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衝擊的威力漸漸變小,那磅礴的元氣也逐漸消散。


    “結……結束了麽?”蘇仁山將自己從嵌入在石壁上的身體“拔”了出來,當他完全脫離石壁之時,他也終於承受不住,跪倒在地,肩頭和大腿處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傷口又開始流血,衣衫有一大半都被這鮮血給染紅。


    石窟外,九白眾人雖然內心十分欣喜,但畢竟顧及身為長老的形象,就連臉上的微笑也不能太誇張。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雖然受了傷,但這臭小子終於過了第八關了!


    隻有執法長老還在觀望洞窟內的情況。


    蘇仁山還沒倒下!


    隻見他再次封住了經脈以止血,接著,扶著牆緩慢起身。


    “我去接他。”九白說完,正要上前,但身後的蘇台柳則是伸手,將他的肩膀按住。


    九白也沒有說什麽,因為此時的他也看楞了。


    隻見洞內蘇仁山無比艱難地地靠近著左邊的那扇門,而左邊,通向著第九關!


    “臭小子不要命了嗎?”木渺予搖搖頭說道。


    “以他的修為,第八關能不死已經是不容易了,但身為弟子的他又哪見識過這第九關?如果是我,估計也會想著去看一看……哪怕一眼也好。”劉克遠說道。


    執法長老常將也是咂咂嘴:“最後兩關,哪怕是現在我也都看都不想去看。”


    隻可惜,蘇仁山的身體已經是到了極限,此時的他隻覺得兩隻眼皮正在打架,眼中更是模糊一片,腦袋正嗡嗡地響,而就在他手搭在門上的那一刻,他也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


    蘇仁山已不知自己是昏迷了多久,當他醒來時,已經是夕陽在山。


    肩膀和大腿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皮外傷已經不足為慮了,體內的經脈在受過那次的衝擊後,隻感覺更加強勁了幾分。


    等等!蘇仁山感到了自己身體似乎有些異樣,也不管自己是在哪兒了,趕緊釋放出靈識開始內窺起來。


    丹田內元氣磅礴,周身經脈更加強勁,蘇仁山確信,自己是到了元嬰境中期的地步!而剛剛受到的內傷也因為修為的提升而好得七七八八。


    見著自己的修為又高了一層,蘇仁山簡直不要太高興,


    “不行,胡瓊!我得去找胡瓊!”蘇仁山並沒有沉浸在喜悅中太久,一想到胡瓊,他就坐不住了,立即翻身起床。


    “喲嗬,蘇仁山你醒了?”他沒注意到,此時的勝利,正守在他身邊。


    勝利已經變迴了猙獸的模樣,在岷山這地界,用不著化形。


    但勝利終歸是野獸習性,此時正圍著蘇仁山活蹦亂跳。


    “蘇仁山!哈哈哈,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以它的思維,隻是一件小事,也能高興好久。


    “別鬧,你知道泡泡去哪兒了嗎?”蘇仁山問道。


    勝利搖了搖頭說道:“俺一直就呆在你房裏哪兒都沒去,俺咋知道?”


    而就在蘇仁山納悶胡瓊為何這麽晚了還沒迴來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蘇仁山開門一看,是一位他認識的師弟。


    “蘇師兄,掌門讓我傳一句話,他說他在會客廳後的院子裏等你,胡姑娘已經到了,讓你醒來趕緊過去。”那人說道。


    謝過那人之後,蘇仁山趕緊迴房,換了身衣裳。


    “搞什麽?家庭批鬥大會?”勝利笑著說道。


    如此摩登的詞語用在這裏……似乎怪怪的。


    不過如今門派已經不能管他與胡瓊的事了,他要說服的,還有他老爸。


    候客廳就在蘇仁山房間的不遠處。


    其實候客廳所在的那棟樓還有個別致的名字,隻是讀起來太拗口,加上也很少有外人來這岷山,這棟樓也就很少用,而名字,也很少人再提及。


    靧以閣。靧麵以待客的意思,靧麵是洗臉的意思。表達對客人的尊敬,但這個字既少用又難寫,加上外麵凡世文化的輸入,大家也就常用候客廳來代指靧以閣了。


    蘇仁山三步並兩步走,徑直到了靧麵閣的大院裏。


    山上氣候不定,氣候與山下相隔太多,故而落花漫天,卻不起寒風。


    但是蠻有一番意境。


    也不知道待會是會如何的兇險。


    “來,伯父,吃蛋羹,您啊,多吃點雞蛋,對身體好。這酒可要少喝,傷肝。”不遠處,胡瓊正和蘇台柳正在……吃飯!


    “喲,阿山來了?快快快,坐下來吃。”蘇台柳招唿著。並給他斟了一杯酒。


    蘇仁山滿臉的不安,可胡瓊倒是一臉的輕鬆,好像是她領著男朋友見家長似的。


    蘇仁山曾想過千百種胡瓊和自己父親相見的場景。


    或麵紅耳赤,或大動幹戈,但沒想到會如此和諧。


    像家宴一般,或者說……這就是家宴。


    夕陽的餘輝將整個山頭染成金黃色,落花翩然,時而有些落入盤盞之中,但大家並不介意,反而這溫柔的落花,平添了幾分溫馨與別致。


    蘇仁山坐下,恍惚間,也融入在這風物之中。


    “也許人生本該如此,沒有修煉,沒有邪教,大家圍爐而坐,安安心心的吃著飯,那該是多麽愜意!”蘇台柳說道。


    蘇仁山笑了笑,他還年輕,遠沒有父親豁達。


    “伯父說笑了,您住在這高高的劍派內,自然遠離著俗世,又何來那麽多煩惱呢?”胡瓊說道。


    蘇台柳十分爽朗地笑了一聲,“哈哈哈,我要是在世俗中倒好了,我想遠離的是江湖啊!凡世不是有位大師說得好麽?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蘇仁山正想插嘴說什麽,但蘇台柳又說道:“來來,吃菜,不說那麽多了。”蘇仁山剛到嘴巴邊上的話又被他咽了迴去。


    三人陷入沉默。


    蘇仁山抬起筷子,而就在這時,胡瓊十分暖心地夾了一筷子菜給他,蘇仁山向著胡瓊笑了笑,心中十分溫暖。


    這一切蘇台柳都看在眼裏,特別是胡瓊剛才的眼神,恍惚中,蘇台柳似乎想起了……那麽一個人。


    蘇仁山他娘。


    那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溫柔。


    蘇台柳搖了搖頭,內心暗自歎道:“誒,妖怪就妖怪吧,隻要阿山開心就好。”


    這時,一朵落花飄在了蘇台柳的杯中。


    蘇台柳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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