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的手裏拿著的,就是那份高楊提供給她的關於蘇蘇的所有資料。


    第一頁上就是她的一章彩色照片,應該是在某個宴會上,背景裏的人群手裏都拿著高腳杯,穿的衣冠楚楚,大多麵目含笑,年齡不小,想必也是s市的某個高端宴會了吧。


    蘇蘇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開叉開得極高,轉頭的時候臉上帶著風情萬種,時間定格在這一瞬,蘇蘇長得確實是美麗的,尤其是在這照片上那種無意間的抓拍,更是將她的美而不自知顯示的淋漓盡致。


    這就是簡然的母親,所以,自己的臉大多算是遺傳了母親吧。簡然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可恥。一時間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封閉了一樣,五味雜陳的混雜著,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再細細看了接下來的文字,這美的驚心動魄的臉就染上了更多的廉恥、肮髒、不屑,諸如此類的字眼。


    資料裏清清楚楚的寫著,在蘇蘇22歲的時候,被星探發現,輟學進入娛樂圈,沒有任何作品的情況下又退出了娛樂圈,傳聞是被某個神秘富豪看中,花錢付了違約金,蘇蘇便搖身一變不再是娛樂圈裏的十八線小明星,而是踩上了這個踏板進入富豪圈。


    22歲,那是個什麽樣的年紀?


    是一個女孩最純真,最向往一切美好的年紀,可是蘇蘇就在這樣的年齡裏見識到了自己的臉能給自己帶來何種的財富,也就是憑借著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擁有了金錢,但是地位這種東西,她不會擁有。


    依靠男人過活,在大多數人眼裏,這不過就是一時的玩伴罷了,時間久了她就會被人遺棄,這毋庸置疑,尤其又在那樣的一個圈子裏。


    想必蘇蘇也應該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吧,在24歲的時候消失了一年,傳言是離開了富豪,企圖自己生活,但是體驗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之後,哪裏還會有人能忍受靠自己雙手來創造價值的生活?體會過不勞而獲之後,連辛勤付出這樣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都像是惡魔的手。


    她終究沒有堅持太久,隔年便成為了名聲乍起的張錦州的隨行女伴。


    而張錦州這個人神秘的很,起初隻是小試牛刀,並不引人注目,但是有了資本積累之後,利滾利的擴張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有人說,蘇蘇是最會投資的女人,因為她趁著年輕就投資了最會投資的投資人。


    也有人說,張錦州投資再有天賦,也不過是一個俗人,貪財好色一樣不落,隻是看上了蘇蘇的臉,畢竟蘇蘇就是一個隻要給錢便能付出一切的庸俗女人。


    更有人說,張錦州是愛著蘇蘇的,不然怎麽會年過半百從未傳來婚訊,膝下更是沒有半兒半女,身邊也不過隻有一個蘇蘇陪伴,連張山一都隻是張錦州領養的孩子。也許是怕日後無人送終,也許隻是這諾大家業無人繼承,但是張錦州對待張山一的關係,卻是實實在在的好,就如所有父親對待自己的兒子那般。


    也是因為這後來的所有經曆都和張錦州有了聯係,所以她的生活怎麽會窮困潦倒,所有的照片都是光鮮亮麗的樣子,連那張臉都保養的讓人看不出年紀,若不是白紙黑字寫著她的真實年齡已經將近50歲,簡然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資料上附著幾張張山一和蘇蘇的合影,蘇蘇的臉是真的美麗,如果忽略張山一臉上的寒冷表情的話,竟然和張山一站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有些般配。


    關於張山一和蘇蘇之間的事情資料裏寥寥無幾,畢竟是家室,再八卦的狗仔也沒有挖出來更多的信息,隻是有人猜測說和眾多家庭一樣,對於後媽這個角色很難扮演,畢竟後媽難當是自古到今這麽多年留下來的肺腑之言,自然有她的道理。


    簡然一一翻閱了所有材料,卻依舊無法窺探一二。


    “這資料不過是表象罷了,宴會上的照片都是經過粉刷的完美表象,就算內在已經潰爛發臭也無法在那一瞬看出,如果他們真的如資料裏說的這般恩愛美好的話,那日在別墅區門口怎麽會讓蘇蘇一個人下車忍受烈日,還有後來海邊的時候也絲毫不顧蘇蘇踩著的高跟鞋,讓她在石子路上反反複複,還有今天,她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記又該如何解釋?”簡然將資料歸整整齊,放在桌麵上,看著站在身旁良久的傅文筵說道。


    “還有,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難道真的認為結不結婚隻是一張紙?如果張錦州真的愛蘇蘇,又怎麽會在一起二十餘年卻不願意給她一個名分?在我看來,這就是一樁肮髒的交易,蘇蘇用自己的青春和尊嚴換了張錦州手裏的無盡的資本。”


    簡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無悲無喜,似乎隻是在陳述這個事實,無關自己,無關母親。


    可是在簡然的內心裏,真的也毫無觸動嗎?


    傅文筵覺得,一定不是這樣。


    她總是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裝作極其的堅強。


    “事情真正的緣由總是有各自的立場,咱們能做的就是有最壞的打算,也要有最好的心態,不論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都無法影響到你能過什麽樣的生活。”


    傅文筵的手已經落在了簡然的肩膀上,將她的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她的母親,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的母親,讓簡然怎麽去相認?


    其實在這一刻,簡然的內心是承認了這樣的一個母親的,和王軼截然不同的一位母親。


    簡然的頭貼著傅文筵的胸膛,但是她沒有流淚,隻是言語委屈,“有的時候,我真後悔讓江曆城去簡家找線索,這樣,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是我的母親。”


    輕輕拍著簡然的肩膀,“不想承認就不用認,你的家,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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