛空之界”以後,凡事總是會多想一層,而且會聯想到“虛空之界”,直到前一陣子,他在練習“月影刀法”的時候,忽然想到,這個刀影,會不會就來自於虛空之界呢?


    這個念頭極為瘋狂,而風驍騎又無法證實,但他憑借武學上的驚人天賦,能夠感應出來,刀影說不定就是從“虛空之界”裏借來的。


    或者說,風驍騎幹脆試一試,能不能從“虛空之界”把刀影借過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熬夜苦練,風驍騎終於發現,他完全可以把深空之力灌入到易水刀體內,然後激發出刀影,這樣一來,刀影就不再是“月影刀法”的招式幻化而出,而純粹是由於刀體本身借來的。


    從何而借?


    當然是從“虛空之界”借來!


    這條路子一旦打通,風驍騎發現,刀影的威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


    以前是他在揮舞刀影,現在,則是刀影自己揮舞自己的。


    昨晚在皇宮之中,他眼見付權仙使用天雲劍的神姿,當時他就想到,“月影刀法”和天雲劍,到底誰更勝一籌。


    沒想到,今晚他竟然就有機會挑戰一下天雲劍了。


    隻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挑戰的是文梧言的劍法。


    何足道哉!風驍騎心中激蕩起無盡的豪情!


    這種氣勢,傳到他手中的斷刀之上,隱約傳出嗡嗡響聲,像是龍吼,又像是天際之聲。


    文梧言心中不禁一顫。


    眾人也看的不明所以。


    慕容凡的眼光裏,更是閃爍著嫉妒,恨意。


    文梧言出劍了,一劍刺出,平平無奇,但就在平淡之中,蘊藏著無窮殺機。


    風驍騎卻堅守不出,易水刀橫身在前,巋然不動。


    就在文梧言的長劍距離風驍騎六尺的時候,文梧言的一劍忽然幻化成九九八十一劍之多。


    和昨晚對付那三個殺手的劍法一模一樣。


    隻不過文梧言不知道的是,風驍騎昨晚就看穿了文梧言的劍法。


    九九八十一劍,如漫天幻影,遮天蓋地,撲向風驍騎。


    風驍騎忽然出刀,隻見一刀橫砍,直撲文梧言的手腕,然而,刀影卻從文梧言的背後撲了過來。


    文梧言眼見風驍騎刀身在前,揮砍自己的手腕,但背後卻又有了刀鋒之銳利聲響,心中大驚。


    他這九九八十一劍,如果不收招,自然可以在風驍騎身上“眾劍歸一”,把風驍騎一劍擊殺,然而,他背後這一刀,也一定會把自己攔腰砍斷,相當於同歸於盡。


    風驍騎不怕同歸於盡,可文梧言卻害怕極了。


    因為在文梧言看來,人命是不等價的,他的性命,自然要比風驍騎金貴許多。


    文梧言不得不撤劍,隻見九九八十一劍的劍影忽然又化成了一劍,格開風驍騎刺向自己手腕的這一刀,順勢迴劍護住身後。


    刀影鐺鐺幾聲,砍在文梧言的劍身之上,文梧言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內息,從刀影身上傳來,幾乎把他的手腕震到酸麻。


    文梧言心中一懍,暗想:這刀影的威力,怎麽比風驍騎的刀身更加強大?


    驚懼之下,文梧言開始專注防守。


    場上形勢轉瞬之間就發生了變化。


    慕容凡雙眼圓睜,他見識過風驍騎的掌法,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虛空神掌”,為此他不止一次對自己的父母抱怨過,怨恨慕容遵我把“虛空神掌”傳給風驍騎。


    然而,今天他是第一次見識到風驍騎使用刀法。


    讓他無比震驚的是,風驍騎的“月影刀法”,威力之強,遠超他的想象。


    可以說,風驍騎的刀法,相當於刀法當中的“虛空神掌”,虛虛實實,無可琢磨。


    文梧言陷入了被動的防守姿態,他的九九八十一劍照常揮出,然而,隻是在封鎖風驍騎的刀影位置。


    風驍騎的刀影飄忽而來,又飄忽而逝。


    兩人一刀一劍,拚殺在一起,文梧言的劍影固然多達九九八十一劍,然而風驍騎的刀影卻更似無處不在,他的刀影,接下了每一劍,他的刀身,又不斷襲向文梧言的青璃寶劍。


    兩人鬥了一百多個迴合,文梧言已然露出敗相,但奇怪的是,風驍騎似乎並不願意立即把文梧言擊敗,刀影更像是在戲謔文梧言。


    啪的一聲,刀影拍到了文梧言的屁股上,不痛不疼,卻嚇了文梧言一大跳。


    文梧言氣的火冒三丈,這麵子可丟大了。


    眾人看在眼裏,也都看傻了,風驍騎明明麵對車輪戰,卻不速戰速決,而是盡情調戲戲謔文梧言,這豈不也是在消耗自己的內力?


    仁雲天師看在眼裏,心中忍不住暗笑:風驍騎啊風驍騎,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宰了!


    可仁雲天師忽略了一點,以風驍騎的聰明智慧,怎會不知道節省自己的氣力。


    風驍騎不是不想節省氣力,而是控製不了刀影。


    這一發現,讓風驍騎震驚無比,隻見刀影重疊,似乎無形之中有另一個舞刀之人。


    這個無形之中的舞刀之人,飄逸瀟灑,儀態萬千,從容起落,信手拈來。


    可風驍騎卻無法駕馭這個人,自然也就無法駕馭刀影。


    他的易水刀在揮舞,然而,刀影卻有自己的招式,而且,刀影自己的招式更加巧妙,這再次印證了風驍騎之前的想法:果然這個刀影是來自虛空的,不知是哪一位江湖古老的高手,駕馭了這個刀影。


    看得出,這位古老而神秘的高手,自己舞刀很是盡興,他明明很早就可以擊敗文梧言了,可他並不下手,而是戲弄著文梧言。


    刀影時而貼打文梧言的屁股,時而又輕輕劃過文梧言的臉龐,差點給文梧言臉上割上一刀,時而又在文梧言用劍的手腕上連續擊打,差點把文梧言的青璃寶劍打落脫手。


    就這樣又是一百招過去,風驍騎漸感體力消耗,心裏暗暗對那位古老神秘的高手說道:前輩,你要是想玩刀,什麽時候都可以,別現在玩刀,可以嗎?我接下來還有幾場惡戰呢,你這是要我命啊,我命要是沒了,以後誰陪你玩刀?


    那個古老而神秘的高手好像聽到了風驍騎的內心話語,而且,正中他的軟肋,忽然刀影一彈一跳,挑向文梧言的下巴。


    文梧言大吃一驚,趕忙揮劍上挑,意圖把刀影格擋開去,沒想到這竟然是刀影的虛招,刀影猛地下墜,一下子磕在了文梧言的手腕上。


    文梧言手腕吃痛,加上之前被刀影戲弄了上百招,早已經筋疲力盡,終於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青璃寶劍,當啷一聲,寶劍掉落在地。


    文梧言的麵子,也一並掉落在地,寶劍沒有損傷,但麵子已然粉碎。


    付權仙卻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其實文梧言的武功放在整個江湖上都是一流高手,但他畢竟是身處廟堂之高,他不可能像尋常江湖人那樣,每天苦練,天天活在刀頭劍光下。


    付權仙何嚐不是如此呢?


    這第二戰,付權仙是不敢上前去挑戰了,雖然他自信自己的武功更勝文梧言,而他也可以拿來付權神手中的天雲劍,使用天雲劍法和風驍騎一戰。


    但他還是選擇了觀望。


    這時,風驍騎收刀了,刀影消失之前,似乎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鋒芒之音,震撼人心。


    文梧言看著地上的青璃寶劍,他忽然有一點點失去信心的感覺,一個風驍騎尚且如此難以對付,那該如何麵對木神和荒帝,照雲道人和葉千行這樣的高手呢?


    信心有了破碎的感覺。


    仁雲天師敏感的注意到了文梧言的心態變化,立馬站出來,說道:“文丞相久不經戰陣,難免疏忽了,風驍騎,你的招數如此詭詐,切莫說是我天雲觀出來的弟子。”


    風驍騎本就已經對仁雲天師深惡痛絕,聽仁雲天師忙不迭撇開關係,心中更是惱怒,冷哼一聲,說道:“放心吧,仁雲天師,我的武功,與天雲觀沒有什麽關係,剛才這一路月影刀法,也不是天雲觀的功夫。你放心,文丞相大人有大量,不會因此牽連你的。”


    文梧言強打精神,說道:“江湖一代新人勝舊人,我早就知道新人的時代遲早會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他的心裏反倒更加堅定了一定要研製出永生丹藥的熱望。


    是啊,隻要他能夠永生,就一定能有辦法擊敗風驍騎,他就能夠返老還童,能夠再度重新年輕時代的意氣風發,縱橫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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