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十幾輛燕州的選秀馬車在一行護衛的護送下漸漸向陳國的皇城雲都出發。


    九詡帶著已經打扮得白白淨淨的小鳳君坐在為首的馬車裏。同行的還有另外幾名望族嫡女。


    “鳳姑娘,你弟弟可真好看。”其中一名叫李婉的姑娘一路上看了小鳳君不下百遍,越看越是覺得移不開眼睛。


    “這不是我弟弟。”九詡想了想,用了個比較貼切的詞,“應該是,童養夫。”


    小鳳君眼裏起了一絲狼狽的霧氣。


    李婉大吃一驚,隨即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同情來,輕輕歎息:“可惜了,他若再大一些,你也不至於就去了那吃人的地方。”


    九詡無所謂地笑笑:“我倒是好奇那地方怎麽吃人。”


    “我姐姐去年當選過。”李婉滿眼哀傷:“一個月不到,宮裏就把她送迴來了。她看起來,比我娘親還要蒼老。問她什麽卻都不肯說。就在前幾日,聽說又要選秀,哭了三天,然後就沒能挺過來。”


    另一個女孩子這時候也插話了,語氣裏都是擔心:“聽說皇上今年都四十六了。就算能得萬般寵愛,又能得幾時呢?我倒寧願嫁個門當戶對的郎君。”


    門外同行的大內特使突然掀開車簾,尖細的公鴨嗓子怒罵:“竟敢妄議聖上,該死!”


    直接一鞭子揮了過來,鞭子在空中一聲脆響,那力道挨到人身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幾個少女嚇得花顏失色,九詡輕輕攔住鞭子,道:“你聽錯了,沒有人議論皇上。”


    “還要狡辯!”大內特使眼神淩厲地看著九詡,聲音帶了殺意。


    九詡輕輕一歎:“真的沒人說,趕路去吧。”


    這一次,聲音似帶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在大內特使耳朵裏翻來覆去地繞,大內特使眼睛茫然了一會兒,然後收了鞭子,恍恍惚惚地趕路去了。


    九詡不動聲色地揚唇,轉身從小鳳君手裏的白玉碟子裏取了一粒花生,塞在嘴裏,自言自語:“這皇帝的鷹犬,爪牙倒是淩厲。”


    小鳳君沒迴,隻是又捏起一粒花生,邀寵般塞進了她的嘴裏。


    陳國雲都。皇宮內。


    被討論著的已經四十六歲的老皇帝此刻正辦了一場禦花園的賞花宴。千姿百媚的各色美人圍著他跳著風情萬種的舞蹈。


    老皇帝獨坐花叢中,取了一壺美酒慢慢品著。


    他的臉很年輕,較之在場的大多數宮廷美人都更年輕一些。膚色帶著玉質般的細膩,不見一絲皺紋,眼神深沉如霧靄,令人捉摸不透。那睫毛卻極長,鼻梁也很挺,好看的唇帶著遊戲人間的味道。


    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齡,便說他隻有二十來歲,也是沒有絲毫違和感的。


    周圍的美人一邊跳舞,一邊癡迷地打量著他們侍奉的君王,恨不能立刻就撲上去。


    然而君王獨坐,卻對美人們沒有投去一個憐惜的眼神,隻是望著杯中美酒,輕笑著問身邊的大總管太監劉順:“你看,朕是不是又將一批美人給生生熬老了?”


    “聖上龍章鳳姿,自然不是她們這等凡俗女子攀得上的。”大總管小心翼翼地迴答。


    君王不語,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容漸消。


    燕州出境的驛站。


    深夜。


    使臣的暫居宅院傳來一聲壓抑的慘叫!


    大內特使倒在血泊裏,雙眼雙手盡失,連舌頭都被割了去,此刻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


    他努力的發出聲音,想叫護衛們過來,然而他空洞的眼眶除了劇痛,隻有寂靜的黑暗。


    “他們聽不見的。”有稚嫩陰冷的孩童聲響起,在他的耳邊猶如死神的呢喃。


    “饒,饒……”他失去舌頭的嘴,隻能努力吐出這一個字。


    “你罵了她,還用眼睛瞪了他,用手拿鞭子碰了她……”孩童的嗓音陰測測地滿是殺機,“這就是代價。”


    “代價”兩個字響起的時候,聲音已經很遠很飄渺,像是過濾了好幾層朦朧的夜色。


    耳邊腳步聲漸消,惡魔的氣息遠去。


    大內特使身體抽搐著,最後慢慢喪失了生機。


    次日,繼續前進的車隊中,氣氛詭異地緊張起來。大內特使遇害,驛臣查案,由隔壁州另外抽派了特使來延續前任的職能。


    “那個太監怎麽就死了呢?”車內有女孩子心驚膽戰地小聲開口。


    小鳳君乖乖地捧著點心在吃。


    九詡定定地看著小鳳君那事不關己的樣子,也輕輕問了句:“誰做的呢?”


    小鳳君認真吃著點心,隻是眼神看向九詡,兩人對視十幾秒後,小鳳君首先垂下了眸子。


    九詡眼神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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