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雲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坐起來環顧四周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江牧雲一把扯過縮在角落裏哭鼻子的猴子,質問出聲:“小鹿呢!”


    “老大,小鹿他......”猴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江鹿去找溫景晟拚命誰都沒想到,等到他們接到消息,兩個人已經打的無法分離,以他們為中心的地界,周圍的一切跟遭受了天災席卷一樣。


    他們想要去救江鹿,卻連接近的能力都沒有,隻能留下來防備溫乾的偷襲,他們還有江牧雲需要保護。


    “說話!小鹿呢!”


    “他去找溫景晟拚命,我們根本過不去,老大......”


    江牧雲丟開了猴子,快速朝著外麵跑,甚至嫌棄自己跑過去的速度太慢,開始浪費異能在土層下麵穿行。心裏有個聲音在不斷催促,他要快一些,再快一點才可以,要不然就趕不上了。


    災難席卷後的場景估計也不過如此,從土層下麵出來,江牧雲看著周圍的一切微微一愣。別說是生靈,就算是樹木,野草,以及那些破破爛爛的水泥建築都消失的幹幹淨淨,他的腳底下之有一望無際的砂礫。


    溫景晟和將陸續現在的樣子更叫狼狽,從溫景晟體內擴散出的吸附力已凝結成了實體,像是觸手一般纏繞在江鹿身上,不斷把江鹿朝自己身邊扯,像是要徹底吞噬一般。而江鹿周身包裹著一層淡綠色的光粒,跟觸手接觸麵產生了什麽反應,快速腐蝕著那些觸手。


    “小鹿!”江牧雲喚了聲就想要靠近,他要把江鹿救出來,就算是這個時候他在那巨大吸附力之下,身體已經快要失控。


    “離開這,快點!”顧淮錦看了一眼江牧雲,咒罵出聲,他應付溫景晟就足夠吃力,根本分不出力氣去保護江牧雲,不是江牧雲的實力太弱,而是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上的戰爭。


    “嗬,看起來有是一個來送死的。”


    “既然來了,那麽就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吧。”溫景晟的笑容越來越瘋狂,重新生長出的觸手朝著江牧雲的方向射去,江牧雲眼疾手快,撐起一麵土牆,卻在瞬間土牆化為灰塵湮滅。


    沒有什麽,是空間之力吞噬不掉的東西。


    顧淮錦微微皺眉,散開了周身凝固的屏障,淡綠色的光點順著溫景晟的觸手覆蓋。


    “你在做什麽!”溫景晟尖叫出聲,他在獲取力量之後第一次感覺到畏懼,咒罵出聲,想要收迴空間之力卻根本來不及。


    “江鹿,快停手,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溫景晟慘叫出聲,他覺得麵前的人真的是瘋了,居然不惜粉碎自己的晶體,釋放出致命一擊,這跟自爆有什麽區別。


    溫景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不怕死,顧淮錦到底在做什麽什麽。


    “來不及了。”顧淮錦歎息出聲,如果說之前他是打算用異能慢慢耗死溫景晟,那麽如今相當於他直接粉碎了自己的“本源”,就算是他想停下來都做不到。


    綠色的光點,或者說是治愈因子從顧淮錦的體內快速外散,溶解了那些空間之力凝聚的觸手,溫景晟的慘叫聲越老越弱,最後變成一堆粉塵飄散。


    看著從半空跌落下的人,江牧雲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大量的記憶從腦海裏冒出來。


    他想起來,都想起來了。


    伊萊死在他懷裏的時候,小替身在他懷中死去的時候,每一次,每一世,他總是會弄丟這個人。


    “淮景.......”


    將人抱在懷裏,江牧雲有點手足無措,顧淮錦的身形在一點一點消散。


    “不要......不要丟下我,淮景,你別離開......”江牧雲不知道該怎麽做,努力將自己的精神力輸送給懷裏的人卻沒半點用處。


    “不要丟下我,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江牧雲的聲音啞的厲害,帶著幾分卑微的祈求,隻要他能留下自己的愛人,讓他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你想起來。”顧淮錦勉強扯出一抹笑,他想伸手摸一摸江牧雲,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渾身上下很疼,就像是被車子反反複複碾壓過一樣。


    “我不想死......”顧淮錦聲音裏夾雜著哭腔,這一世過於安逸,讓他誤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都跟江牧雲平平靜靜的生活,可惜......


    “我不想死。”


    “下一次,要早一點找到我.......”


    江牧雲看著懷中徹底化為灰塵的少年,幾近絕望的嘶吼出聲。


    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才剛剛找到他啊.......


    ——————————————————————————————————————————————


    主神殿。


    沉睡在王座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那撕心裂肺的感覺還在胸口難以散去,隻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伸手去蹭倒是摸到滿臉淚水。


    “小家夥......”


    “我要帶著記憶進入世界,告訴我,需要付出什麽!”男人的語氣裏滿是焦躁不安,他不願再這個樣子下去。在他漫長的生命之中,好不容易遇見個在乎的人。


    神並不是萬能的,冥冥之中也有東西束縛著他。


    對於他們來說,漫長的生命更像是一場酷刑,他們冷眼看著其他人的恩怨情仇,離合悲歡,卻永遠找不到能夠陪伴自己的人。


    “解除神格。”


    “......”男人沉默一瞬,倒不是舍不得,而是解除神格,意味著他將會變成普普通通的任務者,沒有任何特權,遺忘曾經作為主神的一切記憶。


    這樣的他,還能保護好小家夥嗎?


    而在漫長的時間裏,小家夥真的能僅僅屬於他一個人,對其他人毫不動心嗎?


    “我答應。”


    “很好,契約已成。”


    冷冰冰的係統音為此事畫上了個句號,隨著係統音的響起,主神殿供奉的幾座神像突然消失了一座,而嶄新的神像則重新被雕琢。


    “恭喜任務者1947累計足夠獎勵點,成為主神之一。”


    “您將在這擁有漫長的生命與無上權力,歡迎您的到來。”


    登上主神之位的男人一臉的欣喜,他經受了那麽多磨難,終於到達了最終目標,從此之後,他將是主宰其他人命運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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