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甜甜看了陳維君一眼,又抬頭看向寧華瓊。


    “把她帶下去。”寧華瓊隻是甩了一下袖子吩咐道。


    “是……”陳維君將地上失去意識的阮小路抱了起來,一個弟子打開大門,他就抱著人徑直離開了大殿。


    寧華瓊又說道:“甜甜。”


    張甜甜應聲:“……弟子在。”


    “去丹房將那幾瓶藥給陽蓬拿過去,讓他準備下山去送。”


    “弟子遵命。”


    還沒動身,寧華瓊又開口:


    “等等。”


    “師父還有何吩咐?”


    “梁府那一份,是否已經不用送了?”


    張甜甜頓了頓,頷首道:“……正是。”


    “嗯,去吧。”寧華瓊稍一揮手。


    “……弟子告退。”張甜甜離開大殿,方長確實心稍微提了一下,知道寧華瓊不會細問,但如果偶然隨口問到了梁府暗衛的死因,那自己也真的不敢確定編好的借口是不是能夠使得寧華瓊完全相信……


    陳維君抱著阮小路到了她的房間,輕輕將她放在床榻上,看著她即便是昏迷不醒也擰在一起的眉頭,抬手想幫她撫平,卻停在半空一瞬,還是縮迴了手。


    她的唿吸有些急促,陳維君站著定定待了一會兒,彎身幫她脫下鞋子,蓋上薄毯,就離開了。


    迴到練功場地之後,張甜甜沒過多久也來了,她走近陳維君,小聲問道:“師兄可有問過阮小路,關於那個女子的事情了?”


    “……我今日之前尚未見她,沒有問,你也不需要再與她提起。”


    張甜甜點了點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畢竟,我之前是與她說,那個打算救她的女子,是收了我的好處之後,放棄她了。”


    “……”陳維君聞言一怔。


    張甜甜繼續說道:“這樣一來,她可就更加心灰意冷了,不會總寄希望於別人,以為自己真的能逃得出鴻?山呢。”


    “……你考慮的是不錯。”


    “還有之前,送消息的弟子。”張甜甜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確實,說出了師兄在梁府之外出現的事情。”


    陳維君目光轉向遠處一個練劍的弟子,就是那日給張甜甜傳訊的,他眼神一閃:“哼,那下一次,有些事情,就輪到他了……”


    張甜甜微微斂眸:“阮小路黃昏就能夠醒了,而且今天第一次……師兄,可是要去看看她?”


    陳維君微愣,搖了搖頭:“……沒這個打算。”


    “也是了,她現在見到師兄,可能又要發瘋呢~不過她應該沒有什麽力氣撒潑了,但是若又要胡亂言語,說出不好聽的話,那也是很令人生氣的呢~”


    陳維君沒有接話,隻是說道:“練功去吧。”


    “嗯。”張甜甜留下一抹淡笑,轉身走到一邊空地去。


    陳維君掃視了一下周圍,抬步走向另一處正在舉著劍出神的樓文淵……


    ……


    在一片荒地之上,什麽都看不到,隻有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恍惚的人影:“小路……”


    熟悉的聲音,阮小路趕忙叫道:“……爺爺!”


    人影漸漸清晰,阮老抬起手:“小路,什麽時候迴家?”


    “爺爺,我……”阮小路剛想伸手過去,那一團影子突然變成了寧華瓊的樣子,笑的刺耳:“嗬嗬嗬嗬……阮小路,過來吧,跟著我,你哪也去不了,哈哈……”


    小路腳步強行一停,趕緊後退:“我不要!”哪知寧華瓊朝自己伸著手,自己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往前移動,腳步拖都托不住:“不……不要過去!”她驚慌失措,下一瞬,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晃著神強迫自己醒過來之後,入眼看到的依舊是樓文淵的身影。他仍舊是那樣,一臉擔憂的樣子,隻是以往在看到他的時候,心裏麵還覺得稍稍放下心些,他從來不會傷害自己,可是這一次醒來見到他,她的內心毫無感覺。


    “小路,你……可還好?”見人睜開眼睛,樓文淵便話問出口,可下一刻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個樣子,又怎麽能好?


    阮小路沒有起身,喘了幾口氣,然後向他問道:“你……是知道的,是吧?”想起來前日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必然想說明的是這一件事情。


    樓文淵垂下眼眸:“對不起……這是師父把控這鴻?派弟子的手段,半月服一次解藥,毒蠱才不會發作……”


    阮小路又閉了閉眼睛:“……蠱毒……嗬……你之前告訴我也沒什麽,現在讓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我怕告訴你,你就會一直都憂心忡忡的……這樣對你也不好……”


    “不就是做噩夢麽……可我一點都不想讓這種噩夢一直伴隨著我……”


    “……小路,別太擔心,師父肯定會按時給你解藥的,隻是今晚……”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阮小路大叫一聲:“啊……”


    “小路!”樓文淵趕緊抓住她的手腕。


    “好……好難受……好痛!”阮小路覺得體內那股寒意有上來了,就好像有無數根尖尖的冰錐一樣,在自己的五髒六腑中到處紮刺起來,她一下子就蜷縮成一團。


    “你撐著點……”樓文淵沒有辦法,隻能這樣幹陪著她。


    阮小路不住的在床上翻滾,樓文淵也按不住她了。


    “不是說有解藥麽……藥、藥呢?”阮小路很快就已經痛的滿頭大汗了,而且除了劇烈的疼痛感,體內還升起一種酸癢難忍的感覺,抓也抓不到,痛苦極了……


    樓文淵緊緊捏著拳,半跪在床榻前看著阮小路,萬般無奈的解釋道:“解藥……明日才會給……師父說,第一次下蠱的人隻有嚐到了這種痛苦,以後才會更加好管束……”


    阮小路心中一揪,咬著牙,艱難的說道:“怪不得……你們……都那麽聽話……呃……”


    這種蠱毒帶來的痛楚比之那日罰跪練功可要難過上十倍不止,阮小路都咬破了嘴唇,肩膀上的血又染透了衣衫,可那傷已經感覺不到了,隻覺得體內的痛楚已經遠遠壓蓋了其他一切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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