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冷哼一聲,說道:“以後,隻要師父責罰我,就一定是你使的壞,我就打你三拳!”


    常月心裏苦悶,暗想:你這個傻子,就算我不告狀,你天天也會被師父責罰幾次,以後可怎麽辦,你挨了訓斥,就來找我麻煩,我天天挨上幾拳,能撐多少天?


    常月默默盤算,暗想:如果圓月你敢這樣做,那我隻好想辦法除掉你了!


    圓月三拳打完,信心大漲,轉向風驍騎,說道:“你也來挨一下我的拳頭吧,師父說了,你隻要把‘月影刀法’交出來,以後我就是南島的掌門啦,你快快交出來吧,免得挨打喊痛。”


    風驍騎把易水刀往腰間一別,伸出雙手,說道:“你既然用拳頭,那我也用雙手,不能占你便宜。”


    圓月點點頭,說道:“你這人倒是厚道,但我還是得打你,把你打服了,你自然就會說出‘月影刀法’的秘訣了。”


    風驍騎搖搖頭,說道:“這你就說錯了,你打服不打服我,尚且不一定,再說,就算你打倒了我,怎知我不會像常月那樣對付你。”


    圓月一臉迷糊,問道:“常月會怎麽對付我?”


    風驍騎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幹嘔的常月,說道:“我猜,常月現在心裏恨你恨得要死,恐怕不出幾天,他就會想出什麽毒計要你的命!”


    “他敢?!哼,他為什麽要我的命?”


    風驍騎笑道:“這還想不明白,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師父平時對你多有苛責,你可知道原因是什麽?”


    圓月撓頭道:“你不是說,有人告狀嘛,而且就是常月告狀的。”


    風驍騎歎息道:“可惜,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啊。”


    圓月迷糊了,問道:“那還有別的原因嗎?”


    “當然有啊!你想,剛才你師父是不是生你氣了?”


    圓月偷偷看了一眼南島主人上官冥月,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好像說錯什麽話了,哎,結果被師父罵了……”


    風驍騎微微一笑,說道:“你看,常月當時就在你旁邊,沒和你師父單獨說話,自然也就不可能告你的狀了,但你還是被責罰了,是嗎?”


    圓月愣了一會,不得不點了點頭。


    “你剛才對你常月師弟說,以後隻要你挨了你師父的責罰,你統統就算在常月的頭上,這本來就毫無道理,你挨了責罰,就去打常月三拳,莫說是他,就算你師父,天天挨你三拳,打個一年半載,恐怕他也被你打死了。”


    圓月連忙擺手,搖頭道:“我怎麽可能打我師父三拳,師父武功太高,我想打也打不到啊。”


    場下眾人又是一笑。


    圓月不知道自己說話是否有毛病,越想替自己解釋,忙說道:“就算我師父每天挨我幾拳,打個一年半載的,師父他也不會死的。”


    這時南島主人上官冥月的麵巾似乎被吹起來幾許,想必是他氣的幾乎憋不住了,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忍耐下來。


    場下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越發覺得圓月是個大傻子,被風驍騎玩弄於鼓掌口舌之間。


    圓月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以後我挨了責罰,就隻打常月一拳吧。”


    風驍騎搖頭道:“一拳和三拳,對常月來說,就是晚死和早死的區別而已,他現在一定在想著怎麽偷偷幹掉你,這樣他就解脫苦海了。”


    圓月望著常月,問道:“常月,這是真的嗎?你是想要殺死我嗎?”語氣頗為氣惱。


    常月強提一口氣,說道:“圓月……師兄,你……不要聽這個……混蛋……風驍騎挑唆……快點打死他……”


    說罷,常月竟然一口氣沒上來,暈倒過去。


    圓月點點頭,說道:“好的,你放心睡吧,我來打死這個風驍騎。風驍騎,你接招吧。出拳!”


    最後的“出拳”二字,純粹是圓月模仿之前風驍騎說“拔劍”時候的語氣和神態。


    但圓月說“出拳”二字,氣質可比風驍騎說“拔劍”二字差的遠去了,又引得場下眾人嬉笑一番。


    圓月再也無法忍受,在他看來,他說的話句句實在,可為什麽自己師父要責罰自己,自己師弟要暗害自己,以及,場下眾人為什麽總笑話自己。


    算來算去,他當然計較不明白,隻好把氣撒在風驍騎頭上,忽的一下,一拳卷向風驍騎麵門。


    風驍騎早有準備,雙手伸出,抓向圓月的拳頭。


    圓月毫不退縮,拳頭反而握得更緊,風驍騎手掌輕拂,展開星脈中的絕技“移形換影”,圓月這一拳砸在風驍騎的手上,卻被輕輕一撥,拳風掃在了地上,恰好正落在了常月的身邊。


    常月本來已經昏迷,這一陣拳風打下來,離他麵門不足三尺的距離,揚起地上一片塵土,塗了常月一臉。


    圓月一愣,想不明白怎麽這一拳打歪了,他仍然不停的使著蠻力,一拳又一拳。


    風驍騎發現自己並不能完全隨心所欲的轉走圓月的拳風,因為他的拳風實在太過剛猛,風驍騎的雙掌不覺已經微微作痛,拳風不停被他轉到旁邊,其中一拳的拳勢直接撲向了南島主人上官冥月。


    上官冥月小拇指輕輕一彈,幾滴茶水被甩了出來,恰好擋住了這一陣拳風。


    風驍騎瞥見此景,內心震顫,真不知這個南島主人用的是什麽怪招,聽那個鬥笠老者說什麽“上善若水”,難道這門功夫專門以柔克剛的嗎?


    風驍騎心意已定,他竭盡全力,使用“移形換位”的神通,把圓月的拳風往南島一派眾人掃去,多數都是打向上官冥月,小部分拳風打在南島眾弟子這邊,有幾個弟子中了拳風,當場被打飛到兩丈開外,有一名弟子當場吐血,顯然已經不治。


    上官青失去了自己的長劍,又失去了鬥誌,整個人萎靡在當場,險些被圓月的拳風掃中,若是在以前,上官青早就對圓月破口大罵了,但現在他已經不敢。


    他的武功從來都不如圓月,之所以能夠騎在圓月的脖子上,無非就是利用心機恐嚇和操控傻笨的圓月。


    常月固然沒少在師父上官冥月跟前告圓月的狀,上官青其實也常常告狀,所以圓月總是被師父動輒責罰。


    上官青咬牙躲避,卻發現風驍騎“移形換位”轉移過來的拳風,赫然比圓月自身的本事高出一截,他一度很狼狽的在躲避,仍被拳風掃中胳膊,疼的呲牙咧嘴。


    南島主人上官冥月見到自己的弟子們紛紛狼狽逃竄,絲毫不成體統,心中不禁大怒,他猛然打翻茶杯,茶杯中的水傾灑出來,上官冥月一揮手,隻見這些水滴像是一柄柄利刃飛劍,刺破了洶湧而來的拳風,襲向風驍騎和圓月二人。


    風驍騎心中不禁一震,這些水滴可不是他的“移形換位”能夠對付得了的。


    他先是縱身,引開了圓月的身形,然後拍出一雙巨掌,“虛空神掌”猛然有一個人高。


    水滴馬上湧到麵前,這雙巨掌忽然變掌為握,雙掌一攥,這些水滴噗噗全部被握在巨掌之中。


    上官冥月高聲叫道:“好!”


    他又打翻另一個茶杯,茶杯中的水剛要灑到地麵上,隻見上官冥月長袖一拂,這些茶水忽然變成一道水劍,向風驍騎的這雙巨掌急襲而去。


    這樣一來,本來是風驍騎和圓月之間的拚鬥,變成了風驍騎和南島主人上官冥月之間的決鬥了,這場比試的檔次立即發生了質的變化。


    在場眾人無不凝神細看,好事者看的是熱鬧,但內行大高手們,看的就是其中的真章了。


    鬥笠老者收起了一慣不屑的眼神,茹興權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兩人之間的比鬥,茹杏秋急切的關懷溢於言表。


    薛玉人一臉嚴肅,他意識到,自己絕不可能是這兩個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絕不可能!


    更別提今天本該是場上主角的薛金人和丁俊意了,他們兩人早已經被眾人忘到腦後去了,現在很多老百姓和看熱鬧的江湖人,莫不希望風驍騎能夠大展身手,打敗宜州三家,實現無名之輩的逆襲。


    丁奉丞此時已經重新穿上了旁邊一個家丁的衣服,剛才的慘敗讓他麵如土灰,黯然不已,顯然,這次本想示威,結果變成了在宜州所有老百姓和江湖人士麵前丟盡顏麵,他對風驍騎的惱恨自然不需多說,可以說,現在全場上最盼著風驍騎被南島主人打死的,正是丁奉丞。


    卻看上官冥月的水劍淩空而至,刺向風驍騎的這雙巨掌,明眼人一看可知,這柄水劍威力極強,一雙巨掌哪怕是來自虛空,不過也是肉掌罷了,這一劍下去,眼見風驍騎的這雙巨掌要被削斷。


    可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巨掌並沒有被削斷,而是被風驍騎趁勢一收,這雙巨掌迅速縮小,繼而消失不見了。


    水劍一劍刺空,飛向了天空遠方,在遠處忽然爆裂,像是一片小小的雨雲散開,頓時成了一片迷霧,在陽光的照應之下,煞是好看,水霧邊緣甚至出現了些微的彩虹。


    風驍騎則從容而立,不卑不亢。


    南島主人神秘麵紗背後,是何表情,無人能知,但他的目光卻是透出讚許之色,不再進一步出招。


    一旁的圓月終於緩過神來,他愣愣的看著師傅出招,撓破腦袋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拳風都打在了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身上。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師父……我打不到他。”


    南島主人笑道:“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會使用蠻勁,對付一般的一流高手,或可足夠,但要對付風驍騎這樣的星脈大成者,恐怕還是有些差距。”


    圓月滿臉通紅,說道:“師父……我要再和他打一場,我不服!我現在打架還沒怎麽輸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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