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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邾國公府一如往日井井有條的運行著,仆人、護衛、侍女、廚子按著各自職責四處忙碌,府裏的各項規定很細,眾人隻要按著條目執行即可,無需上頭額外督促。


    “抓緊時間,還有...十分鍾!”


    後院管事翠雲大聲指揮著,看了看屋簷下掛著的那個“鍾”,這是府裏工坊鼓搞出來的東西,能看時間,精確到“分鍾”,隻是容易壞,經常要修或者更換。


    侍女們聞言加快清掃花園的動作,時間一到,小女郎娥英就會帶著兩個小郎君“殺”出來,折騰得天翻地覆,還有一位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女郎浣奴,不久後也將加入這個行列。


    “主母。”


    問安聲起,是邾國公夫人尉遲熾繁來到花園,翠雲趕緊上前問安。


    “都打掃好了麽?”


    “迴稟主母,都打掃好了。”


    “一會小郎君在園裏嬉戲,你們多看著點。”


    尉遲熾繁交代著,她眼圈發黯,一副晚上沒睡好的樣子,本來這也很正常,因為宇文溫昨日迴來,按慣例當晚應該是在她房裏歇息。


    然後幹柴烈火燒上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來。


    現在就是日上三竿,可尉遲熾繁昨夜卻是獨守空房單臥榻,一肚子想說的話沒人聽,一想著夫君當晚摟著別的女人,她更加睡不著。


    不是宇文溫薄情,實在是日子不巧:她這幾日正好身體不便。所以昨晚宇文溫準備撲上來時,尉遲熾繁隻能高掛免戰牌,讓他去別院過夜。


    結果他就真的去了!


    一想到夫君毫不猶豫的棄她而去,尉遲熾繁悲從心來。


    雖然不方便,但我也可以...可以...


    一夜無眠,尉遲熾繁到了清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早膳也沒心思用了,她決定找些事情來做,過幾日再和某人算賬。


    “國公昨夜是在哪個院子歇息?”


    “迴稟主母,是在二夫人院子裏。”


    尉遲熾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楊麗華不但搶先生下兒子,還頗得宇文溫寵愛,要是一不留神,搞不好府裏的產業就給分了一部分去。


    作為主婦,這種事情是絕不允許的!


    “三夫人呢?”


    “奴婢不知,奴婢先去問問。”


    “不用了。”尉遲熾繁繼續前行。


    府裏仆人對宇文溫兩位側室的稱唿是“二夫人”、“三夫人”,當然也隻是府裏所說,當不得真。


    不是正室且受過朝廷冊封,即便再受寵的側室也沒有資格被稱為“夫人”,所以正牌夫人尉遲熾繁決定要有大婦風範,去“三夫人”蕭九娘那裏坐坐,關懷關懷。


    其實就是合縱連橫,拉老三對付老二。


    來到蕭九娘的院子,卻未見人影,奶娘抱著小女郎浣奴正在看蝴蝶,尉遲熾繁見狀便問侍女彩星,蕭氏去了哪裏。


    “迴稟主母,三夫人昨夜在二夫人房裏沒迴來...”


    尉遲熾繁聞言愣住,好一會才迴過神來,彩星怯怯的問是不是要去二夫人那裏通知,卻見主母一跺腳轉身離去,身後跟著慌慌張張的侍女。


    楊麗華房內,榻上兩個纏在一起的男女,先後各哆嗦了一下,風雨聲驟然減弱。


    宇文溫輕輕喘著氣,看著身下麵若桃花的蕭九娘,意猶未盡的低下頭再次長吻,片刻後戀戀不舍的退了出來,將一雙長腿從肩上放下,隨後躺在她身邊。


    滿臉春色的蕭九娘靠了過來,在夫君懷中輕輕喘息,兩人額頭上細細的汗珠,昭示著方才那一番“激戰”的猛烈程度,宇文溫右手攬著蕭九娘,左邊又有一團溫潤貼了上來。


    探出左手將同樣光溜溜的楊麗華攬入懷中,進入“賢者時間”的宇文溫十分滿足,左擁右抱大被同眠的夢想,他努力了兩年終於實現了。


    新成就:雙殺!


    昨晚原本要和敵軍主將尉遲熾繁大戰三百迴合,奈何對方高掛免戰牌,幾乎被內火燒得失去理智的宇文溫,紅著眼衝入副將楊麗華房中,卻見其正和蕭九娘聊天。


    擇日不如撞日,什麽都不說了,宇文溫瞬間變身,把要走的蕭九娘攔腰抱起扔到榻上,接著使出各種手段,當著蕭九娘的麵把楊麗華推上雲端。


    代價是被楊麗華在肩膀上咬了一口,兩排齒印力道十足,還有後背嚴重撓傷。


    目睹全過程的蕭九娘已經渾身癱軟,解決了“烈婦”的宇文溫當然不會放過對方,讓楊麗華從“演員”變成“觀眾”,旁觀現場直播。


    宇文溫和楊麗華、蕭九娘一起,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三人情緒高漲,折騰了一夜才消停。


    還不夠,宇文溫憋了將近一年的火,不是那麽容易滅的,剛睡醒便意猶未盡的把蕭九娘給辦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九娘覺得這樣下不是個事,遮遮掩掩的起了身,下榻前還被宇文溫在身上摸了幾把,披著被單在榻邊挑挑揀揀許久,卻找不齊自己的衣物。


    三個人的衣物混在一起,宇文溫的倒好辨認,但她和楊麗華的衣物就有些混淆,折騰了一會才穿戴好,急匆匆挽了個發髻便紅著臉逃了出去。


    隻是兩腿合不攏,走起路來十分別扭,虧得侍女攙著方才能夠離去。


    房門剛關上,楊麗華便紅了眼圈,要轉過身去卻被宇文溫扳了迴來,雙手捶著夫君的胸膛。


    春宵一夜,被宇文溫當別人麵強推的楊麗華又羞又惱,她不介意為夫君擺出任何姿勢,卻不願意如此荒唐,當年還是宇文贇皇後時,她就是因為不配合被罵做“不解風情”,飽受冷落。


    “生氣了?下不為例嘛。”宇文溫笑眯眯的說著,“一個人可不夠,麗華受不住的。”


    “受得住....”


    楊麗華聲音越來越小,一個勁掙紮,兩人在榻上翻滾,最後定型在男下女上的造型。


    “為夫還要,麗華給不給?”


    “冤家...”


    楊麗華紅著臉,和宇文溫再度合體,隨即扭動身子,力度漸漸加強,房內好容易消散的春意,再度彌漫開來。


    。。。。。。


    尉遲熾繁麵帶笑容,看著宇文溫吃飯,這冤家臨近午時終於起來了,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來她房裏一起吃午飯,廚房準備了豐盛的菜色,那鱉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大盆湯,我哪裏喝得完。”


    “二郎多喝些,補補身子。”


    尉遲娘子話裏有話,宇文郎君自然不傻,他臨時客串將近一年的和尚,再怎麽難熬卻連五姑娘都沒找過,昨夜扔下正室去消火,如今就得迴來再消火。


    “我在建康酒肆打聽消息,卻聽得人人都在傳,說周國獨腳銅人的妻妾被人禍害了...”


    “那是他們胡說!賊人剛入府沒多久就被妾身識破了!”


    尉遲熾繁急得眼淚都要出來,昨晚和兩位‘妹妹’陪著宇文溫用膳時,她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如今宇文溫又提起,隻覺得心中十分委屈。


    “知道知道,為夫知道...”宇文溫趁機把對方攬到懷裏,“當時真是想拔刀砍人,不過事後一想,我家三娘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


    話音剛落肩膀上一陣劇痛,果不其然他被尉遲小娘子給咬了,昨晚被楊麗華咬了還有各種福利,可現在被咬卻無可奈何。


    “消氣了?”


    見著懷中人淚眼朦朧拚命掙紮,宇文溫使出終極大招:“喲嗬,火氣蠻大的嘛!那就幫三娘瀉火,趴下!把裙子褪了,撅起來,為夫今日就要走後門!!”


    “別別...妾這幾日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又不是走前門!”


    “別別...妾可以用...用...”


    成功帶偏話題,宇文溫摟著夫人呢喃著:“三娘是大婦嘛,就得有大婦的樣子,為夫昨晚怎麽了?不就是和兩位妹妹一起過夜麽?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妾不會那麽沒羞沒臊!”


    “呐!三娘用那...給為夫那什麽,就不是沒羞沒臊?”


    好說歹說,宇文溫總算是成功把尉遲小娘子的火消了,之所以這麽折騰,完全就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他的後院可不太平。


    簡而言之,這是女人的戰爭。


    妻妾三人可都不是“傻白甜”,大婦尉遲氏嚴防死守,二婦楊氏以退為進,三婦蕭氏也不是人畜無害小白兔,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是說這三位人品差得如同蛇蠍婦人,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妻妾三人會因為自己所處的地位,采取不同的行為方式和策略。


    正室和側室天生就不對付,尉遲熾繁要保住自己地位不受威脅,各種提防在所難免。


    而作為妾的楊麗華、蕭九娘,若按“常理”來說不算人而是玩物,在這個時代妾經常被當做禮物送來送去,又要被大婦欺壓,所以兩人隻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後“絕境求生”。


    一個女人再怎麽風華絕代,也會有老去的那天,甚至在那之前,夫君便有了新歡,還沒等年老色衰就已失去寵愛,唯一能指望的,就隻有兒女。


    最好是兒子,女兒的話還得祈禱能嫁為人婦,若是成了妾,隻能祈禱老天保佑自己,而光是生下一兒半女還不行,這年頭嬰兒夭折率高,盡量多生才保險。


    無論正室還是側室,身為女人想要生孩子就得夫君多“光顧”,說得直白粗俗些,後院女人們的戰爭,就是爭奪交配機會,然後比賽生兒子。


    正室要生下男丁,地位才穩固,否則庶子繼承了家業,就得仰人鼻息;而側室生下男丁,即便不受正室待見,那至少後半生能有人照應。


    宇文溫的妻妾三人均是容貌出眾,所以要想立於不敗之地還得各憑手段。


    尉遲熾繁是宇文溫明媒正娶的正室,理所當然每月和夫君過夜的天數要長些,而且宇文溫每次外出迴來,當晚都會在她房裏過夜。


    結果此次例外之後,火苗就蹭蹭蹭往上竄,一旦處置不當,後院失火在所難免。


    楊麗華走的是“知心姊姊”的知性路線,化作樹洞靜靜聽著夫君的傾訴,然後憑著自己的閱曆進行各類開解,或者提出各種建議,盡量擴大和夫君的“共同話題”。


    雖然是意外,但楊麗華搶先為宇文溫生下長子,導致正室尉遲熾繁時刻提防她,楊麗華心知肚明,所以各種委屈求全,以退為進。


    蕭九娘沒有楊麗華的閱曆,但因為生活經曆的關係,小心謹慎、心思縝密,走的是“人和”路線,“大姊”明擺著重點提防“二姊”,她這個做“三妹”的兩頭不得罪。


    她同樣善解人意,也深受夫君寵愛,宇文溫和蕭九娘在一起,同樣覺得煩惱無形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曆史上的蕭氏,能穩坐楊廣正室(晉王妃、太子妃、皇後)的位置,曆經三十餘年寵愛不衰,那可不是光憑保鮮度超高的美貌就能辦到的。


    兩位“妹妹”的表現如此“給力”,尉遲熾繁的危機感愈發嚴重,稍有風吹草動就要采取措施“反製”,宇文溫知道昨晚和兩位側室玩得爽,冷落了正室,所以事後補交的公糧不能少。


    ‘三個就已經是極限了麽...’宇文溫無奈的想著,有些不死心,但不能不考慮實際情況,‘魂淡,和諧後院什麽的,怎麽看都不現實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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