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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破壞一個團體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從內部打開,正所謂外賊易擋,內鬼……防不勝防。


    黃熗返迴流泗島之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派遣親信將江家的一些頭目迅速擊殺,然後出麵控製住了效命於江家的一眾水匪。


    作為底層的水匪來說,隻要能活命,能吃飽飯,誰當老板其實問題不大,再加上黃熗在島上經營二十年,威信極高,所以他出麵安撫之後基本再沒有人反抗。


    整個過程沒有起半點波瀾。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夥持刀的漢子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一片院落旁邊的林子裏,他們中大多數人都穿著粗布舊衫,頭發散亂,一副標準的賊人模樣,走在街上能嚇跑一堆大姑娘小媳婦。


    在賊人中間有幾十號人則是與眾不同,他們年歲都不算太大,穿著黑色勁裝,腰間別著短刀匕首,最古怪的是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小小的行囊。


    黃熗知道行囊裏裝的是什麽,也知道那玩意兒的威力是何等地巨大,所以總是下意識地距離這些人稍遠一些,若是不小心炸了,活命的機會也大一些……


    “孫大人,您瞧,那裏便是倭寇豐臣等人所居住的院落了,那些倭寇嫌我們漢民髒,所以不願與我們住在一起,他們平時白天也不出門,隻有晚上才會出來喝酒吃肉。


    說起來這些倭寇還真他娘的兇狠,每次搶劫都不要命地往前衝,受傷了也不理會,像瘋子一般。


    咱們現在人多,若是硬闖,肯定能殺光這群倭寇,但也難免會損失慘重,所以我想等到晚上再將他們引出來,等他們喝多了以後再動手……”


    孫狗子朝著院子方向打量了一會,又看了看天色,小聲道:“不必那麽麻煩,這片院落不算大,我們這裏大概有五十枚火藥彈,同時往院子裏扔,差不多能把這片院子整個炸平。到時候還請黃寨主守在院子外麵,若是有漏網之魚,隻消上前補上一刀便可。


    我們大人常說遇到障礙時,沒實力才會用計謀,有實力直接碾壓過去就好。”


    直娘賊,那你們先前有實力還用計謀對付我!


    黃熗心裏暗罵一句,臉色卻很恭敬:“曹大人真不是一般人,我黃熗是服了!這就帶著手下將院子圍起來。”


    黃熗剛要走,又折了迴來,猶豫一番後,抱拳道:“還要請教孫大人,我們要圍著院子多遠才合適?黃某不是膽小,隻是怕不小心炸到自己人,孫大人背上的這東西著實有些讓人發怵……”


    不久,一聲轟鳴聲震耳欲聾,先前錯落有致的院落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黃熗等人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景象,一片膽寒,這哪裏是人力能夠造成的,恐怕鬼神才有如此威能。


    黃熗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還是忍不住震撼和恐懼,五十枚火藥彈就有如此威力,那成千上萬的火藥彈是不是能把流泗島給炸沒了?他此時有些慶幸自己與鬆江府的那位大人不是敵對的,否則日後隻怕也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看著有十幾個渾身是血的倭寇零零散散地從廢墟中出來時,黃熗揚起手中的刀子就衝了上去,對他來說,這是難得的表現機會。


    一邊蓄勢已久,一邊死傷慘重,一場不對等的戰鬥根本沒有任何懸念,沒過多久地上就多出了十幾具倭寇屍體,黃熗恭敬地走到孫狗子麵前,道:“大人辛苦了,我讓手下準備酒菜……”


    “黃百戶不用如此客氣,天色不早了,我們兄弟還要迴去跟曹大人交差,就不多留了。”


    孫狗子頓了一下,道:“黃百戶日後就是名副其實流泗島大寨主了,這是大人給的,還請黃百戶心裏有數……”


    黃熗抱拳,正色道:“請孫大人轉告曹大人,隻要有他在一日,我黃熗定屈身俯首,效犬馬之勞!”


    孫狗子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黃熗站在廢墟上,慢慢環顧一圈後,也帶著一眾水匪離去。


    天色漸暗,一輪明月掛上枝頭,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身影艱難的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他看了四周一眼,然後朝著一個方向離去,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


    清江曹府!


    曹唯迴府後脫掉官衣,坐在大堂上方,又恢複了懶散的樣子,曹斌坐在左下方正要說話,李念秋從大堂外走進來,將茶水放在曹唯桌前,然後站在一邊,道:“大人,奴婢又學了一種菜式,晚上做給大人嚐嚐……”


    “念秋姑娘,你雖然名義上是我曹府的丫鬟,但是我曹唯從來沒把你當作下人看待,日後我離開鬆江府,也會把你的去處安排好。”


    “奴婢願意永遠跟著大人……”


    曹唯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念秋,道:“不要再說這些違心話了,本官雖然顏值頗高,才貌雙全,但也沒法子讓心有所屬的念秋姑娘傾心啊,你說是不是,念秋姑娘?”


    李念秋剛想否認,但看著曹唯似笑非笑地神情,心裏一慌,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我不喜歡和朋友相處得太累,所以還是開誠布公地好,既然我已經為念秋姑娘贖了身,那麽念秋姑娘還是不要總是往沁春樓跑的好,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外人知道……”


    李念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從她微微顫動的身體來看,此時她的內心也不是很平靜。


    曹唯自顧自地說道:“本縣縣令,念秋姑娘想必不會陌生吧,以前可是念秋姑娘屋裏的常客,念秋姑娘屋子裏掛的那副字,就是縣令大人所題吧!”


    “大人……”


    李念秋知道事發,也不敢再隱瞞,聲音微顫道:“是黃、江兩位老爺讓奴婢監視您的,一切錯在奴婢,與褚郎無關!”


    曹唯歎了口氣,道:“哪裏隻這些啊,知道為何褚縣令這麽長時間都不來見本官嗎?因為他心中有愧。


    他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來清江縣之前隻怕也想著造福百姓,牧守一方,然而來了之後,哪能想到來了以後遇到了你,或者說是黃、江兩家的老爺讓他們遇到了你。


    少年人難免有些癡情愛意,有了情誼,做起事情來就會瞻前顧後,就算知道了些什麽,也不會有什麽作為,做起了瞎子,聾子!


    你知道的不多,褚高芳也不會讓你知道。”


    李念秋兩頰沾淚,哀聲道:“大人,高芳是個好官,他對百姓好,對我也好,他也想過為奴婢贖身,隻是……”


    “隻是有黃、江兩家在,他怕是有銀子都贖不了吧!”


    曹唯歎了口氣道:“我來清江縣時,褚高芳對我執弟子之禮,這是禮儀,這段時間以來,他雖然沒有來見本官,說明他心中有愧,這是廉恥,一個知道禮儀廉恥的官,本官容得下他。


    至於你,念秋姑娘,等本官離開清江縣時可以成全你們兩個,不過,你要幫本官做件事情。”


    李念秋擦幹眼淚,驚喜道:“大人請說,什麽事情奴婢都答應您!”


    “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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