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彤驚訝道:“你……不是師父,那你是誰?”


    “莊黎”並不答話,連刺風驍騎,風驍騎反應過來,忙揮起“易水刀”抵擋,要不是鏡水月突然提醒,風驍騎剛才恐怕要重蹈鐵金剛覆轍了。


    楚蕭彤一看這人的劍法,就已經斷定她絕不是師父,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易容成我師父,是何居心!”


    燕妃妃剛剛有了神采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鏡水月不再閉上雙眼,而是焦慮萬分的看著風驍騎。


    風驍騎和這個“莊黎”鬥了十多招,發現她武功並不怎樣,心裏大受鼓舞,反而占據了上風。假冒“莊黎”眼看敵不過風驍騎,突然把身上衣袍一解,甩向風驍騎,風驍騎“易水刀”連劈十幾刀,隨著這件衣袍支離破碎,一陣煙霧從中彌漫而出,風驍騎趕忙閉住唿吸,向一旁躲開。


    隻聽一聲:“驍騎哥,你為什麽躲開啊,這陣迷霧可銷魂了……”赫然是鏡水月的聲音,風驍騎一愣,這聲音就是鏡妹的聲音啊,但這句話卻不是鏡妹說話的風格……他扭頭望向鏡水月。


    鏡水月苦笑道:“這個人的化妝易容之術真是登峰造極,就連聲音也能模仿的如此之像,哎……”風驍騎才明白過來,剛才這個女人模仿了鏡水月的聲音。


    他望向那個女人,隻見她一身緊致衣服,凸顯出曼妙的身材,但她的麵容,竟然是鏡水月的容貌,她竟然能在如此電光火石的空隙,從莊黎的模樣變換到鏡水月的模樣,真是匪夷所思。


    但從氣質上來看,這個女人卻是模仿不出來的,反而顯得極其別扭,她嬌嗔道:“驍騎哥,你這麽好的刀法,不如加入神穀門吧,危門主惜才如命,你一定大有前途。”


    危明泰皺眉道:“妙兒,不要再胡鬧了,風驍騎殺死了鐵金剛和玉金剛,而且似乎百毒不侵,放在我身邊,我怎麽控製他!哼,今晚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那個妙兒伸出芊芊素手,往臉上一抹,又變了一副模樣,卻是楚蕭彤的樣子,把楚蕭彤和燕妃妃震撼的不行,妙兒嬌嗔道:“門主若是早有這個覺悟,鐵金剛和玉金剛怎麽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你要是想占有這幾個女人,我變成她們的模樣侍奉你,不就可以了?”那眼神的嬌媚,風情萬種,燕妃妃一向自認為自己嬌媚可人,但和這個人一比,那真是差了太多。


    妙兒這番話說的鏡水月和楚蕭彤陣陣發冷,甚至想嘔吐,危明泰笑道:“我知道妙兒乖巧,哎,但是你易容的再像她們,骨子裏還是那個‘真假煙羅’魚妙妙,而不是她們……”


    “真假煙羅”魚妙妙又一抹臉,顯出了本來麵目,她的容貌倒也不難看,和燕妃妃差不多都是屬於中上等之姿色,皮膚不如燕妃妃白皙,論長相,更是無法和鏡水月與楚蕭彤相提並論。她冷哼道:“門主總是見異思遷,妙兒有什麽法子,隻好夜夜含淚,不過,這個女子是怎麽識破我的,我模仿莊黎可算是下了大工夫,這幾天一直在旁邊觀察莊黎的氣質神態,以為能夠瞞過她們,沒想到被她識破了……”


    鏡水月還沒有答話,卻見一個獨眼怪人悄然出現在了危明泰身後,正是神穀門左使仲蓀弘。鏡水月笑著指了指仲蓀弘,說道:“真假煙羅,你也太看不起你們神穀門左使仲蓀弘了,他一直在門口把風,如果真是莊黎道長到來,怎麽可能逃過他的眼睛,兩人勢必有一場惡鬥,我們這裏怎麽會聽不到。可你假扮的莊黎道長就像在自家院子裏一樣,悠然而至,當然是假的,但不得不說,你易容之術確實已經出神入化了。”


    楚蕭彤和燕妃妃既感到憤怒,又感到失望,如此局麵,如果她們師父不親自前來,怎能鎮得住場麵,本來楚蕭彤是想告訴莊黎的,但燕妃妃擔心莊黎不願意為楚歌童冒險,於是拉著師姐自行潛入若水山莊,沒想到她們剛剛翻牆而過,就被獨眼龍仲蓀弘發現了,她們二人被仲蓀弘的氣場震懾,不得不跟著仲蓀弘來麵見危明泰。


    危明泰早就料到楚家山莊會來人,雖然莊黎和薛伯語沒來,但這兩個美女才是他垂涎已久的,正要發揮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意圖連哄帶嚇,以解藥為要挾,把這兩個女子收入自己後宮之中,可沒想到鏡水月和風驍騎兩人及時趕來了。


    危明泰其實並沒有想到這兩人會來,見到這兩人自報家門是天雲觀,卻猜到了幾分這兩人來的目的,然而照雲道人是何等人物,他帶給神穀門是何等可怕的迴憶,所以這五十年來,關於照雲道人的傳說反倒是神穀門的一大忌諱,久而久之,當年照雲道人單挑神穀門的往事反而不傳了,就連危明泰也所知不多。


    但鏡水月既然自己送上門來試圖弄明白照雲道人的故事,危明泰也樂得以此機會,把鏡水月也拿下。危明泰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在於,他對女人的饑渴已經到了相當變態的程度,而這又與他修煉的一種神奇武功脫不開幹係,如今他神功未成,所以也沒有貿然和楚歌童決一死戰。


    “真假煙羅”魚妙妙雖然能夠獲得危明泰的歡心,但魚妙妙的修為畢竟很有限,而且她的體質並不是危明泰急需的那種至陰之體,所以魚妙妙即使能易容成天下任何人的模樣,但她的本質還是改變不了的。


    如今仲蓀弘也已經入場,雖然八大金剛死去了兩個,但鏡水月這幫人裏,隻有風驍騎不受迷香影響,能夠抵擋一二,其餘人已經不在話下。


    危明泰得意滿滿,笑道:“風驍騎,你竟然不怕迷香,到底是什麽原因,我們神穀門左使仲蓀弘可以研究毒藥和體質的高手,我把你交給他,自然就能搞清楚。如今你們這一夥人,三個女娃都被我擒住了,你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風驍騎萬分緊張的看著鏡水月她們,心裏雜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望著鏡水月,隻見鏡水月被一個大漢牢牢箍住手腕,根本無法掙脫,楚蕭彤和燕妃妃中了迷香之後,無法使用內力,也是掙脫不了身邊大漢的束縛,他正要灰心喪氣的時候,看到鏡水月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能跑就跑,盡快逃跑。


    風驍騎當然不肯就此逃跑,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丟下鏡水月。


    仲蓀弘已經慢慢走了上來,似乎想和風驍騎鬥上一鬥,然而危明泰立即出聲喝止了他:“左使,你且退下,既然勝算已定,何苦再費周折,我危明泰最講求實用,隻要能夠獲勝,我喜歡用最簡單的法子,哈哈哈哈。”


    風驍騎手持斷刀,似乎想通了,說道:“危明泰,你確實夠卑鄙,不過我也想明白了,這三位女子落入你的手裏,恐怕也會十分悲慘,我束手就擒的話,我也十分悲慘,嗬嗬,到最後我們幾個人不過都是一死罷了,但我若是和你死拚到底,不還是一死了之嗎?哈哈,這麽算來,與其窩囊而死,不如殺個痛快,把你們這些江湖敗類能清除一個就清除一個!”


    風驍騎仰天長笑道:“我雖然不能像照雲道人那樣一人橫掃你們神穀門,但我今天拚死也要弄得你們雞飛狗跳,哈哈,你們害了多少無辜,今天我就要為他們而戰,鏡妹和楚姑娘燕姑娘如果死於你爪牙手下,我必定為她們報仇,以命抵命!”


    鏡水月聽到風驍騎這番話,心裏大感寬慰,但卻又有一絲不舍,她很後悔自己為什麽總想把事情弄個明白,從而把驍騎哥也一次次帶入險境,她內心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中指引她去探求,去犯險,然而她卻解釋不了這種衝動。


    今天這場惡戰,兇險超出以往,與危明泰相比,慕容左丘和花鼓喧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了。風驍騎的武功雖然在不斷進步,但畢竟沒有大成,就連楚歌童也著了神穀門的道,遑論風驍騎了。


    鏡水月看著風驍騎通紅的眼睛,眼裏是一顆燃燒的拚命的心,而自己卻又一次成為負累,鏡水月真是很恨自己,鼻頭發酸。


    楚蕭彤也忍不住落下眼淚,雖說風驍騎並不是為了她而拚命,但她深知,今天這個局麵,哪怕風驍騎能帶著鏡水月逃跑,也不會丟下她和燕妃妃不管的,這個男人心裏裝著正義的熱心腸,富有同情心,不懼犧牲。


    楚蕭彤仔細端詳著風驍騎的臉,她暗想:如果今天注定死在這裏,她一定要記住風驍騎的臉,記住他長的什麽模樣,等到下輩子,她就去找尋風驍騎,從此飄零十載後,可能重對舊梨渦,想到這裏,楚蕭彤對死沒有了恐懼,對下輩子反而有所盼望,不由破涕而笑了。


    燕妃妃本來也已經放棄了,她覺得自己為楚歌童做出任何犧牲都是應該的,無悔的,可是相比之下,風驍騎願意為她這個仇人而擔負重擔,願意拚命和犧牲,這比她的境界實在高出很多。


    但燕妃妃馬上又想到,其實風驍騎還是最惦記鏡水月,這和她日夜惦念著楚歌童並無二致,她心裏稍微得到些安慰,人們並不喜歡否定自己,更不會承認自己以往的過錯,而是想出種種理由,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


    風驍騎閉上眼睛,凝神聚氣,他要召喚他體內所有的星脈,星脈一點點慢慢點亮,然而沒等他點亮多少星脈,一個身影已經向他撲來,赫然是左使仲蓀弘,仲蓀弘練得一手鷹爪功,他這雙手,不知挖出過多少顆人心,不知抓斷過多少隻人的四肢軀幹。


    他的掌心明顯發黑,和穀洸冥幾乎從不用毒正好相反,仲蓀弘愛毒如命,天天想的就是調製出更厲害的毒藥,他以自己身軀作為“藥穀”,在自己體內種植了許多種奇毒,任何一絲毒性如果反噬自身,都將是致命的,然而他卻能把這些毒性駕馭到極致完美,仿佛是一棵老樹,樹根樹幹乃至樹皮上麵都爬生寄居著許多活的生命。


    就連危明泰也不得不承認,單論用毒的功夫,恐怕仲蓀弘是神穀門中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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