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鄧家山莊,龍逝空曾經用一片落葉,削去了花鼓喧的一條胳膊,毫無疑問,這一招,龍逝空極有可能從葉千行這裏學來的。


    因為葉千行用的是雪花,一片雪花!其駕馭難度,何止超過一片落葉百倍!


    而且,這片雪花在割斷了“血掌”雷樅的雙掌之後,竟然沒有沾染一絲絲血跡,可見這片雪花的速度是多麽的快!


    風驍騎沒有看清楚,這片羽毛一般大小的雪花,到底是怎麽割斷雙掌的。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楚!


    然而,風驍騎更感到震驚的,則是,為什麽偏偏在雷樅出掌的時候,剛好有一片雪花落在了葉千行麵前。


    為什麽是這一片雪花,在飄飄灑灑的雪花裏,為什麽是它?


    難道,這片雪花不是天上掉落,而是從葉千行的經脈裏蘊生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將不隻是慕容遵我和風驍騎低估了葉千行,恐怕就連木神及照雲道人,還有那位神秘國師,也低估了葉千行。


    大家既低估了葉千行的武功,也低估了他複興魔教的決心。


    明明以雷樅的實力,完全可以躋身為魔教一個堂主之位,可因為他不肯服從,葉千行說殺就殺,毫無惋惜少了一個可用之才。


    雷樅倒在地上,痛苦翻滾,他的心裏比肉體還要痛苦百倍,鮮血從他的雙腕處噴灑出來,染了一地紅雪。


    鮮紅的雪。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即使是“北門七子”,也不禁全部變了臉色,這個下馬威,葉千行成功了,徹底從內心深處震撼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就連藏如海和闕離也不禁大吃一驚,十八年前的葉千行,絕沒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這兩個魔教忠心耿耿的老人,幾乎忍不住想流下眼淚。


    有如此神通,何愁魔教不會複興,尤其重要的是,身為一教之主的葉千行,還如此年輕,朝氣蓬勃,未來還有無數可能值得期待。


    而以藏明一為代表的新一代魔教人,看到這一幕後,更是震撼無比,他們對葉千行的地位,再無任何懷疑。


    藏明一趁機巴結道:“教主神功無敵!這等垃圾,要不要處理掉?”


    葉千行雙眼環視江家眾人,沒有去看藏明一,更沒有去看倒地哀嚎的“血掌”雷樅,慢聲說道:“明一,你把這雙‘血掌’收著,把它保存好,在將來,我要建造一個祭壇,所有敢和魔教對抗的敵人,都要在這祭壇上留下他們最寶貴的東西!他們的刀劍,武器,或者是他們的親人,生命!”


    藏明一聽到葉千行如此威儀,內心敬服萬分,連忙大聲迴道:“謹遵教主法旨!”他伸手一拂,也是刻意賣弄一下自己的武功,隻見那雙已然冷冰冰的血紅的手掌,被藏明一隔空吸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血掌”雷樅的哀嚎聲漸漸低沉下去。葉千行看向江奕舟身上佩戴的長劍,忽然伸出兩指,輕輕一點,隻見那把長劍,從江奕舟身邊猛地彈出,嚇了江奕舟一大跳。


    武老大立即伸掌拍出,一股無形氣息試圖去按壓這柄長劍。


    長劍拔起之勢果然略微受挫。


    葉千行微微一笑,兩指交叉,變換了一招,隻見長劍嗡嗡直響,顫抖了兩下,還是抽劍而出。


    武老大連連拍掌,以江奕舟這把劍作為中介,和葉千行比拚了起來。


    葉千行忽然伸出第三隻手指,隻見江奕舟的右手不受她的控製,去握向那柄長劍。


    武老大不敢再揮掌,害怕不小心傷了自己的弟子江奕舟。


    江奕舟苦著臉,驚聲叫道:“師父,我……我控製不了我的手臂和寶劍了。”


    這時趙老二甩出了他的草鞋,動作看上去極其瀟灑飄逸,這隻草鞋先慢後快,打在寶劍之上。


    葉千行伸出了第四隻手指,四隻手指連連變換姿態,轉瞬之間,加在寶劍和江奕舟右臂上的力道發生了變化,隻見草鞋撞在寶劍上之後,寶劍脫離了江奕舟的右臂,飛往了倒地哀嚎的“血掌”雷樅脖頸之上。


    寶劍輕輕一抹,已然把雷樅當場殺死,而江奕舟的右臂不知何時,竟然握住了趙老二的那隻草鞋。


    能夠隔空駕馭,已然是極為高深的修為,更讓眾人震驚的是,葉千行隔空駕馭變招極快,極多,而且不但操控江奕舟的寶劍殺了“血掌”雷樅,還同時抵擋了“北門七子”的武老大和趙老二的合力拆招。


    這一手功夫,立即就顯出雙方實力的高下對比。


    武老大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報應,我們不該早半年出關的。”言下之意,竟然有了一絲怯懦和後悔之意。


    王老六大聲說道:“大哥,你怎麽能夠泄氣呢?葉千行這娘們就算再厲害,我們的‘仙之道’也絕不是吃素的!”


    藏如海一聽這句話,對方竟敢侮辱葉教主,他絕不再忍耐,這也是表示忠心的好機會,當即伸出兩指,隔空虛點。


    王老六隻覺兩股剛勁的罡風撲麵而來,他反應極快,下意識往旁邊一躲,這兩股指風,剛好擦過他的臉頰。


    罡風所過之處,他的臉上肌膚隻覺生疼。


    這個藏如海,也絕不可小覷啊。


    藏如海見到自己的指力竟然被這個王老六堪堪躲過去了,內心也是一陣驚訝,看來這個“北門七子”絕不是徒有其名,還是看葉教主怎麽對付他們吧。


    剛才葉千行略展神通,就把享譽江湖十年的“血掌”雷樅幹掉了,而且是先虐後殺,極其震懾人心。


    “北門七子”臉色倒還如常,可其他人都已經有了愜意。


    隻聽武老大說道:“果然不愧是葉千行!沒想到你魂魄轉生到一個女子身上,竟然變得如此厲害!”


    葉千行微微一笑,說道:“人的生死,不過是寄居在一副皮囊之上罷了,據我所知,一個不世出的高手,他為了能夠不斷延續生命,甚至不惜把自己的魂魄寄居在一本書籍之上,相比死亡,有時候,生存下去更是難以忍受的寂寞。”


    混在人群中的風驍騎知道,葉千行所指的那個不世出的高手,當然就是“木神”,“木神”的紫色魂魄大鬧賀州天雲觀分舵,給風驍騎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甚至懷著激動渴盼的心情,想看看葉千行與木神之間的過招。


    武老大尬笑道:“我們‘北門七子’對江湖人物,向來不放在眼裏,能夠讓我們敬服的,恐怕隻有三十年那個身懷深空之力的男子,再就是你葉千行了。”


    武老大竟然有了妥協之意。


    “北門七子”其他六人一起望向武老大,這時候王老六說道:“老大,你什麽意思,不會是說投降吧?笑話,葉千行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我們七個兄弟一起上去,還打不過他嗎?”


    武老大淡淡的說道:“你沒看到葉千行也有幫手嗎?有些高手的境界,你永遠不明白的,老六。”


    王老六一拍胸脯,說道:“我就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隻是知道,咱們‘北門七子’憋屈了三十年,如今終於熬出頭來,可以大展一番拳腳了,你卻在這裏畏頭畏尾的,真沒出息!”


    “北門七子”其他眾人的眼神裏,明顯還是支持王老六的說法的。


    武老大低下頭,沉默不語。


    王老六站了出來,指著葉千行,說道:“葉千行,我王老六來領教一下你的神通吧!讓你知道‘仙之道’的威力!”


    武老大並不阻止,而是抬頭關切的看著王老六。


    葉千行微微一笑道:“蚍蜉撼樹,自不量力,我本想把你們七個人收為我們魔教的護法,可惜,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未來江湖大亂,你們隻能在九泉之下湊熱鬧了!”


    風驍騎心裏一驚,暗想:葉千行果然不愧是魔教教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真是殺伐果斷,遠勝之前風驍騎見過的所有江湖人物。


    這一次,葉千行主動上前邁出了一步,這一步的步伐,極為精巧,他所站的方位,可以說是占盡地利,王老六在他麵前,已經無形之中占了劣勢。


    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壓在了王老六的胸口之上,王老六右手一伸,一把長鉤忽然出現在他手裏,有了這把武器在手,王老六恢複了自信,他朗聲笑道:“葉千行,你來嚐嚐我的‘長心鉤’的威力吧。”


    闕離躲在暗處,見到這把武器,不禁心裏暗暗為葉千行擔憂,這柄“長心鉤”是極其邪門的一種武器,它專門以鉤取人心為主,屬於當年“北門尊者”獨門殺器,沒想到傳給了王老六。


    風驍騎看著那柄如彎月一般的長鉤,心裏就感受到一種微微的心慌。


    王老六終於出手,長鉤如月,在雪白天地之間,像是一朵優美的白色臘梅花,忽然綻放,極其妖豔。


    如月彎鉤直取葉千行的胸膛,噗嗤一下,竟然鑽入了葉千行的胸膛,王老六心裏卻高興不出來,因為他發現,這隻是葉千行的一個殘影。


    那麽,葉千行到了哪裏了呢?


    武老大厲聲喝道:“老六小心,不可大意!”他雖然高聲提醒,但卻說不出葉千行的真身去了何處。


    王老六連忙撤鉤迴護,警惕的注意四周有無風聲。


    可當他撤鉤之後,原先葉千行的殘影卻又重新變成了葉千行的真身。


    葉千行縱聲笑道:“王老六,你憑什麽和我打?你根本都傷不了我一分一毫!”


    王老六臉上無光,怒道:“你就是一個烏龜王八蛋,隻會躲開罷了。”


    葉千行微微一笑,身形晃動,隻見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經到了王老六的身軀一尺之地。


    如此之快,王老六完全看不清葉千行是怎麽做到的。


    他的長心鉤這時揮展,已經不能發揮威力,但王老六還是努力揮出一鉤,直取葉千行的心口,噗嗤一聲,清晰可聞,葉千行的心口又被王老六的長心鉤鉤中。


    王老六得意一笑,連忙迴鉤,這一勾,已經足以把葉千行的心髒鉤取出來。


    可他迴鉤的時候發現什麽也勾不到,又是一個殘影,葉千行的真身去了哪裏了呢?


    武老大振聲提醒道:“當心背後,老六!”


    王老六早就有所提防,盡管他並沒有感覺到葉千行到了他的身後,但他還是反手一鉤,往身後鉤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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