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四幾乎要氣吐血,他強忍內息翻湧,怒道:“你……你們魔教真他麽的不講道義,竟然以一敵二,也不嫌羞恥!”


    胡第微微一笑,說道:“怎麽是以一對二呢,我還是一個人和你對掌的。”


    “放你的屁,你明明兩個人內力合在一起,欺負我一個人!”倪老四忽然覺得喉頭發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胡第笑道:“倪老四,我用的是什麽武器,你可知道?”


    “不就是弓箭嗎?咳咳,老子上了你的賊當,氣死我了!”


    “對啊,你可知道,這弓箭不比別的刀劍這樣的武器,它必須有弓,又要有箭,而它的核心,就在於弓弦之勁!剛才我不過是借助了一下平萬釧的掌力,給自己搭了一根箭弦,我把自己當成了箭,當然威力一下子提升了很多,哈哈。”


    眾人這才明白,沒想到胡第還有這麽一手,那要是藏如海借力給他,胡第會射出怎麽威力強大的一箭呢?


    倪老四呸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怒道:“臭小子,別跟老子講這麽沒用的,你等著受死吧!”


    倪老四氣沉丹田,凝神聚力,可是覺得體內經脈似乎怪怪的。


    胡第哈哈大笑,說道:“倪老四,你是不是覺得有點怪怪的,體內經脈好像開始亂竄?”


    倪老四恨聲道:“屁話,我好得很!”可他真的如胡第所說,隻覺得體內經脈開始亂竄,心裏不禁一驚。


    胡第搖頭歎息道:“我都說了,讓你看看你的手掌,可是你死活不看,我要是你,我死的活該,因為我是笨死的。”


    倪老四這下子不得不照做,去看看自己的手掌怎麽了,果不其然,他的手掌掌心呈現烏黑青色,他大驚道:“小子,你他麽的用毒?你不是從不用毒的嗎?”


    胡第朗聲笑道:“時移世易啊,這個道理都不懂,我說我從不用毒,那是說之前從不用毒,而我也確實沒有用毒,但可不是說我現在及以後不再用毒,正好這幾天,我們魔教新進了一批毒藥,我看看效果還不錯,就在自己的金色羽箭箭頭上塗抹了一點點,不成敬意,哈哈,哈哈。”


    倪老四覺得今天真是他倒黴的日子,不但陳年舊賬被翻了出來,還不得不為了證明自己而去拚命,以為對付胡第可以撿個便宜,誰成想,胡第太過狡詐,把倪老四玩弄掌中,像是一個玩偶。


    倪老四怒道:“臭小子,你給老子下的是什麽毒?解藥快給我拿來……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


    胡第故作驚訝,說道:“啊呀,你這麽一嚇唬我,我還真忘了用的是什麽毒了。”


    “你……你……”倪老四隻覺得體內經脈無法管束,開始亂竄,說話已經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了。


    “不過,沒關係,不是多麽厲害的毒藥,這要是神穀門裏的毒藥,恐怕你現在就已經躺在地上了,放心吧,不厲害。”


    倪老四往前一步,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他剛剛走了一步,隻覺得腿筋打轉,站不住了,倒在了地上,任由風雪拍打。


    倪老四氣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他的手腳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想擦擦淚都不可得。


    離他不遠處,邢老三還在絮絮叨叨,在那裏說著:“九幽迷宮的入口,就在那塊巨石……巨石……的下麵,嘿嘿,沒人知道,但江中白卻告訴了我們,師父……老了,很老了,還有什麽指望……嘿嘿……隻要等師父和藏如海兩敗俱傷,我們就能順利拿到藏寶之地的寶貝,到時候,遮天嶺是北門和江家的,整個江湖也是北門和江家的。”


    這些話說出來,幾乎無人不信,諸葛疑聽到,一怒之下,飛起一腳,把江奕舟踢出五丈之遠,幸好江奕舟早有防備,暗中已經運起護住了心脈,但這一腳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威猛,她到底還是暈了過去。


    江中白大喊著:“舟兒,舟兒……”,轉身往江奕舟倒地的地方撲過去。


    “哼,去哪裏?迴來吧!”諸葛疑輕輕伸出手掌,隔空把江中白吸了迴來,江中白的後脖子被諸葛疑抓住,一按一壓,江中白雙膝跪地,背朝著“北門尊者”諸葛疑。


    “老三說的是實話嗎?”諸葛疑聲音就像冷冰。


    江中白心膽炸裂,既是害怕的,也是氣憤的,畢竟,自己的兒女都被諸葛疑隨意捏弄,這讓江中白極為憤怒。


    他大聲吼道:“諸葛尊者,一個瘋子說的話,你都相信嗎?”


    諸葛疑冷笑一聲,說道:“可是,九幽迷宮的入口,他可沒說錯!”


    “他說對了一句話,難道就等於句句都對嗎?你不知道,真假摻在一起的謊話,最不容易識破嗎?再說了,老三這麽差勁的武功,一個風驍騎就把老三整成這個樣子,我怎麽敢把江家的前途,身家性命,全部托在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人身上?”


    “可是,我畢竟已經老了,老三他們還算年輕。”這是諸葛疑心裏最不想承認的話,但他必須說出來,問清楚。


    “年輕有屁用!年輕,武功修為就那個樣子了,有什麽指望,諸葛尊者堪稱江湖第一流的高手,就算葉千行和慕容遵我等人來了,在您麵前又算個屁啊!”


    江中白隻覺得押著他後脖子的那隻手漸漸鬆緩了,他心裏出了一口氣,知道諸葛疑已經被他說動了。


    江中白繼續垂淚道:“我們江家和北門,本就是休戚與共的,可是,咱們卻不能團結一心,今天這一戰,我本以為是轟轟烈烈的大戰,可是,卻成了讓魔教眾人看笑話的一戰,你看看,魔教哪有什麽傷亡,可是你已經折損了兩個弟子了。”


    這時,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莫老五,也在諸葛疑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諸葛疑點點頭,說道:“好,江中白,你把這顆丹藥拿去,給舟兒吃了,她很快就會恢複。然後你就在一旁,看我的表演吧,哈哈。魔教無知之輩,竟敢挑戰我們北門,今天我要讓他們個個死的好看!”


    江中白的脖子被諸葛疑的巨爪鬆開了,他從莫老五那裏拿了一顆丹藥,連滾帶爬的奔到江奕舟身邊,把丹藥喂進江奕舟的嘴裏,然後他用手掌抵住江奕舟的後心,給她灌入內力。


    江奕舟悠悠蘇醒過來,看到父親在自己麵前,嗚嗚哭泣起來,江中白也跟著老淚縱橫。


    風驍騎不禁感慨:江家的命運,如今可真是徹底墜入穀底,不過,善惡到頭終有報,當初他們害的許多商戶農民破產甚至慘死的時候,何曾想到過自己江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呢?


    那一邊,諸葛疑看著胡第,冷笑道:“以別人為弓弦,以自己為羽箭,你倒是有一手嘛,好小子,如果你肯加入我們北門,嗬嗬,未來北門之主非你莫屬,我會把我一身本領全部傳授給你,如何?”


    胡第不屑道:“北門就像你這個快要老朽的老頭子一樣,根本沒有希望了,你別做春秋大夢了,今天我們魔教就是為了鏟平你們北門而來的,我勸你還是把九幽迷宮的路線圖雙手獻上,或許還可能饒你一命。”


    諸葛疑眼神一抹冷色,像是塗上了一層風雪,他大笑一聲,說道:“好猖狂的小子,你這是狐假虎威嗎?試試我這一掌!”


    隻見諸葛疑麵前忽然出現一隻巨掌,這隻巨掌足足有兩人多高,慢慢像胡第拍去。


    胡第隻覺得掌風淩厲,幾乎喘不動氣,其間的風雪被掌風狂卷,雪花打在臉上,眼睛上,生疼生疼。


    平萬釧站在胡第身後,大喝一聲,雙掌拍在胡第背上,胡第以這股內力為弦,自己平推雙掌,把自己的掌風當成羽箭,威力陡然提升了數倍。


    四掌就要對接,忽然諸葛疑麵前的巨掌暴漲為三人多高,這個套路胡第不是沒見過,風驍騎當初就是吃虧在諸葛疑這個套路之下。


    胡第隻覺內息遇到強大的挑釁,他深知,這次要完蛋,諸葛疑的掌力遠不是倪老四可比的,威力強出數倍都不止,可他已經沒有了迴頭路。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隻見藏如海兩指並攏,指尖射出一陣疾風,刺向諸葛疑虛空神掌的掌心處。


    諸葛疑並不懼怕胡第的掌力,但藏如海這番出招,不能不讓他有所防備,隻見虛空神掌被藏如海的指力射出了一個個小洞,密密麻麻,巨掌眼看要渙散成風。


    卻見巨掌忽然縮小,成了一個正常人手掌一般大小,和藏如海的指力拚鬥了起來。


    這隻手掌掌法極其精妙,和藏如海的指力纏鬥在一塊,風聲嗖嗖直響,掌風指力不斷往四周彈射,胡第和平萬釧等人連忙避開。


    一股掌力被激蕩到了風驍騎的邊上,風驍騎苦笑,無法躲避,胡第這時候射出一箭,正好幫助風驍騎擋住了這一掌力。


    風驍騎對胡第報以感激的一笑。


    胡第金弓搭起金色羽箭,隨時準備射向諸葛疑。


    隻見諸葛疑和藏如海兩大絕世高手,隔空較量起了掌力,風雪裹挾其中,一陣陣雪霧激騰而起,邢老三還坐在原地發瘋,根本不知道躲避,中了一掌一指之後,倒在地上呻吟起來。


    倪老四雖然受了內傷,但還算能夠勉強躲開這四射的掌力指力。


    江中白趕忙抱著江奕舟,往遠處躲著,然而這兩大高手的較量,實在威力驚人,一股掌力遙遙追來,正好打在了江中白的後背上。


    江中白被打出了一口血,勉強撐著不倒下,直到找到一塊大石頭後門,和江奕舟躲到後麵,才算脫離了風險之地。


    一直沉默的老六,目光緊緊盯著場上局勢。


    闕離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藏如海和諸葛疑鬥在一起,越看越是心驚肉跳,他萬萬沒想到,十八年過去,藏如海武功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程度,和當年的葉教主也可以說是不相上下了。


    然而,他又偶爾聽魔教弟子談起過,在賀州焚月堂的總舵裏,慕容遵我天神降臨,愣是用著虛空神掌,一人獨鬥藏如海和龍逝空,並且把龍逝空打下懸崖,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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