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樂還是原來節奏,軻比能還和他的舞伴跳舞。他開始有點兒懷疑懷裏的舞伴是艾由,經她那麽一說,他不懷疑了,知道和自己跳舞的舞伴是艾申。


    艾申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問,“你看艾由怎麽樣?”


    軻比能“吭哧”了一下,說,“和你一模一樣,有什麽‘怎麽樣’?我就看她比你還闞快。”


    艾申問,“‘闞快’是什麽意思?”


    “‘闞快’……就是闞快唄,”軻比能說,“就是‘沙楞麻利快’。”


    艾申“嘻嘻”笑,說,“那你就說‘沙楞麻利快’得了,還謅文詞。”


    “不是,”軻比能說,“說‘闞快’比說‘沙楞麻利快’不是省兩口唾沫嗎。”


    艾申打了軻比能一下,說,“你的唾沫那麽金貴?”


    軻比能不語,一會兒他說,“你今天的話挺多呀,還矯情。你咋地啦?”


    艾申?了軻比能一下,說,“哎,我問你,你說薩當斯和吉利圖浪她們倆怎麽樣?”


    “怎麽樣?挺好的。”


    艾申說,“那咱們把艾由和薩當斯和吉利圖浪一塊兒帶走吧?”


    “仨?”


    “仨咋地?加我、加二姊,這幾個女人你就支吾不開呀?”


    軻比能說,“你別忘了,家裏還有兩個呢?”


    “還……”


    這時曲調轉換,相擁而抱的男女散開,舞曲再起,艾申又走過來和軻比能抱在一起跳了起來。


    軻比能說,“剛才我想了想,薩當斯和吉利圖浪我不能收。”


    艾申說,“為什麽?”


    軻比能說,“我數不好數——這麽一來,我有幾個女人了?”


    艾申說,“她們仨加我們四個,七個。”


    軻比能說,“七個女人,豎插插的,咱們的撮羅子都不大,那不滿撮羅子都是人啊?”


    艾申說,“無事,咱們做個大撮羅子,四根豎柱的,象王庭那樣的大撮羅子——你還能總是那麽幾個小撮羅子的聚落啊?”


    軻比能說,“幹啥?”


    “幹啥?”艾申說,“你不想法壯大自己,不總被人欺負啊?”


    “欺負?誰敢?”軻比能說,“憑我一身的武藝,誰敢欺負我?扶羅韓那麽多人,還不是讓我都滅了嗎?”


    艾申說,“你胸無大誌。”


    軻比能說,“我倒是有大誌,像我師父似的揚蜀抑曹。可是,我師父那樣本事的人,尚且隱遁徐無山,都無法實現揚蜀抑曹,匡扶漢家之誌,況且我等魚雀之人哉?”


    艾申說,“想那漢高祖劉邦,是何等人?其父訓斥為‘無賴’,他不是還能交結下蕭何、樊噲、任敖、盧綰、周勃、灌嬰、夏侯嬰、周苛和周昌幾位天下英雄,推翻了不可一世的大秦王朝,打敗了橫行天下的霸王而建立起大漢王朝嗎?”


    軻比能想了想,說,“我能和漢高祖相比嗎?”


    艾申說,“你咋不能比?沒人罵你是‘無賴’?”


    這時,後邊有人說話,“我們都說你是英雄。”


    軻比能迴頭一看,見又是一個艾申。


    軻比能驚詫一下,說,“你們誰是艾申?”


    這迴,兩人都穿的一樣衣裙,一般高矮,一般胖瘦,五官長得也一般無二,軻比能上哪裏分辨‘申’‘由’去?


    軻比能手一泄,後邊那個就鑽了進來,軻比能一懷摟著兩個!這兩個在他的懷裏一倒騰,軻比能就再也看不出哪個是他原來摟著的,哪個是後鑽進來的。更何況,新鑽進來的,就不一定是艾申,後進來的,也不一定是艾由,軻比能徹底顢頇了。


    圍觀的人看到軻比能紮撒著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都笑了。


    舞曲變調,申由二姊妹,從軻比能的虛懷中旋轉出來,軻比能再去找,兀的又多出了兩個,不用說,是薩當斯和吉利圖浪。兩個姑娘矜持一些,偷瞄著軻比能在他周圍跳舞。


    也不是艾申還是艾由,跳到近前,大聲對著軻比能說,“額依根·哈哈(妻子對丈夫的稱唿),你能不能分辨出哪一個是薩當斯,哪一個是吉利圖浪?”


    軻比能說,“我分辨那個作甚?跳舞就是。”


    穿粉衣服的走上來,說,“不行,我要你有個分辨,我,是吉利圖浪,你可記住了?”


    軻比能說,“粉色的是吉利圖浪,我記住了。”


    又一個旋過來,說,“我呢,你可記得住?”


    軻比能說,“不消說,穿黑衣的,是薩當斯。”


    薩當斯說,“我穿的哪裏是黑衣,是紫衣。”


    軻比能說,“篝火之下,我哪裏能分得清黑衣還是紫衣?”


    薩當斯向軻比能挺去豐滿的胸脯,說,“英雄,你看仔細了,我是薩當斯。”


    軻比能說,“那是不會錯的,跑不了你端奶茶的!”


    薩當斯用手指兜了軻比能的下巴一下說,“你把我當成了可可陳(使女)?”


    軻比能說,“我是你的阿哈(男奴)還不行嗎?”


    薩當斯“哈哈”笑著對圍著軻比能周圍跳舞的另外三個女人說,“聽到了沒有,我們的英雄說他是我的阿哈!”


    四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在鼓樂聲中,薩當斯對身邊的艾由說了一句什麽,艾由就挺身而出,又和軻比能抱在了一處,跳起了“哈康布力”,薩當斯和吉利圖浪旋到了軻比能的身後,兩人快速地換了身上的衣衫,再出現在軻比能的麵前,艾由退了出來,薩當斯和吉利圖浪進入軻比能的懷抱。


    跳了幾步,吉利圖浪說,“額依根·哈哈我是哪一個?”


    軻比能看看吉利圖浪的胸部,說,“你不是薩當斯。”


    吉利圖浪和薩當斯交換了一下眼神,說,“我穿的可是紫衣啊?”


    軻比能說,“但是,你的奶囊沒有薩當斯大。”


    吉利圖浪上手就打軻比能。另外三個阻擋著吉利圖浪,軻比能為她們分解,五個人嬉笑著,打作一團。


    ??????


    第二天,軻比能,叟索季哈、艾申、艾由、薩當斯、吉利圖浪等六人,趕著車,騎著馬,往東北進發。車上,還是軻比能、艾申、叟索季哈三人;艾由和薩當斯、吉利圖浪三人都騎著馬。她們的馬都是娘家出的,算作“陪送”。從此,這一習俗在東北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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