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次比試壓根沒等到,北門和南島就分別遭殃,被深空之人一己之力屠滅一空,是嗎?”風驍騎問道。


    甘洛歎了口氣,說道:“是的,我永遠忘不了,我迴到島上,看到遍地都是南島弟子屍體時候的情景,而那時,我們島上有一艘大船剛剛離開不久。我本想去追,卻根本邁不動步子,哎,那種恐懼感和絕望感,我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風驍騎笑道:“所以,你想追求永生?”


    甘洛認真說道:“我現在沒了一隻胳膊,還求什麽永生,但求活到天年就不錯了,還是你啊,風驍騎,你有機會的!我看荒帝並不討厭你,還想利用你,你如果下定決心,跟隨荒帝的話,說不定你也能夠超脫生死循環呢!”


    風驍騎笑道:“甘洛啊甘洛,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想想看,如果真的跳出了生死循環,為什麽木神他們要搞什麽附魂大法,而荒帝又要困在遮天嶺不死之地?深空之人更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我猜測,永生的代價必定極其昂貴,所以,即使是荒帝,可能也是用的一種有很大缺陷、充滿隱患的方法。”


    甘洛當然不服氣,他這些年來一直努力,想實現永生之道,可總是失敗,眼看這次跟著“代天公”戴江山,本以為最後能夠加入到附魂大法的名單行列裏,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荒帝,徹底粉碎了甘洛的永生夢。


    甘洛苦笑道:“風驍騎,我現在是沒法追求永生啦,你明明可以,卻在這裏找尋借口,說什麽永生有極大的缺陷,我想問你,這天底下可有完美之物?就算你魂魄得到了永生,但你的嶄新軀殼遇到了致命敵人,豈不也是作廢了,但我覺得,戴江山起碼又多活了幾十年,無論如何,也值得了。”


    風驍騎搖頭道:“世界上當然沒有完美的事物,但有些東西,代價太大,不值得我們去追求。如果你非要想著逆天改命,恐怕會遭到老天爺的反噬。”


    甘洛不再說什麽,風驍騎也換了一個話題,把他剛才所見的,仁雲天師斬殺“河中六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甘洛皺眉道:“‘河中六劍’其實本領不低,沒想到被仁雲天師輕而易舉的一穿六,真是不可思議,難道仁雲天師真的已經掌握了第九層‘天之道’?這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有此境界之人了吧。”


    風驍騎想起了慕雲祖師,實際上慕雲祖師也沒有徹底突破第九層“天之道”,就遇到了讓他根本沒辦法處理的天劫和心劫,如今,慕雲祖師還在那本《寶庭天祿》裏嗎?


    風驍騎有些後悔,應該把《寶庭天祿》帶在身邊就好了,這樣說不定還能重新見到慕雲祖師,許多疑問說不定能夠得到解答。


    看風驍騎苦思和懊惱的樣子,鏡水月輕聲說道:“驍騎哥,你還在想那個影子的事情?”


    “額,並沒有,對了,鏡妹,你不是說你在書中見過影子的記載嗎?”


    鏡水月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我八歲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麵寫到過影子的事情,不過,書頁多有缺損,隻是外貌形容,和甘先生所說的,相差無幾,似乎說的是一迴事。”


    甘洛問道:“那本冊子可有寫著破解影子的方法呢?”


    鏡水月搖了搖頭,說道:“我本就不會武功,對武功心法招式什麽的,一竅不通,雖然後來跟著義母學劍,也不過是聊以慰籍罷了,別說書冊有了缺損,就算書冊沒有缺損,我也記不住,看不懂啊。”


    甘洛的眼神裏略過一層失落。


    風驍騎笑問道:“甘洛,你何苦如此計較,畢竟都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甘洛臉上浮現尷尬神色,連忙說道:“哎……我這人,就這樣,對於感興趣的事情,總想弄個明明白白的,要不然啊,覺都睡不好。”


    圓月站起身來,拍了拍肚皮,走到一邊上,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怎麽可能睡不好覺,我現在困死啦,不行了,得睡一覺。”


    風驍騎說道:“這樣吧,鏡妹和杏秋睡到旁邊的房間,我睡在走廊上麵,給大家護法,圓月你和甘洛睡在這個屋子,現在已經接近拂曉,‘天公軍’已經收編的差不多了,但他們畢竟連夜整編,估計要開始四處行動,還需要幾天時間,我們待到中午,休息好了,就立即動身,去江淮二州。”


    眾人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風驍騎此時已經是眾人的主心骨了,他說的話,眾人也都甘願聽從。


    鏡水月和茹杏秋剛剛走出房門,就已經聽到了圓月唿唿的聲音,這家夥實在睡倒太快,真是沒心沒肺。


    風驍騎扯了一張床板,放在了走廊上,正好擋著兩間房的房門,這樣可以給眾人護法。


    鏡水月雖然心疼風驍騎,但也不好說什麽,總不能她和風驍騎睡一個屋子,再讓茹杏秋單獨睡在一旁房間。


    風驍騎躺在床板之上,睡意襲來,今晚他實在是太累,雖然他勉強從荒帝手下逃脫出來,但人家荒帝畢竟隻用了三成功力,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啊。


    風驍騎心中紛亂,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提高了,他默念了一遍“仙之道”心法,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風驍騎睡醒的時候,他發現鏡水月和茹杏秋的房間房門已經打開,他心中一驚,連忙躍入房間,發現床上被褥收拾整齊,卻沒有人影。


    風驍騎正焦慮搜尋,隻聽外麵鏡水月的聲音說道:“驍騎哥,你睡醒了啊,睡的怎麽樣,我給你打了一盆水,你洗把臉,精神一下吧。”


    風驍騎一個箭步衝出去,卻見鏡水月滿臉笑意盈盈,手裏捧著一個臉盆,也不知鏡水月從何處弄來了水。


    “鏡妹,怎麽你起床出門,也不告訴我……萬一……”


    鏡水月笑道:“你怕我走丟了啊?你放心吧,圓月和秋妹他們都睡醒起來了,杏秋陪著我出去找了水,附近一片都很安靜,沒有人來的痕跡。”


    風驍騎把臉盆接過來,放下,一下子抱住了鏡水月,兩個人好久沒有如此深情相擁了。


    鏡水月也舍不得離開風驍騎的懷抱,兩個人緊緊相擁了一會,這時陽光從屋頂的狹縫裏輕輕揮灑下來,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兩人不光是身子上暖意融融,心裏更是溫暖甜蜜。


    這一對俠侶並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還在慢慢仔細體味那份甜蜜感,卻聽到客棧門外傳來了圓月的大嗓門,“不好啦,不好啦,風大哥,有人往這邊過來了,好多人的樣子。”


    風驍騎和鏡水月兩人分開懷抱,風驍騎輕聲對鏡水月說道:“你和杏秋在一起,不要分開,我出去探查一下。”


    “嗯,驍騎哥,你別擔心我,如果來了強敵,你不要硬上,要顧及安危啊。”


    “哈哈,放心吧,鏡妹,昨晚都連荒帝那一關闖過了,天底下還有比荒帝更可怕的對手嗎?”


    風驍騎朗聲說道:“圓月,杏秋呢?”


    圓月喊道:“秋弟還在外麵查看,讓我先迴來說一聲。”


    風驍騎急展身形,一邊往外奔出,一邊說道:“圓月,你看住鏡姑娘和甘洛,不要離開這座客棧,等我迴來!”


    圓月答應了一聲,飛身進了房間,把甘洛背了出來。


    鏡水月無語,問道:“你把甘先生背出來做什麽啊?”


    圓月愣愣的說道:“不是要守著他嗎?”


    甘洛這時在他背上沒好氣的說道:“我他麽的是沒了右胳膊,不是沒了腿腳,你快把我放下來。”


    圓月把甘洛往地上一放,隻見甘洛的臉色依然煞白煞白的。


    雖然鏡水月及時給他用了藥,但他被荒帝這一撞擊,不但是受了外傷,更是受了內傷,隻不過他性子一向倔強,昨晚明明難受的要命,也不願意再麻煩風驍騎。


    結果到了上午,他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扛不住,體內經脈越發紊亂,他本想待會告訴風驍騎,讓風驍騎幫自己想想辦法,可誰知道,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有一隊人馬往這邊趕來。


    是敵是友,暫時不清楚。


    甘洛一屁股坐在走廊上,背靠著牆壁,喘著粗氣,他沒想到,荒帝的奇特招數還有後招,像是喝了一場老酒,睡醒的時候才開始上頭,那種難受滋味,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卻說風驍騎這一邊,閃身而出,發現茹杏秋正站在客棧的房頂。


    客棧一共是三層小樓,茹杏秋站在最上方,往遠處望去。


    風驍騎一個縱身,輕飄飄登上了客棧的樓頂。


    茹杏秋衣袂飄飄,本來眉頭不展,看到風驍騎來了,不禁開顏而笑,大為鬆了一口氣。


    “風大哥,你來了我就放心了,遠處這班人馬,馬上就要過來了。”


    風驍騎往遠處看過去,隻見遠處煙塵四卷,像是一大隊騎兵往這邊本來,隊伍行進速度很快,明顯是訓練有素的一支隊伍。


    等到隊伍靠的更近,可以看到幾麵黑旗迎風舒展,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茹”字。


    茹杏秋看到這些軍旗,差點站立不穩。


    風驍騎已經看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茹杏秋的父親茹興貴親自率領,從北方南下的茹家軍精銳兵團。


    風驍騎萬萬沒有料到,這支精銳茹家軍,竟然會是這個時候緊逼而來,他們是直奔雍安城而來,還是繞路前往江淮二州呢。


    茹杏秋不禁急哭起來:“風大哥……我父親,怎麽可能是荒帝那班人的對手啊,這不是來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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