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囑咐了肖笑關於給自己找房子的事,要瞞著所有人,尤其不可以告訴江曆城,兩人隨後又去了大學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談天說地的聊了一個下午。


    也是許久沒見的緣故,簡然發覺肖笑好像性子有所收斂,雖然聽自己說了溫璃的事的時候表現的一如既往的義憤填膺,但是略有不同,到底是哪裏不同?簡然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來。


    簡然打車到東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剛剛5點,天色就已經黑了,加上降溫的影響,獨自走在迴家路上的簡然覺得有些冷。


    站在樓下抬頭往上望去,三三兩兩戶人家亮著燈,但是那一家是暗的,因為男主人應該是在某個酒吧的包廂裏給另一個女人慶祝入職。


    簡然歎了口氣,心裏哪有表麵那般雲淡風輕,深深的挫敗籠罩著簡然周身。


    等簡然迴到屋子開門打開廊燈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傅文筵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他身上仍然穿著白天那身正裝,一雙拖鞋卻顯得不倫不類,他就站在走廊處,似是等待簡然很久了。


    簡然站在原地呆住了,剛從外麵迴來的她一身的冷氣,傅文筵邁了幾步走了過來,在簡然麵前站定。


    簡然望著傅文筵的眼睛,深邃的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那是害怕嗎?


    沒等簡然想太多,就被傅文筵抱住了,傅文筵可真溫暖,被高大的身體籠罩住的簡然才覺得暖和過來了。


    傅文筵隻是抱著簡然,什麽都沒說。


    簡然好像明白了傅文筵的意思,他是不是在說,在溫璃和自己之間,他終是選擇了自己呢?


    開心嗎?說不出來。


    簡然推了推傅文筵,傅文筵卻抱得更緊了,像個怕被拋棄的孩子。


    突然想笑,明明是自己更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吧?


    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因此離開了,還沒畢業的時候,父親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以為得到人生摯愛的時候,他也要離開了。


    可能這就是人生的真諦吧,在不同的時間裏接受不同的人相繼離開,最終一個人走向終點。


    “傅文筵,門口冷。”


    簡然感覺到傅文筵鬆了一口氣,他鬆開擁抱,雙手抓著簡然的雙肩,清澈的眼眸對上簡然寡淡的眼睛。


    “簡然,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相信我好嗎?”


    不,你根本不知道。


    簡然嘴角沒有絲毫溫度,眸子裏卻是認真的神色:“傅文筵,我對我昨天說出的那些不理智的話向你道歉。我相信你和溫璃清清白白,是我自己的問題,讓你蒙受不白之冤。對不起,傅文筵。”


    傅文筵對態度轉換如此之快的簡然抱有懷疑的態度,這些話和拒絕高楊說的給溫璃慶祝的話一樣漂亮,漂亮的讓人無法反駁,似乎任何反駁都是在獨自胡亂揣測別人一樣。


    “簡然,別和我道歉,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夠好,你告訴我,我改。你別這樣。”


    別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這樣冷靜的說話。


    “是我不夠好。”


    “不是,你特別勇敢,特別善良,特別好。”


    “噗,你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傅文筵看著簡然巧笑嫣然的表情,心底才略鬆了口氣。


    “故意的?嗯?”


    簡然笑著沒說話,躲開傅文筵的雙臂,往廚房走去。


    傅文筵站在門口,看著沒事人一樣的簡然,懷有疑惑,昨夜歇斯底裏,今日一早就神色淡漠。


    傅文筵有些許的不相信。簡然究竟有沒有鑽牛角尖?


    簡然打開廚房的燈,感覺好久都沒有在這裏吃過晚飯了。


    傅文筵忙於影視基地的事情,而自己一個人也再沒進過廚房。


    如今坐在這兒到突然心生出幾分生分。


    簡然扭頭看向正在關門的傅文筵:“還不吃飯嗎?”


    “吃。”


    …


    晚上的時候傅文筵有些一反常態,過分的熱情和過分的討好。


    簡然撒了個嬌就全拒絕了。


    簡然有些難過,在自己的愛人麵前偽裝和撒謊讓簡然覺得難過。


    可是簡然知道,這件事的根源是源於自己的不自信的,因為溫璃足夠優秀,而自己還過於稚嫩。


    而自己如此詆毀和謾罵溫璃顯然是更孩子氣的做法。


    溫璃的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是自己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最有力的還擊不是打壓和詆毀溫璃,而是讓自己成為更強大的人。


    …


    12月過去的很快,冬天轉眼已經走過了小半。


    簡然常常站在窗前想,自己有沒有進步有沒有成長。


    應該是有的吧。


    一直忙於影視基地的開業的籌備,跟在溫璃的後麵確實學習到不少行業內的知識,不得不說,溫璃是個能力極強的人,越是接觸越是佩服。


    “簡然,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身後沙發上坐著的江曆城氣的跳腳的聲音打斷了簡然的發呆。


    “什麽?”


    “我靠!簡然你現在公然不把我放在眼裏!江哥哥說話都是耳旁風是吧?”


    江曆城生動的表情印在簡然的眸子裏,不等簡然接話,一旁的傅文筵卻率先開口了。


    “我的話都是耳旁風,何況是你?”


    江曆城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傅文筵,他頭都沒抬,話語裏的弱勢和委屈嚇得江曆城虎軀一震。


    這還是傅文筵?


    還是那個說一不二,不容反抗的傅文筵?


    愛情真可怕。


    簡然:“哪有,別取笑我了,剛剛在說什麽?”


    傅文筵:“我剛剛說,你們影視基地注冊的時候我也出份兒力唄?”


    簡然:“怎麽,你要自願替我們去跑注冊的事?”


    江曆城炸毛了,“你別和傅文筵那死鬼學壞了啊!我說的是我要入股,我要分紅!我才不去跑注冊呢,麻煩的要死。”


    簡然:“入股當然沒問題啊,你是律師,合同你出。”


    江曆城:“那總得談談股份和權利吧。”


    簡然笑盈盈的還擊:“這不用談,到時候看你花多少錢嘍。”


    江曆城:“簡然,你可真是學壞了!你還是當初天真可愛懂事乖巧的簡然了嗎?”


    簡然:“...”


    傅文筵坐在一旁看著簡然每一次反擊,最終把江曆城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嘴角掛著笑意。


    簡然是成長了的,毋庸置疑,早就知道她是可塑之才,如今已經開始嶄露頭角,隻怕往後的光芒再難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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