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曹操說,“得嘞,你們倆都上來。”


    軻比能和閻柔相互看看,兩人都有些不服氣地把手中的弓和箭簍放下,向樓廊上走去。


    來到曹操麵前,閻柔有些擋在軻比能麵前,軻比能推開他,說,“熱乎乎一堆肉,一邊去!”


    閻柔說,“我是怕你又要行刺丞相。”


    軻比能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閻柔的肩胛骨上,說,“你怎麽總往行刺上扯,本主都說不是了,你怎麽還咬著屎橛子不放?!”


    閻柔要抗辯,曹操把雙手展平,往下壓了壓,問軻比能,“好好地比箭,你怎麽想起了射雁?”


    軻比能說,“丞相你有所不知,我們草原人聽到空中有翅膀拍動,手裏又有弓箭,就忍不住去天上射雁。”


    曹操低頭看看旁邊的雁說,“好箭法,一箭就射穿了雁的頭!”


    軻比能自自豪豪地說,“我贏了吧?”


    閻柔隨手指向遠方的箭靶,說,“你看,贏什麽你贏?我的三支箭都射中靶上紅心,你看你那靶上,隻有兩支箭,我才是贏家!”


    “呃呃,”軻比能想分辨,但是,在比箭上確實沒法抵賴,就說,“我摔你個仰八叉,你咋不說?”


    曹操又伸手壓了壓,說,“二位均是英武非凡,咱不說誰勝誰負了吧?咱們商量一下如何討賊怎麽樣?”


    軻比能說,“真有賊人?!”


    曹操點點頭,說,“真有。”


    說到這裏,曹操頓了一下,看看軻比能說,“河間(今隸屬於河北省滄州市)的田錄、蘇伯舉反旗在茲地鬧事,你和閻校尉在幽州起兵,進而絞之。”


    軻比能問,“田錄、蘇伯強不強?”


    “不強,”曹操說,“就他河間府衙的那些兵丁,從者甚寡,有三千馬兵足矣。”


    軻比能說,“那妥了,丞相你再派給閻校尉兩千人,加上他的一千人,齊活兒了。”


    曹操搖搖手指說,“不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我這邊得西征關中十一路諸侯,倒不出一兵一卒,你不有報效國家的意願嗎?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曹操的這句話,噎得軻比能牙子口縫沒氣,他隻好說,“你要我出兩千兵?”


    曹操點頭,說,“你就假設田錄攻你三城,你還不出兵抵禦嗎?”


    軻比能狡黠地湊過去,問,“丞相,那三座城就是我的了?”


    曹操說,“不是你的是誰的?你要替我好生守護著。再要丟失,我可拿你是問。”


    “不是不是,丞相,”軻比能說,“那我三座城的糧秣供給由誰來出?”


    曹操說,“當然是由我來供給。”


    ??????


    歐陽丹微微笑著,說,“其實,曹操不吃虧,他讓閻柔、田豫守衛這三座城的時候,他不也得提供糧秣?”


    “可是,咱們等於白撿了三座城啊!還有人給咱們提供吃喝!”軻比能興奮地說。


    歐陽丹環顧城桓,說,“首領,你真打算截殺田錄?”


    軻比能說,“我就想問你,此事咱們如何處?”


    歐陽丹思考著說,“田錄,原是河間太守,他反曹不反漢,他打出的旗幟也是‘清君側’,都是針對曹操去的,所以,我們應與之為友,不應與之為敵。”


    軻比能說,“那倒也是。可是有閻柔這個‘監軍’在,我們如何與之為友?”


    歐陽丹歎了一口氣,說,“確實難為,可,事在人為,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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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錄是個丈八的青臉漢子,坐下一匹純白色的高大澹林馬,手使一杆八尺頂梁槊。他的這杆槊的槊頭呈圓錘狀,頭上裝了三圍鐵釘,槊柄尾端裝有鐏。槊鋒刃長達五十至六十厘米,是騎兵衝鋒、踏陣的槊。


    歐陽丹走出陣前,把他的方天畫戟橫在馬鞍上,向田錄拱拱手說,“槊和戟乃是天生的難兄難弟,它們極少在戰陣中相拚,我們倆還交手嗎?”


    田錄一怔,說道,“不違天物,可是,你讓我們去哪裏?”


    軻比能說,“往西北走,見到三棵黃花鬆,你們以‘北西北北南’為標入圍,有人問,就提軻比能,或者軍師歐陽丹都行。”


    田錄攜槊拱手,說,“謝首領、軍師。”


    田錄說完,把那杆槊打了一個轉,斜在背後,撥轉馬頭,衝西北而去,他的千把總的兵馬,也隨在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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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柔趕來,他質問軻比能,說,“你們為何不去追剿?!”


    軻比能說,“兵法有雲,‘窮寇莫追’,他已惶惶為喪家之犬,我何苦窮追?”


    閻柔說,“田錄受傷了?”


    軻比能說,“他中了我一劍,沒人能活過今日三更。”


    閻柔輕籲了一口氣,但是,他還是有疑慮地往西北田錄逃跑的方向看去。


    軻比能說,“校尉大人若不忌兵法,可西北一追。”


    閻柔陰笑著說,“那個方向不正好是首領老營的集聚地,何不派人抄道迴億攬滿格木(三棵黃花鬆),令族人截殺?”


    軻比能說,“校尉靈異,幾十裏外便知我的部署。”


    “你派人在老營攔截了?”


    軻比能說,“你都想到了,我能想不到?隻是到時能不能取來田錄的項上人頭,可就不好說了。”


    “為什麽?”


    “嘁,這還不知道?”軻比能說,“你的部下辦什麽事,你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再有,騰格裏(相當於漢人的老天爺)收不收他,誰人知道?”


    閻柔陰陰冷笑,說,“你還是袒護田錄的。”


    軻比能說,“何以見得?”


    閻柔說,“你不說布牛(相當於漢族的閻王)收他,偏偏說騰格裏,不是有傾向性?”


    軻比能指點著閻柔說,“小心眼子,沒好心眼子。”


    閻柔“哈哈”大笑,說,“就你首領滿肚子的好心眼子。走吧,跟我迴去向丞相交差吧?”


    軻比能說,“我不去,所有的功勞都是你的,還不行?隻是別忘了跟丞相催一催我們的糧秣,再有一月,三城都已告罄了。”


    閻柔說,“忘不了,就你那麽點兒小事,還念念不忘的。”


    閻柔說罷,撥轉馬頭,領著他那幾百兵丁,向南走去。


    閻柔負責追殺蘇伯,而蘇伯反抗得很劇烈,閻柔也損失了幾百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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