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九城主!”其餘幾個婦人也一齊屈身行禮,隻見一抹頎長的身影緩緩由暗處踱至眾人麵前,一直到站定了,才揮手緩緩道:“都起來吧!”。


    鳳雙九看清來人長相,驚得定在了原地,一雙眼也忘了掩飾,隻能牢牢地盯在他臉上。若人的長相分為醜陋、一般、美麗三個檔次的話,此人已遠超標準,隻有“驚為天人”四字可堪描述他的樣子。家裏的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弟、五師弟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和這九城主比起來,終究差了不止一籌。但見他長眉濃黑,好似刀裁;狹長的雙目略有點微挑,沉黑的眸子,被濃密似扇的睫毛半掩,看不清神色;鼻直而挺;嘴唇飽滿,含著一抹挑逗般的紅。這九城主美得男女莫辨,偏又不會讓人感覺過分陰柔,而更為奇特的是,他身上帶著一種讓人不自覺想要臣服的威嚴,這種感覺,風雙九從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遇到過。


    九城主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劃過,待停在風雙九臉上的時候,眼中突然添了一分笑意——這女孩兒呆得倒是有幾分趣味。不過他卻並未開口尋問,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幾名婦人,道:“這些都是好人家的女子,你們幾個要好生對待,切不可欺負她們。尤其是蘇容嬤嬤,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那潑辣婦人麵上一凜,俯身答是。


    這時,那名被蘇容嬤嬤弄哭的女孩兒突然撲到九城主腳下,放聲大哭道:“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迴去吧!”九城主眼角一動,看著自己被抓皺的衣擺,臉上厭煩的神色一閃即逝,兩名婦人忙上前拉開那女子。她雙手被控不能動彈,猶自大哭不止,口中隻是亂喊:“你們不如殺了我!我死也不要留在這裏被人糟蹋!讓我死吧!”蘇容兩步上前,點了她的穴道,這才安靜下來。


    九城主撣撣衣袖,麵容罩上一層寒霜,冷冷道:“這一路上過來,時間也是三月有餘了,怎麽倒不見有人尋死!可見並不是真想死的!哭鬧在我永夜城毫無用處。蘇容,她若真心求死,便成全了她!否則,打發到浣洗處,三年不得出來!”說完,也不待蘇容迴答,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眾人噤若寒蟬,連哭都嚇忘了。蘇容冷聲道:“都聽清楚了嗎?還有誰想尋死的?一並站出來,一起死了幹淨!”說著,又用眼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半晌,才又道:“別以為你們是什麽清清白白的大小姐,你們哪一個不是家中被抄,馬上就要送入官妓的?哪一個不是爹娘被害,就要賣入青樓的?哪一個不是侍婢所生,要嫁給糟老頭子做妾的?!我永夜城主宅心仁厚,救你們來這仙境般的地方,你們竟然還要尋死覓活!我看倒是都死了幹淨,省得我一個個地調教你們!”說完,竟頭也不迴的拂袖而去。


    這時,也不知從哪裏來了兩個侍衛裝扮的男子,架起剛剛那個哭著求死的女孩兒,不知往哪裏去了。剩下的人都嚇得臉色發白,動也不敢動一下。被喚做月無雙的溫柔女子,緩緩步至眾人跟前,依舊是春水般的笑容,柔聲道:“姑娘們不必害怕,想必剛剛九城主和蘇姐姐的話大家都聽懂了!各位來此之前,也都是有難處的苦命人,我永夜城雖是強擄了各位來,卻也不是要你們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隻是因為缺乏人手,故此請各位姑娘到此。今後會根據你們的特長,為大家分配共作,誰還有什麽問題,現在都可以問我。”


    等了半晌,終於有一個姑娘小聲問道:“工作都是些什麽工作?有工錢拿嗎?”


    月無雙朝她微微一笑道:“那是當然!我永夜城怎會讓人做白工?不止有工錢,姑娘們的衣食住行都是免費的,我保證不亞於普通人家的小姐!至於工作麽,端看各位有什麽特長了,或是針線上的,或是廚藝上的,或是其它不拘什麽都行。”


    鳳雙九眼珠一轉,起了點搗亂的心思,便揚聲問道:“永夜城既然如此有錢,怎會雇不到幫手,還要擄我們來此?”


    月無雙別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卻依舊微微笑道:“這也是必須要和大家說明的——因永夜城所處特殊,不便隨便帶人進出,各位既然來了,便輕易不能再出去了。不瞞大家,我自從來了城中,也是從未出去過的,至今已逾九年。”說完,神情一肅,繼續道:“城規第1條:未得城主手令,擅自外出者,死!”


    死字落地,又是半晌無聲,月無雙卻又突然換上笑臉,安慰大家道:“各位都是正值妙齡,應當最關心婚配問題,此點無需擔心,等大家都確定共作,登記造冊為我永夜城正式居民之後,便可在城中自行擇偶,尋找如意郎君,我永夜城絕不幹涉!”


    鳳雙九在心中暗暗撇嘴,不屑地想:這一番真是軟硬兼施——既有赤裸裸的恐嚇,又有溫言軟語收買人心。好個永夜城,隨便一個管事婦人都有此種手段,真真是不一般!


    接下來,又有一個婦人站了出來,高聲開口道:“接下來,我就給各位姑娘講一講,來到永夜城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記住城規!第一條就不用說了,剛才無雙妹子已經說過了,想必大家不會忘記。第二條:不得違背城主任何命令!第三條:不準與非正式居民之人透露永夜城情況!第四條:不準私下爭鬥!第五條:不準強搶他人錢財、物品!第六條:不準幹涉他人婚配!第七條:不準納妾!第八條:不準聚眾賭博!第九條:不準私下妄議城主!第十條:遵守永夜城其它律法!”說完,拿出一疊紙,給剩餘九人每人一張。


    鳳雙九低頭一看,紙上寫的正是永夜城城規。待九人都看清楚了之後,那婦人才繼續說:“這十條,是你們以後要時刻記住的,違犯城規,丟了性命,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今晚你們就將城規記熟,明天早晨,自會有人來考較你們。”說完就與月無雙相攜而去,邊走還邊說著些什麽。


    另外一個婦人,很快也帶著她們九人離開了。鳳雙九因為有功夫的原因,耳朵較旁人靈敏許多,隱約聽見些許兩人離去時的話語“怎麽……來了?平時……從來不見,蘇容……活該!”猜了半天,也僅僅猜到最後一句是對九城主訓斥蘇容幸災樂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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