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了白『色』睡衣睡褲的高挑女孩走了出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站在那問:“怎麽迴事?警察怎麽來了?”


    劉言猛地迴頭,就像是見了鬼,嚇得魂飛魄散!


    他記憶中的劉言一直獨居,雖然也考慮過現實中未必真如此,但是時間太緊,事情太怪,他還沒有充分思考過,許多事情毫無心理準備。


    雖然理智告訴他自己是泉城劉言,這是有多重證據的,甚至警方也是如此確認的,作為一個醫生要有麵對現實的勇氣和智慧,臨蒙劉言極可能是自己的病態想象。


    但酒精的作用似乎還沒完全祛除,他有些『迷』糊,內心深處還是產生了一定的混淆,有些分不清哪個劉言是真實的。


    或者也可以說,他不確定自己更願意相信哪個是真實的。


    他下意識就開始逃避,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覺,也許醒來後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就像從噩夢中醒來,所有可怕的事情都會消散。


    結果還沒等他睡去,已經有人走出來要粉碎他的『迷』夢。


    這時一個警察在身後笑道:“瞞不住了,你家人起來了,這是你什麽人?叫她來簽收吧。”


    這是我什麽人?劉言盯著女孩,冷汗涔涔而下,沒敢迴頭看警察。


    妻子?女友?該怎麽迴警察的話?!


    完了,要出糗了!


    這時候如果被警察質疑,為什麽連家裏人都不認識怎麽辦?難道直接承認自己失憶、精神出問題?


    這時女孩適應了燈光,放下手睜開了眼,劉言突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一下子認出了她,脫口而出:“肉丁?”


    女孩一愣,立刻麵『露』不悅:“哥,你『亂』叫什麽,不都說好了別再這麽叫!”


    記憶中的丁柔是劉言舅舅的孩子,是他的表妹,比他小四歲,在臨蒙他們兩家很近,就隔兩條街,前幾天還見過麵。


    劉言喜歡把她的名字倒過來念,於是就成了肉丁,何況她的『乳』名本就叫肉肉。


    在臨蒙市她是個學霸,今年參加高考,剛剛被魯山大學醫學院錄取,八月中旬才拿到錄取通知書,舅舅設家宴慶祝,劉言當然有參加,兩兄妹就要成同行了,席間自然言談甚歡。


    當時的她才十八歲,感覺沒有現在高也沒有現在白,因為緊張的高考學習,臉上還有點青春痘,完全不是目前青春靚麗模樣。


    劉言是看著她長大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記憶猶新,可卻和眼前的丁柔對不上。


    現在的她看上去已經二十出頭,已經不是那個有點害羞的大丫頭,搞不好大學都已經畢業了。


    事情實在是太詭異,怎麽一場醉酒後,自己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真實人生,卻能想象出一個極其完整的臨蒙人生,劇情裏不但也有丁柔,而且細節宛然,真實可信!


    剛才他就想過,如果兩個劉言的生活中出現了同樣的親友,那就是徹底荒謬的,臨蒙劉言絕對是他的病態想象。


    徹底完了,自己百分百得了精神病!


    這時另一個警察揶揄道:“劉醫生真了不起,居然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妹妹。”


    他轉而對丁柔笑道:“你哥哥喝多了,在我們所裏睡了幾小時,迴家的路都找不到了,能認出你就不錯了,趕緊過來在處置單上簽個字吧。”


    丁柔皺著眉一臉嫌棄:“不會喝就少逞能,我還以為你早就迴來了。”


    邊說邊走過來,在處置單簽了字。


    劉言伸頭看得清清楚楚,她簽了丁柔兩個字。


    丁柔瞪了他一眼:“看什麽?渾身臭死了!”


    劉言退了兩步。


    警察走了,劉言已經一臉冷汗,覺得手指都是冰冷的。


    丁柔上下打量他:“喝多少啊?居然喝到讓警察送迴來?你這樣還能上班嗎?”


    在他臨蒙人生記憶裏,七夕第二天是周六,醫生周末是輪休的,他這周正好休周六。


    他一把擦了冷汗:“我明天……今天輪休吧?”


    丁柔又皺起了眉頭:“你輪什麽休?喝傻了吧?”


    她一邊迴房間一邊嘟囔:“趕緊洗個澡睡一下吧,天都快亮了。”


    劉言突然叫住她:“我這兩天想迴一趟臨蒙,你想去嗎?”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泉城劉言比臨蒙劉言大四歲,眼前的丁柔明顯也長了四歲,是不是有這種可能,自己之前的確一直在臨蒙,後來搬到了泉城發展,自己隻是失去了後麵四年的記憶而已!


    這麽一來,自己二十二歲前的人生就不是虛構的!


    沒想到丁柔一句話就讓他希望破滅了:“迴臨蒙?你什麽時候去過臨蒙?你去那幹什麽?我沒興趣去那種地方。”


    他不死心:“你沒去過臨蒙?”


    “沒有。”說著她關了門。


    劉言愣愣地站在客廳裏好久,最後腿一軟,一屁股坐在沙發裏。


    看來現實中隻有泉城劉言,表妹就是證據。


    他必須得承認自己有病,這需要極大的勇氣。


    他看過很多小說,見識過許多光怪陸離的故事。


    穿越、重生、係統、異能,通通略知一二。


    一直以來他都當看這種書是一種娛樂,就像是看電視看電影。


    現在卻想拿來解釋人生。


    剛才在路上,有那麽一會他真往這方麵想過,可是通通對不上。


    係統、異能目前沒有發現。


    在他的印象裏,那些得到係統、擁有異能的人腦袋裏都會出現一個界麵,然後有語音提示:“叮,係統綁定,宿主劉言,男,技能空白。”


    雖然作為醫生不喜歡宿主這個詞匯,聽起來像是感染了寄生蟲,但這時候他卻希望腦袋裏叮叮響,隨便來個什麽係統,隻要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就行。


    重生也不太可能,時間沒有錯『亂』迴溯,沒有迴到十年八年前,反而過去了幾小時。


    至於穿越,自己穿自己?算哪門子穿越?


    那等於承認世上有兩個劉言,甚至配備了相同的表妹,然後臨蒙劉言穿泉城劉言,這未免太詭異太兒戲,而且毫無意義!


    這不像穿越,倒像是人格分裂。


    客廳裏有麵鏡子,他走過去站在那看了自己好久。


    鏡子裏也有個劉言,也許這就是他目前處境的象征,鏡子裏外,哪個劉言是真實的?


    他口很渴,倒了兩杯涼水猛灌下去。


    劇烈的心跳漸漸平複,他也慢慢恢複了冷靜。


    他控製住了自己想一走了之的衝動,已經想明白了。


    雖然完全失憶了,但從照片可以看出,自己有完整的生活圈。


    雖然沒有這個劉言的任何生活記憶,但事實證明自己就是他。


    雖然記憶中自己的家在臨蒙,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從兒時開始,點點滴滴的生活瑣事構成了他完整的人生,無比值得珍惜,可那極可能是虛假的,病態的。


    他必須麵對疾病,迴到真實的生活中去,用理『性』戰勝所有病態的衝動。


    他隻能留下來,重新融入生活。


    當然也得盡快前往一次臨蒙,用事實證明真偽,不然一生都放不下。


    他突然想到了父母。


    在臨蒙記憶裏,自己父母雙亡,每個悲傷的細節都讓他肝腸寸斷。


    他鼻子突然有些發酸,現實中父母是否仍健在?


    情感上對父母的依賴,是他今生最大的軟肋。


    應該說是臨蒙劉言最大的軟肋吧。


    他迫切想知道真相。


    鞋已經脫在門口,他躡手躡腳在家裏逛了一圈。


    四室兩廳的房子很大,一間丁柔住,一間看似自己的臥室,還有個書房,最後一間作用不明,似乎都是衣櫥。


    裝修簡潔明快,明顯的現代風,很符合醫生的審美。


    沒有長輩居住的痕跡,難道隻是自己帶著表妹住在這?這是什麽搭配?


    在臨蒙記憶中,表妹小時候對他還不錯,隻要可能就跟著他玩,但上了初中後基本都不搭理他了。


    看來泉城版的這個表妹和自己關係親近多了。


    最後他坐下來又掏出了手機,發現已經自動聯接了房內的wifi。


    這無聲地再一次證明他屬於這裏。


    打開了相冊,繼續往下翻,很快就出現了家人。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舅舅、丁柔、七大姑八大姨……


    和父母的最後一張合影應該是半年前過年時拍的。


    劉言的眼淚有些止不住了。


    在臨蒙的記憶裏,母親在他初中時就因病去世了,這極大地打擊了他,所以後來才立誌學醫。


    結果醫科大學讀了沒多久,父親在兩年前也去世了,這讓劉言一度很懷疑自己命硬,克死了父母。


    可現實中自己的父親、母親依然健在,還是他臨蒙記憶中的模樣,隻是年齡都更大一些,應該快五十了。


    自己的父母都還活著,還活著……


    劉言情緒有些失控,就像昨晚在天台上對著殘月,無聲地痛哭流涕起來。


    雖然臨蒙記憶是虛假的,但是情感是真摯的。


    好不容易才控製住眼淚,想起還有段錄像,於是點了播放。


    視頻居然還加密了,需要驗證指紋才能播放,看來應該很隱私,隻是給自己看的東西。


    不會是那種炮戰自拍吧?


    他這時才想到,如果現實中真有個女友該怎麽辦,一段徹底遺忘的感情,還算存在嗎?


    感情這東西很奇妙,忘了就等於不存在。


    指紋驗證通過。


    和想象大相徑庭,視頻內容相當枯燥乏味。


    這是一段記錄,拍攝很穩很專業,應該用了架子,而且經過了精心的編輯,顯得很用心。


    但是內容卻幹巴巴且難以理解,大多數時間裏畫麵上都隻有自己的手,在一些紙上寫寫畫畫,邊寫邊講解,提到了許多地名、行進路線還有注意事項。


    有些地名十分含糊,甚至不是名稱,而是對景物的描述,比如饅頭一樣的一座山、u型的河灣等等,看似是出去旅遊的規劃記錄,卻又不完全像。


    鏡頭多數時間都對著紙上的內容,又讓人覺得像是在教學。


    一連寫了好幾張紙,每張上麵都畫的密密麻麻。


    視頻的最後他的行為變得怪異。


    他把一支筆豎在桌子上,然後把那一張張紙都串在上麵,像一串風車,展示在鏡頭前。


    劉言指著那一串紙,眼裏閃著狂熱的光,卻什麽也沒說,『露』出怪異的笑。


    這種神情他是熟悉的,像是學生時代的惡作劇之笑。


    劉言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真的和視頻中的目光交流了,嚇得一縮!


    視頻沒有結尾總結,突然開始突然結束。


    劉言看著屏幕不明所以,這個視頻隻是做給自己看的嗎?


    如果不是隻給自己看的,指紋加了密,還有誰能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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