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雲觀想幫莊黎道長,而是天雲觀會幫我,我的師父和師兄弟們都會幫我的,而我可以發願保證,如果我找到‘風雷帝君’,一定會及時告訴莊黎道長,當然,最好是我們一起上路。”


    仁雲天師說道:“不錯,天雲觀上上下下都會全力幫月兒的,事實上,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停止找尋‘風雷帝君’,隻不過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有幾次幾乎能找到了,卻被他甩開了,月兒聰明伶俐,或許能有辦法靠近他。”


    “師父,謝謝您如此惦記徒兒”,鏡水月眼圈一紅。


    莊黎定了定心神,說道:“十天之後,午時,在城外七裏坡的‘故妄亭’,我在那裏等你,你收拾好行李,我們要走很長的路途,小姑娘,如果你那天不來,我自會來找你們天雲觀算賬。”


    她打定主意了,還是和鏡水月聯手更合適,畢竟鏡水月也迫切想找到“風雷帝君”,而慕容左丘並無這個動機,如果和慕容左丘一夥,恐怕隻會被他步步要挾,南轅北轍,到最後不可預料。


    慕容左丘臉色一變,冷笑一聲:“莊黎道長,好啊你,你竟然相信那個小毛丫頭!哼哼,要知道,塞北可是我說出來的,你也不感謝感謝我?竟然恩將仇報,好啊好啊!”


    莊黎卻麵色不改,說道:“你說出塞北,等於沒說,我何來感激?再說,是否塞北,你心裏有數,我也心裏有數。”


    慕容左丘一生不做什麽好事,剛剛無意中說出了塞北這個關鍵,如今看到莊黎反而和鏡水月聯手,不禁惱火,暗想:人果然不能做好事,一做好事就會有報應!雖然塞北很大,但像“風雷帝君”慕容遵我這樣的人物,到哪裏都是很難藏住的,哎,我怎麽就說漏了嘴呢!


    雖然他內心如此懊悔,表麵卻微微一笑,說道:“好啊,你們盡管去塞北找找看,千裏之地,萬一找錯了方向,恐怕你的孩子和這個姑娘半路都死掉了,況且,這個姑娘半路突然變成了‘昊宇魔尊’葉千行,恐怕你也活不成了。”


    莊黎笑道:“如果隻是你說出塞北,我確實不太相信,不過你那個笨弟子剛才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你說的塞北是對的,要不然他何以不產生疑惑?”慕容左丘看著莊黎的冷漠麵孔,才發現這個女人查微知著的本領也不小。


    一個總被男人欺騙的女人,隻要她開始提防,那麽,任何男人的伎倆恐怕都藏不住。楚蕭彤去問薛伯語是否確有此事時,薛伯語笨嘴笨舌的同時,其實也證明了慕容左丘說的話都是對的,薛伯語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或者隻把他當做摔他跟頭的長著大胡子的叔叔,而地點或者時間,薛伯語都沒有產生疑惑,足以說明慕容左丘說的是對的。


    慕容左丘想到這層,不禁暗罵薛伯語:這個呆子真是命中克我,總是壞我的大事!以後幹脆除掉算了。


    莊黎說罷,對楚蕭彤和燕妃妃說道:“我們先走吧,今天且放過天雲觀,如果找不到‘風雷帝君’,這筆賬再算到天雲觀頭上也不遲!”


    燕妃妃和楚蕭彤明白師父心思,她是想給鏡水月和仁雲天師一個人情麵子,換取以後的合作,所以縱使燕妃妃驕橫任性,也不敢拂逆師父的意思,燕妃妃從腰間拿出一瓶藥,扔給了運廣,說道:“那個被我短劍紮穿腿的,又被我下了毒,還給了假解藥,哎,他可真夠笨的,喏,這是真解藥,拿去給他服了吧,哈哈,哎,笨的要死,笑死我了。”


    運廣拿著解藥,恨恨說道:“你簡直是女魔頭”,燕妃妃嫣然一笑,像潔白月輪散發出溫柔的光芒,剛好從丹房趕來的福廣看到這一幕,不覺間竟然呆住了。


    莊黎和燕妃妃轉身離去,楚蕭彤則拿著“隨雲劍”,走到鏡水月麵前,說道:“‘隨雲劍’本來就是你的,我不要,還給你吧!”鏡水月微微一笑,說道:“劍識有緣人,至少是現在,它認了你!”楚蕭彤感激的看了鏡水月一眼,又瞅了瞅站在鏡水月旁邊的風驍騎,悠悠說了一句:“你的‘九日蠱’,發作起來一定會很難受的……”


    風驍騎說道:“謝謝楚姑娘關心,我自有辦法應付,還請你和你師父能夠遵守諾言,不要再來煩擾天雲觀了,十天後我會陪著鏡妹一起前往‘故妄亭’!”


    “你……真的會來?”楚蕭彤說出這句話,竟然羞紅了臉龐,她意識到自己失態,馬上說道:“也好,我師父或許有法子調理‘九日蠱’的痛苦,你來也好……”她又望向鏡水月,說道:“你真是幸福,有這麽好的情郎陪著你……”


    鏡水月臉紅道:“什麽情郎,他是我的驍騎哥……”


    楚蕭彤微微一笑,她的笑臉和鏡水月羞紅的臉龐映襯在一起,如同鬥豔的雙姝,分外炫目多彩,楚蕭彤轉身就要離去,薛伯語喊道:“姐姐……你去哪裏……你別走啊……”楚蕭彤冷冷的看了薛伯語一眼,說道:“別再姐姐的叫我了,你要想叫我姐姐,先找到‘風雷帝君’再說吧……”


    說罷,楚蕭彤展開身形,姿態如同一隻白鷗消失於遠方地平線,薛伯語追出十幾步,停住了,口裏喃喃自語道:“為什麽不讓我叫你姐姐……為什麽……我要找‘風雷帝君’,‘風雷帝君’……”他說完就狂奔而走,任由花鼓喧在後麵喝罵,也不管不顧了。


    鏡水月歎息道:“人世間恐怕又多了一個情癡……”風驍騎也感慨道:“他其實挺不幸的,從小就被別人操縱了生活……如今,他又被楚姑娘操縱了,哎……”


    “或許他愛上楚姑娘以後,反而能找到人生的快樂……”鏡水月歎氣道。


    慕容左丘見如今形勢已經急轉直下,從剛才對陣來看,天廣和地廣的“天地輪”就算不能打敗他和花鼓喧,但配合風驍騎的斷刀,糾纏住慕容左丘和花鼓喧其中一個沒有問題,而仁雲天師武功高深莫測,就算慕容左丘使出全力,也未必占得了便宜,久鬥下去,恐怕不但不能複仇取書,就連逃跑都是一個問題,隻能先走為上了。


    慕容左丘啞聲道:“仁雲,老夫看你天雲觀最近悲劇連連,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且繞過你這一迴,下次再找你算賬!”


    仁雲天師微微一笑道:“慕容師弟,我的確想把‘天之道心法’轉贈給你,隻要你肯給我徒弟風兒解了‘九日蠱’之毒!”


    風驍騎忙道:“師父,不可,‘天之道心法’是本門絕傳,怎能輕易贈出,何況慕容左丘還是我們天雲觀的仇敵!”


    仁雲天師擺手阻止風驍騎,說道:“為師心意已決,慕容師弟,你要是敢來,就隨我上‘望世樓’的七樓吧,那裏供著曆代祖師的畫像,你也該去拜祭拜祭他們的,花師弟,你也可以一起來。”


    慕容左丘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以他對仁雲天師的了解,深知此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但眼看著拿到“天之道心法”的機會就在眼前,讓他怎能不動心,花鼓喧在旁說道:“慕容師兄,你說怎麽辦?二十多年前的場景又重現了啊,那天仁雲讓我們一起去拜祭‘擎天師’那個老混蛋,如今又是這一招,你該不會一塊石頭上摔倒兩次吧?”


    花鼓喧的提醒,仿佛又把時光拉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下午,那場怎麽下也下不完的暴雨,仁雲天師一臉悲傷,來邀請他們去拜祭師父,沒想到卻中了裝死的‘擎天師’和仁雲天師的雙重暗算,他和花鼓喧幾乎身死,僥幸逃脫。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仁雲天師嚴肅說道:“我先行一步,你們敢來,我就敢把‘天之道心法’交給你們,莫怪我不提醒你們,你們的心性,要是強練‘天之道心法’,恐怕隻會走火入魔!”


    “這個不勞你費心!”花鼓喧恨恨說道。二十多年前,“擎天師”從棺材裏猛然躍出,一掌拍在花鼓喧胸口,幾乎當場就把他給打死,這一幕,實在是他這些年來不能忘記想痛處。


    慕容左丘終於下定決心,他陰森一笑,說道:“就算我們笨到一塊石頭上跌倒兩次,但仁雲師兄如此智慧之人,該不會用同一塊石頭來絆我們兩次,再說了,二十多年過去,‘擎天師’那老不死怕是已經化成骨頭渣了吧,總不能從棺材裏跳出來偷襲我們了吧,哈哈!”


    花鼓喧附和道:“對!仁雲,你這幫弟子誰也不許帶!”


    “除了風驍騎和鏡水月!”慕容左丘補充道:“嘿嘿,帶上他們二人,待會要是師兄給了我‘天之道心法’,我就當場給風驍騎解除‘九日蠱’!但我還有個條件,仁雲師兄要是滿足不了,我們就一拍兩散!”


    仁雲天師麵色波瀾不驚,看不出他內心有什麽想法,隻聽他說道:“你說!”


    “除了‘天之道心法’,我還要‘洗髓丹’的配方!沒有‘洗髓丹’加持,怎麽可能練出‘天之道’無上大法?”


    花鼓喧心裏一震,說道:“哈哈,還是慕容師兄考慮周到,我說仁雲這個老賊怎麽會突然菩薩心腸呢,嗬嗬,若是隻給心法,那確實屁用也沒有!”


    運廣站出來說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你們把天雲觀也要了去得了!惺惺作態!”場下眾弟子也齊聲響應。


    仁雲天師伸手示意弟子噤聲,說道:“好的,隻不過配方我隻能先給你們一半,我要看著風兒的‘九日蠱’確實被解除後,才會答應你們整個配方!”


    風驍騎跪倒在仁雲天師麵前,說道;“弟子不才,不值得師父您付出如此代價!“


    仁雲天師伸手扶起風驍騎,說道:“風兒你不必介懷,‘天之道心法’和‘洗髓丹’固然重要,但要看為了誰,以及誰在用,他們二人貿然修習‘天之道’,隻會走火入魔,對他們而言,‘天之道心法’不但是廢書一本,甚至可以說是催命符,奈何他們二人不聽我勸說,由他們去吧!你的性命才更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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