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妼捧著咖啡的手都有些發抖。她深唿吸好一會兒,才重新恢複了笑容:“寧先生,你想怎麽樣?”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寧徊若的咖啡見底了,他認認真真將杯底的咖啡吸掉,好脾氣地重複,“我隻要我家小衍的監護權。”


    “我根本做不到!”楊妼幾乎是要尖叫,聲音顫抖,情緒激動,“小衍就是他的命,我要是敢提出讓他放棄小衍,他一定會甩了我!你不知道那個男人絕情起來多可怕。”


    “和我有什麽關係呢?”寧徊若好整以暇地笑了,“我給你一周時間。”


    “不行,一周太短了,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我做不到,我真沒辦法。”楊妼穩定了一下心神,“誰又能證明你這些都是真的?照片可以合成,視頻和音頻也是可以合成的!”


    少年這次沒和她爭,隻微笑了一下,“一周後,是真是假,我們拭目以待。”


    他站起身,也沒去拿桌子上的文件袋,隻將那支紅色的花隨手撿起來扔進上衣口袋,慢慢地將衛衣帽子扣上,又將寶藍色的耳機掛在耳朵上,準備走人。


    楊妼不甘心地再次問了一句,“你有這麽多東西,真的隻是拿來換監護權?”


    “我隻負責接孩子迴家。”寧徊若大步朝門口走去,聲音淡淡地傳來,“至於收債,那是她的事。”


    楊妼並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是誰。今天這場見麵給她的衝擊力太大,她軟軟地坐在沙發上,覺得全身都在發冷,捧著咖啡的手抖個不停。直到很久之後,孫謀發現不對勁走了進來。


    “孫謀!”她拽住他的袖子,牙齒打顫,“他必須死!他必須死!不然我們都完了!”


    孫謀把包廂門掩上,在包廂各個角落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才看向桌麵那些還沒有收起來的照片。他隨意挑出一張定定地看了幾秒,把文件都收起來,才拍拍楊妼的手:“這事不對勁。”他放低聲音,“我們迴去再說。外麵不安全。”


    楊妼的保姆車在路上飛馳。明明是夏天,她卻覺得徹骨的冷,身上緊緊捂住一件空調毯,臉色有些蒼白。孫謀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們的車沒有再開迴工作室,而是繞了大半個城市,最後來到了孫謀住的小區。


    這是一棟很普通的老小區,住裏麵的多是退休的老人。屬於八卦記者幾乎繞著走的地段。孫謀買下的靠裏麵的一層公寓樓,外麵看著很老舊,然而裏麵裝潢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書房一般大的奢華浴室和寬大舒適的定製款大床更是亮點。


    兩人都仔細做了一番偽裝,才一前一後地進了小區的公寓。楊妼去的時候,孫謀的浴缸裏已經在放水,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上剛剛噴過很惑人的香水,整個房間都充滿舒緩神經的感覺。


    剛一踏入房內,楊妼就縮在了沙發上,有些六神無主。她完全沒有心情欣賞孫謀提前製造出來的情調,有一種烏雲壓頂的緊迫感。孫謀給她倒了一杯熱飲,這才又拿出照片,抽出一張仔仔細細地看著。楊妼眼風掃過來,又氣又惱,“你還有心情欣賞!這個時候再不想想辦法,你就等著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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