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丫頭看上去長得不錯。跟爺一晚,給你一塊普通靈石,怎麽樣?”


    就在蘇小白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停住了腳步。


    一名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中年男子,袒露著胸膛,笑眯眯的走到了小女孩身前。


    小女孩眼底露出一絲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奄奄一息的姐姐,咽了一口唾沫,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你去找別人吧。”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就在這時,小女孩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麵前。


    他一身黑衣,身軀挺拔如鬆柏,宛若一堵城牆。


    “爺,您……”小女孩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激動與喜悅。


    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蘇小白,中年男子大發雷霆,“混賬!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趙虎,戶部左給事中,官職從七品!


    也是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能夠挑釁的?把她讓出來!”


    “戶部?就是說,你是李全的人了?”蘇小白雙眼微眯,眼角露出一抹殺意。


    他終究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這麽一個小女孩,被禽獸糟蹋。


    女皇派給他的任務,是拿到證據之後,捉拿戶部尚書李全。


    現在他的黨羽就在眼前,他不介意先宰一隻蝦兵蟹將。


    不知為何,被此人注視著,趙虎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壓迫著自己。


    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但是麵子上卻放不下,硬撐著與蘇小白對視。


    氣氛一下劍拔弩張起來。


    “哎呀~,兩位,咱們和氣生財嘛,這裏不是還有其他姑娘嗎?”老鴇見情況不對,趕忙上來勸架。


    “趙大人,您最喜歡的翠花姑娘剛剛服侍完催大人,您現在趕快過去,免得被人搶先了啊。”她對著趙虎說道。


    趙虎眼見有台階下,當即冷哼了一聲,“小子,這丫頭今天就讓給你了,老子要去找翠花了。”


    說罷,他袖袍一甩,氣衝衝的離開來了。


    老鴇滿臉笑容的目送趙虎。


    她再次看向蘇小白,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能在這裏幹這麽久,她的眼光是很毒辣的,她一眼便能看出趙虎是那種外強中幹的人。


    但是如此一個年輕人能讓他害怕,這是出乎她意料的。


    “公子,小雪和小梅您還要嗎?”她小心翼翼問道。


    “……不用了,今晚就她了。”蘇小白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那好。秋竹,今晚要是不把公子伺候舒服了,明天有你好受的!”老鴇對著小女孩怒斥道。


    “明……明白!”小女孩身軀緊繃。


    原來她叫秋竹……蘇小白心中默念。


    然後老鴇對著他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帶著小雪和小梅離開了。


    既然蘇小白不要,那麽她們可以去伺候別人,一舉兩得!


    “爺,您……您跟我來……”秋竹拉了拉蘇小白的衣角,小臉微紅。


    豪華的房間中。


    蘇小白被秋竹帶到這裏。


    “爺,您等會兒,我去洗個澡……”她臉頰緋紅,嬌軀在發抖,顯然非常緊張。


    “不用,坐吧。”蘇小白拍了拍身邊的床鋪。


    秋竹心底雖然緊張萬分,但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了蘇小白身邊。


    “你應該還沒有到接客的年紀,為什麽突然要接客?”蘇小白沉聲問道。


    秋竹眼眸低垂,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我姐姐病了,我想買藥給她治病。”


    “她得了什麽病?”


    “不知道,但是媽媽和大家都說她沒救了,都不願出錢給她治病。”


    “……”


    蘇小白站起身,向著她伸出手。


    秋竹愣了愣。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姐姐,說不定我能救她。”蘇小白說道。


    秋竹喜出望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


    “謝謝爺,謝謝爺!”


    她仰起頭,額頭通紅,流出血跡,但是臉上卻是洋溢著激動的笑容,淚流滿麵。


    這一刻,蘇小白心中生出一股複雜的情緒。


    救她的姐姐,對自己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但是對她來說,或許是黯淡無光的黑夜中,唯一的救贖了……


    ……


    秋竹懷中抱著兩包草藥,臉色激動的帶著蘇小白來到了後院,姐姐終於有救了!


    草藥是蘇小白幫她買的。


    他發現,這裏草藥的價格,是外麵的好幾倍,顯然是裏麵的人在故意抬價。


    而宰割的對象,就是這些在裏麵工作的妓女。


    “爺,您在這等我吧,裏麵的氣味不是很好聞……”秋竹臉色猶豫道。


    蘇小白搖了搖頭,“無妨。”


    說罷,他主動上前推開了後院的大門。


    迎麵而來的,是一種腥臭的腐肉氣息,讓人惡心想吐。


    蘇小白差點沒忍住,但是很快,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數十名渾身赤裸的女子,沒有任何遮掩的被丟棄在後院。


    她們身上遍布著傷痕,甚至有幾人已經死了,身上長滿了屍斑,有蛆蟲在蠕動,散發著惡臭。


    “你們平時都是住在這種地方嗎?”蘇小白眉頭緊鎖的開口。


    這裏哪像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就是丟屍場!


    “身體健康的姐姐們是有房間的,我以前住在姐姐的房間,房間雖然很小,但是有姐姐在,卻很溫馨。”她臉上露出一抹迴憶的笑容。


    但很快,這抹笑容就消失了。


    “可是一旦生了病,就會被趕出來,丟在這裏,說出怕傳染給其他人。


    但其實我知道,那隻是媽媽認為她們已經沒有了價值,占著地方浪費,所以把她們丟在這裏自生自滅。”


    “我和姐姐,也理所當然的被媽媽趕了出來,而且,她還搶走了姐姐這些年來的積蓄,導致姐姐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說到這裏時,秋竹拳頭緊握,銀牙緊咬,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憎恨。


    蘇小白眉頭緊皺,裏麵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嚴重,難怪女皇要他先從安春院入手。


    秋竹走上前,向著一個角落走去。


    蘇小白跟著她。


    那裏有塊石頭擋著,相比其他地方,不那麽容易被風吹。


    秋竹走到石頭背後,那裏有一張草席,一名眼睛緊閉的女子躺在上麵。


    她身體消瘦,骨瘦如柴,身上也隻有一套麻衣簡單的披蓋著。


    很難想象,在這冬天才剛過的天氣,她是如何忍受的。


    “姐姐,你快醒醒,爺給我買了藥,可以救你了!”秋竹抱著懷中的草藥激動道。


    但是草席上的女子沒有任何迴應。


    秋竹愣了愣,上前推了推她,“姐姐?”


    依舊沒有迴應。


    蘇小白歎息著搖了搖頭,她的姐姐已經死了,看屍體的腐爛程度,應該是早上死的。


    而且,她感染了數種性病,這裏其他的女子,也都是感染了性病。


    可以想象,她們之前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摧殘?


    “難怪安春院裏麵的那些女子,一個個都宛若行屍走肉,因為她們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被拋向後院。”


    蘇小白拳頭緊握,心中莫名燃起一陣怒火。


    咚!


    是草藥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秋竹仿佛丟了魂一般,腳步顫顫巍巍的走到姐姐身邊,將顫抖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孔。


    她的身軀猛地一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姐姐!”


    後院裏,響起一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失去了世上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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