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風驍騎拱手說道:“拜見前輩,我這套月影刀法,正是南怪羊左樓前輩傳授於我的,蒙羊左樓前輩不嫌棄,他和我結為兄弟了。”


    花精靈及其黨羽聽到這句話,莫不震驚,倒是北怪二老一臉糊塗。瘦高老者問道:“什麽南怪?我不記得了……”他轉頭問向旁邊的矮胖老者,“胖子,你知道南怪是是誰嗎?”


    那個矮胖老者搖頭晃腦,說道:“不知道,不知道,這小子真是古怪,又會月影刀法,又有深空之力……和我們又像是朋友,又像是敵人……真奇怪。”


    花精靈暗道不妙,如果風驍騎真的和這兩個老者成了朋友,今天必敗無疑。


    她馬上笑道:“敵人就是敵人,高大叔,難道不是你告訴我說,你又遇到了具有深空之力的人物嗎?你和胖大叔就是在和一個有著深空之力的人物較量中,失去了記憶,也受了傷,若不是我娘親出手相救,你們兩人已經死啦,他怎麽會是你們的朋友呢?”


    風驍騎這才想明白,原來花精靈根本就不知道這兩人是北怪,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姓名,隻稱唿這兩人高大叔,胖大叔,風驍騎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高瘦老者說道:“不錯,深空之力不是好東西,是它打傷了我們,我忘不了!”


    “對對!我也忘不了,風沙漫天,那個人的深空之力,實在可怕,可怕!”矮胖老者驚唿道。


    他仿佛重新迴到了當年那場風沙中的決鬥,一時間竟然往後退了兩步,可見那場決鬥帶給他何其深重的陰影。


    花精靈看情況漸漸穩定下來,繼續補充道:“再說了,朋友的敵人,是不是也是你的敵人?高大叔,胖大叔,你們和我,和我媽是不是朋友?”


    高瘦老者點頭道:“不錯,我們是朋友,你母親還救了我們兩人的性命。”


    “那,我的敵人,是不是就是你們的敵人呢?”花精靈有意無意看著孟小湉和風驍騎等人,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矮胖老者點頭道:“精靈你說的很對,就是這個道理,我是最講道理的了。”


    鏡水月猜得出花精靈的打算,她也看出了,今天決定局勢的勝負手,就在於這兩個失去了正常神智的北怪二老,他們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


    必須得爭取他們!


    鏡水月站出一步,說道:“北怪二老,你們還記得我嗎?”


    高瘦老者一愣,問道:“姑娘你是在和我說話?”


    鏡水月點點頭,笑道:“當然了,小時候我還常和你們一起玩耍哩,你們竟然忘記我了?”


    北怪二老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呆住,矮胖老者手撓頭發,他的發頂早已洗漱,沒剩下幾根毛發,可他還是習慣了這個動作,“小丫頭,你小時候,見過我們?那你告訴我,我是誰,你又是誰?”


    風驍騎冷不丁大喝一聲,說道:“你是北怪之一,海如森!南北三怪,魔道兩難,難道你不記得了嗎?我羊大哥常和我說起你們!”


    風驍騎本想待會找時機猛然說出海如森的名字,然而鏡水月的這一番言談,給他提供了很好的時機。


    隻見那個矮胖老者忽然一愣,在他印象中,“海如森”這個名字絕不陌生,好像十分親切,可他又記不清海如森到底是何人。


    他猛抓自己的發頂。


    這時候,久泉忽然出刀了,他瞅準風驍騎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北怪二老身上,這一倭刀砍出,迅捷如電,直刺風驍騎的腰間。


    風驍騎體內星脈猛然點亮,但讓他驚奇的是,他的星脈隻是點亮響應,卻沒有自發出招。


    因為有一個人,已經替他出手了。


    隻見一個黑影掠過,不知這個黑影用了什麽手法,久泉的手腕被輕輕撞擊了一下,倭刀竟然隨著手腕翻轉,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好在久泉此人出刀一向注意留幾許分寸,作為後招,他急忙鬆手、低頭、蹲下,倭刀轉來,正好把他的發髻削去,頭發披散下來,顯得模樣古怪。


    要不是久泉這一刀留了後手,必定死在自己的倭刀之下。


    這個黑影,赫然是高瘦老者。隻見他一臉不悅,冷眼看著久泉,冷冷說道:“你還不能殺這個人,我還有話要問他。”


    久泉蹲在地上,嘿嘿尬笑了兩聲,眼神已經露出屈服怯戰的意味。


    風驍騎慢慢鬆開了按在斷刀上的右手,剛才高瘦老者是如何出手的,他竟然沒有看清楚,可見這老者的武功,當真不弱於仁雲天師,和藏如海相比也毫不遜色。


    花精靈暗道不妙,正要開口,卻被鏡水月搶先了:“北怪二老,兩位前輩可曾想過,月影刀法是你們朋友的招數,那麽,風驍騎他也就是你朋友的朋友,誰會把武功傳給自己的敵人呢?山前輩,我問你,朋友的朋友,是不是也是朋友,你是天底下最講道理的人了,請你告訴我。”


    矮胖老者雖然沒能夠想起海如森到底是誰,隻覺得這個名字格外親切,卻在鏡水月這番恭維之下,順水推舟的承認了,“咳咳,這個,朋友的朋友,當然也是朋友,這個自古皆然,誰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就讓他嚐嚐我沙包一般大的拳頭。”


    忽然隻見矮胖老者身影倏忽,飄到了蹲在地上的久泉麵前,啪啪兩聲,矮胖老者又迴到原地,可久泉卻呆在當場,他的鼻子流出了鮮血,這兩記耳光,把他的牙也打脫了一半,他嘴裏和著血水和牙齒,猛地一聲,哇哇吐在地上。


    追如風在旁邊幸災樂禍,卻也暗自心驚,心想,這兩個老頭脾氣古怪,平時倒還算沉靜,自顧身份不和人一般見識,可是一旦提起過去,提起他們的姓名往事,他們苦苦思而不得,就會暴脾氣發作,久泉今天就是吃虧在這裏。


    追如風緊閉嘴唇,發誓今天這個局麵下,一個字也不說。


    沒想到花精靈卻讓追如風說話,“兩位大叔,你們怎麽聽敵人的,不聽我的了?我是你們的朋友啊,你們這些年吃住在我家裏,難道,這種友情不比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重要嗎?追如風,你說說看,這些年我都是怎麽對待兩位大叔的。”


    麵對花精靈拋過來的問題,追如風心裏苦悶無比,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對,隻好說最簡單的幾句實話敷衍一下,“這個……我作證,老夫人一向照顧兩位大叔前輩,花令主也是從小在兩位大叔眼皮底下長大的……”


    孟小湉忽然苦笑一聲,說道:“我果然沒猜錯,其實你很有家室背景,可笑你我二人的初次相識,是你作為難民流落在風雲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把你當成好姐妹,照顧你……”


    說到這裏,落下眼淚的竟然不是孟小湉,而是花精靈。


    花精靈哭泣道:“小湉,我也有我自己的無奈啊……再說,我騙你什麽了?我反而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你並不適合當楓葉令的令主,你隻適合過相夫教子的生活,如今,隻要你把令牌拿給我,機關圖拿給我,我二話不說,立即帶他們離開,這裏的百姓我一個也不會殺,桃花源的位置,我也絕不會向茹興貴那邊透露出來。”


    鏡水月見不慣花精靈的虛偽麵目,問孟小湉:“孟姑娘,這個楓葉令令主的令牌,到底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讓她這麽想得到呢?”


    孟小湉悠悠說道:“……令牌裏有一個秘密……花精靈和她母親想得到罷了。”


    花精靈臉色一變,冷笑道:“小湉,這個令牌的秘密,我勸你還是別說出來的好,免得傷了和氣。”


    言語裏已經不乏警告意味。


    北怪二老卻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令牌機關圖什麽的,他們隻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過去發生了什麽,以及那個掌握“深空之力”的男人,如今到底在何方。


    高瘦老者走到風驍騎麵前,問道:“你告訴我,你的深空之力從何而來?”老者的眼裏透射出銳利的鋒芒。


    風驍騎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會告訴你,但在你想起自己是誰之前,我告訴你也沒有意義,你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又怎會想起你的故人的名字?”


    高瘦老者被戳到了傷心處,歎息道:“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名姓,可惜,這些年記憶力越發不如以前,哎,到底是老了,你說的那個什麽海如森,我聽上去覺得好耳熟,難道他真是胖子的姓名嗎?”


    風驍騎重重點頭,說道:“那位胖前輩,就是北怪二老之一的海如森!”


    他順著鏡水月的話繼續說下去,“江湖上誰沒聽說過‘南北三怪,魔道兩難’這八個字,可惜,識得廬山真麵目的人卻不多,江湖上真正見過南北三怪的人少之又少,也難怪花精靈她和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卻不知道你們兩人的姓名,而是稱唿你們高大叔,胖大叔了……”


    這番話,可謂說到點子上了,北怪二老齊齊望向花精靈,花精靈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這個……也不奇怪啊,起碼,我娘親和我沒有欺騙你們,要是當初在救活你們之後,我母親隨便給你們編造兩個名字,哪怕什麽阿貓阿狗,你們豈不也就信了嗎?但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對你們兩位大叔保持誠實的態度,每天想辦法搜羅名醫和良藥,力圖幫你們早日恢複記憶……可如今,別人三言兩語說出一個名字,你們就寧可信他,不願信我了……”


    要知道,南北三怪本就是江湖世外高人,他們雖然積極入世,卻不貪求名利,也不開山立派,收徒傳藝,所以,早從二十多年前,北怪二老就已經相當於神秘失蹤了,別說花精靈不認識,不了解南北三怪的名頭,就連歲數更大的追如風等人,也每天聽說過北怪二老。


    所以,花精靈等人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這兩個老者的真實身份,花精靈為了更好的控製二老,以幫他們恢複神智為名,給他們灌下慢性的失神湯,久而久之,北怪二老變得更加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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