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北門七子”竟然殺了一個迴馬槍,說來也是,曾經的七子,現在變成了“北門四子”,他們不可能忘卻這段仇恨。


    既然這個栗色眼瞳的老者被稱為江奕舟的師祖,難道這人是“北門尊者”,這人不是已經在三十多年前死去了嗎?


    倪老四在旁邊看著江奕舟,說道:“舟兒啊,你在江家大院的表現,實在讓我們很歡喜,我們辛辛苦苦教育你,就是為了讓你成為心竅靈通之人,你放心,師祖已到,這裏的局勢盡在我們掌握之中,哼,魔教何德何能,想獨霸遮天嶺,沒門!”


    風驍騎心裏也是三觀盡毀,沒想到江奕舟當初背叛師門的言行,竟然讓北門七子歡心不已,果然,在他們看來,江奕舟這一番表態,當時不但保護了江家,也間接刺激風驍騎保護住了“北門四子”。


    風驍騎頓時覺得自己當初像是個傻子,被北門七子這幾個老頭和江家父女給戲弄了,這種感覺讓他感到憤怒,他更堅定了幫助胡第和龍鳳年的念頭。


    這時,胡第已經用金色長弓勾住了江奕舟的脖子,警告道:“哼,倪老四,北門尊者,江中白,你們敢過來,我就把這個女人絞殺,大不了以命換命,我不虧,哈哈。”


    倪老四冷笑一聲,說道:“以命換命?哈哈,以你的修為和年紀,假以時日,必將能夠在魔教?,可是今天死在這裏,你不覺得很不值嗎?”


    胡第把目光視線轉移開來,不去看倪老四和“北門尊者”的眼睛,龍鳳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隻盯著江中白,不敢往倪老四和“北門尊者”那邊看去。


    倪老四往前走了一步,對自己的師父“北門尊者”說道:“師父,讓我去收拾他們吧,魔教殺了我們三個師兄弟,無論如何,這筆賬要和他們細細算清楚。”


    “北門尊者”點點頭,說道:“葉千行已經隱入遮天嶺深處,閉關去了,現在魔教的力量徒有其表,不成威脅,倒是那個深空之人,我們不得不防備。你切記速戰速決,殺死這兩人,腦袋掛在這塊巨石之上。”


    “北門尊者”說起這番話來,雲淡風輕,仿佛對眼前局勢成竹在胸,倪老四轉了轉脖子,他五官最為奇特的一點,就是那一張嚇人的大嘴了,仿佛這張大嘴能夠把敵人的腦袋一口吞掉。


    江中白焦慮的說道:“尊者,小女現在還在他們手裏,能不能把小女救迴來啊,畢竟她是你的徒孫啊……”


    “北門尊者”哈哈大笑道:“我這個女徒孫,倒是蠻精靈的,我也不舍得讓她死,倪老四,你先把她救下來吧。”


    胡第聽聞這句,臉色一變,他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怕這個女人死掉,就放馬過來。”


    倪老四衝著胡第咧嘴一笑,說道:“我來了,你可把弓箭勒好了!”


    他身形忽然一閃,胡第隻覺眼前一花,這一瞬間,他已經下定決心同歸於盡,他躲也不躲,而是把弓弦絞緊,要把江奕舟勒死。


    然而,他的雙臂忽然被什麽東西打中,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氣力。弓箭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倪老四已經把江奕舟搶在了自己身邊。


    江奕舟身上纏著繩索,脖子上有一些勒痕,胡第還是晚了一步。


    倪老四雙手在江奕舟背後負手之處的繩索上輕輕一折,繩索掉落在地。


    江奕舟馬上去拾起了地上的長劍,說道:“謝謝四師父,謝謝師祖,我要去取這兩人的首級!為三位師父報仇。”


    倪老四微微頷首,說道:“去吧,舟兒,有師祖和師父在這裏看著,你想殺便殺!”


    胡第的兩隻胳臂還是抬不起來,不知道倪老四用了什麽妖法,這對使用弓箭的胡第來說,簡直是一個絕望的諷刺。


    江奕舟的長劍已經刺來,劍花美麗,卻是吃人的花朵。


    龍鳳年縱身搶上,替胡第當了幾劍,江中白卻又持劍襲來,把龍鳳年逼開。


    好在胡第的腿上功夫也不錯,他左躲右閃,雙臂懸垂在他的身側,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被動躲避逃命。


    忽然倪老四輕輕一揮掌,胡第的右腿又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似的,單膝跪倒在地,江奕舟冷笑道:“胡第,你剛才不是想殺我嗎?哈哈,現在看誰砍誰的腦袋!”她的劍法跟來,眼看胡第的腦袋就要被她的長劍砍掉。


    風驍騎在暗處出手了,他運用深空之力,一股黑影之氣猛然射出,正好射在了胡第右腿的膝關節上,胡第的右腿本來已經沒了力氣,這一下子好像被開通了氣竅,他的右腿順勢踢出,恰好踢在了江奕舟的劍柄上。


    江奕舟壓根沒有想到胡第失去氣力的這條腿會忽然發力彈出,她的劍柄被這一腳題中,長劍把握不住,騰空而起,風驍騎又從暗處發出一絲黑影之氣,這一股氣息,把長劍捆住,長劍向下墜落時,卻是射向了倪老四。


    倪老四對自己的武功當然十分自負,他也萬萬沒想到胡第的這條右腿還能動彈,而且威力不小,能把江奕舟手中的長劍踢飛。


    現在這柄長劍從高空向他襲來,他看到了長劍劍身之上有一層隱約的黑影之氣,心裏不禁發毛,莫非那個深空怪物又來了?


    這一猶豫驚慌,長劍已經到了他的身前,他連忙揮掌,巨大的內息形成掌風,卷向這柄長劍,然而這柄長劍像是中了什麽妖法,躲開了倪老四的掌風,從下方向上,刺向倪老四的肋部。


    倪老四大感驚奇,連忙縱身躲避,然而就當他身形位於半空之時,胡第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在他身後說道:“拉弓,放箭!”


    兩股極其細微的黑影之氣,打在了胡第兩臂臂彎之處,胡第覺得自己的胳臂恢複了力氣,而且竟然比之前更有氣力了,他再無猶豫,立即搭弓射箭,金色長弓被他腳尖一挑,飛入胡第手中,三支金色羽箭從他身後的箭囊中已然拔出,搭在了弓弦之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極具美感。


    這三支金色羽箭,胡第用了全部力氣射出,射向身形留在半空中的倪老四。


    倪老四識得來箭的厲害,他正想躲避,可自己的身形好像被什麽東西定住了似的,眼看這三支羽箭他躲避不開,不禁驚慌大叫。


    那個栗色眼睛的老者猛地一拍雙手,隻見在倪老四身前,忽然出現兩隻巨大手掌,兩掌一拍,正好把胡第的三支羽箭拍在手裏。


    雙掌分開後,隻見那三支羽箭竟然已成了齏粉,這兩隻巨大手掌立即轉向,拍向胡第。


    胡第心膽俱寒,本來他這三支金色羽箭,就不是他自身的內力發射出來的,而是躲在暗處的風驍騎用深空之力給胡第助力的,現如今,這雙巨掌襲來,讓胡第如何應付。


    風驍騎心中一凜,怎麽這個招式和虛空神掌如此相像?難道慕容遵我前輩雖然沒有練成“仙之道”,但他畢竟領悟出了“仙之道”才有的絕招——虛空神掌?


    這個老者的巨掌,卻又和虛空神掌有所不同,老者的雙掌仍在自己身前,隻是虛空產生巨掌,並不像慕容遵我那樣,是通過自身手掌拍出。


    風驍騎不再猶豫,他猛然用左手集合深空之力,用右手拍出“虛空神掌”,這隻“虛空神掌”後發先至,繞過了胡第,擋在胡第身前。


    隻見老者那一雙巨掌和風驍騎的單掌“虛空神掌”對在一起,轟隆隆,轟隆隆,似乎響過了天雷一般的聲音,一旁的江奕舟甚至因此心神大亂,胡第與龍鳳年也覺得直犯胸悶,江中白年紀本就偏大,如此巨大的掌風衝擊,更是讓他心跳劇烈,險些經脈走串,走火入魔。


    這幾人連忙退到一旁,各自蹲坐下來,運掌凝神,守住自己的心脈。


    地上的積雪也被這對掌之勢激飛而起,紛紛揚揚,像天女散花一般,迷離人眼。


    積雪飛絮散去,眾人這才看清楚局勢,隻見一個少年昂首挺立,站在胡第身後,他一步也沒往後退,身後的樹木嘩啦啦倒下一大片。


    那個栗色眼睛的老者,也已經手掌,他微微喘息,但也沒有往後退,一雙栗色的枯老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少年。


    少年正是風驍騎,他眼看胡第要被那個老者一雙巨掌拍死,立即用出了深空之力和虛空神掌的雙重配合,待他感受到這雙巨掌翻江倒海之勢時,他連忙啟動星脈中的“移形換位”,把大部分巨掌的力量轉移到了身後的樹木之上。


    這番銜接,可謂精彩絕倫,但也十分驚險,風驍騎差一點點沒能完成這個轉換,那樣的話,他恐怕難保不受重傷。


    而現在,他一步也沒有退卻,麵色也一如往常。


    江奕舟等人呆呆的看著風驍騎,隻覺得不可思議,好像才一天不見,怎麽……這小子功力好像更強大了,這還是人嗎?莫不是怪獸吧?


    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那個栗色眼睛的老者忽然笑了起來,他滿口的牙齒已經發黃發暗,枯老的皺紋隨著笑聲更為密集,看上去像是一棵活了千年的樹。


    “你就是那個深空傳人?”栗色眼睛老者問道。


    “你就是‘北門尊者’?”風驍騎不卑不亢的反問。


    “哈哈哈哈,不錯,正是老夫,我就是‘北門尊者’諸葛疑”,老者幹笑道。


    “我叫風驍騎。我不是什麽‘深空傳人’,我就是我自己。”


    “哈哈,好小子,你行,沾了深空之力那麽多光,卻不認自己是深空之力的傳人,照雲那老東西要是知道你這種態度,能被氣個半死,哈哈。”


    胡第在旁冷冷說道:“‘北門尊者’,你不是三十多年前已經死了嗎?”


    “北門尊者”諸葛疑冷笑一聲,說道:“我有無上‘仙之道’神功,照雲他以為能殺死我?哈哈。有趣有趣,看來世間人都已經我已經死了,嘿嘿,照雲殺死我三個徒弟,今天我就把他的傳人殺死,算是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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