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越來越像從前的安子熙了,之前的這一年多,我總覺得,安子熙變了,變的冰冷,不近人情。可最近,從前的安子熙好像迴來了,他會跟我溫柔的說話,會逗我、哄我,會甜言蜜語,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我卻能看的出來,他在努力改變。”


    “這是好事兒。”


    “是好是壞,誰又能說的清楚呢,”流蘇搖了搖頭:“我現在對他沒有信心,未來的變數太大,我不知道,我敢不敢再次托付真心,萬一這一次再有變故,再讓我經曆一次傷害,我不知道未來的我,還有沒有再敢愛人的有勇氣和能力。”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流蘇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最近,我也在糾結,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我不確定,到底哪一邊是粉身碎骨,哪一邊是天藍海闊,我現在有些判斷不清了,所以,隻能把決定交給時間。”


    “其實,你可以把未來交給你的心,”康榮看著他:“不是我要幫安總說話,我隻是覺得,親眼見過安總這兩個月的狼狽模樣後,我忽然覺得,這世上大概再也沒有另一個你,能夠把他變成這樣了。”


    流蘇抿唇,未語。


    康榮繼續道:“之前,安總問我,愛不愛小箏,我說愛。可他反問我,為什麽陸箏死後,我沒有看出你臉上的悲傷。我說,因為我知道,即便我再悲傷,這世上也不會再有一個小箏出現讓我愛,她若還活著,也不會願意讓我為她悲傷太久,所以,未來,我要帶著小箏的意誌一起活,帶著她一起幸福。


    我以為,我的話可以安慰到安總,可其實並沒有,他依然很痛苦。直到前幾天,你迴來了,安總在辦公室裏跟我說,幸好你迴來了,不然,他一個人是真的熬不下去了,總覺得日子,死一般的寂寞,那個家,空蕩蕩的比地獄還可怕。他說這種煎熬,太痛苦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流蘇的心微微一顫,想到了傍晚的時候他說的話。


    他說:“我是怕……我還沒有來得及綁牢你的心,你就被別人搶走了。”


    “流蘇,其實,一個愛到恐懼的男人,是絕不會再有勇氣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的,那等於在剜自己的心。”


    流蘇恍惚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旁側,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康榮看向對方,起身,跟對方點了點頭:“寧總。”


    流蘇迴神,看向擋住了自己視線的寧灝廉。


    他真是個壯實的漢子呀。


    “康秘書,你好。”


    之前他們打過照麵。


    流蘇對康榮笑了笑:“康秘書,你在隔壁稍微等我一會兒吧。”


    康榮將作為讓給寧灝廉:“寧總請坐吧。”


    他自己走到隔壁不遠的那一桌坐下。


    寧灝廉坐在流蘇對麵:“我是不是晚了?”


    “沒有所謂的早晚,我們本來就沒有約定見麵時間,今天即便你不來,也情有可原。”


    寧灝廉笑了笑:“我答應過要跟你見麵,而且是我主動邀約,就絕對不會食言。”


    “那麽,寧先生也說過,請我出來吃飯,是要把我爺爺的東西給我,東西呢?”


    寧灝廉抿唇一笑,“在給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又迴來了?是對安子熙,還心存留戀嗎?”


    流蘇凝眉:“寧先生對我的事情,似乎知道的很多。”


    “如果你願意聽,我還可以說的更多,我對你的了解,的確比你想象中,多太多了。”


    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要了一杯咖啡,悠然自得的喝了起來。


    流蘇看著眼前這個風姿綽約的男子,凝神聚精會神的響了好半天,最後悶悶的問道:“你不會是我爺爺戰友的孫子活著學生吧?”


    “都不是,不要猜測我是誰了,我也很確定,從前你沒有見過我。”


    “好吧,我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你要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你先迴答我的問題。”


    流蘇揚眉:“在迴答你的問題前,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為什麽要幫歐陽集團?你之前說,如果我有事情找你,你會幫我,不管任何事情,可是呢,你是以什麽立場跟我說的這句話?歐陽集團的合作夥伴?”


    “我要幫的不是歐陽集團,是你。”


    “我?”流蘇驚訝:“你說你幫歐陽集團是在幫我?”


    她搖頭一笑:“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你覺得,你這番話,你自己信嗎?”


    “因為你想離開,也成功的離開了,我會跟歐陽集團聯手,是為了分散安子熙的注意力,讓他把注意力從你身上轉移開來。”


    流蘇盯著他,這個男人的話,有可信度嗎?


    按理說,不太值得相信,可是他的表情卻偏偏那麽的真摯,讓她覺得若不相信他,好像天理不容一般。


    “那你可知道,歐陽若依視我為天敵,你所謂幫我的同時,也是在幫我的死對頭歐陽若依。”


    “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歐陽集團真的翻身,幫他們,不過是個幌子。”


    流蘇驚訝了一下:“什麽意思。”


    “如果我真想幫歐陽集團,不會直到現在為止還一無所獲,憑我的能力,即便救不活歐陽集團,也不至於讓他們公司淪落至此。”


    流蘇望著他,眼神裏的疑惑更多了。


    這樣一個陌生人說會不遺餘力的幫自己,可是,憑什麽呢?


    “現在你可以迴答我的問題了嗎?你為什麽又迴來了?”


    流蘇想了想:“沒有什麽理由。”


    “流蘇,我是認真跟你談的,你現在的答案,可以決定未來我對安子熙的態度。”


    流蘇咬唇:“你到底……”


    “先迴答我的問題,是他找到你,逼你迴來的?還是你自願迴來的?”


    “如果是我自己迴來的如何?如果是他逼的又如何?”


    寧灝廉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流蘇想了想道:“我愛安子熙,很愛他,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就決定跟他迴來了。”


    流蘇不確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更加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設了個圈套。


    畢竟……他的公司,現在跟歐陽集團還有聯係,她早就已經不會根據自己的直覺,去判斷什麽事情了。


    眼見的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對一個陌生人的直覺呢。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願意離開嗎?”


    “你這問題問的有些奇怪,我已經迴來。”


    “我可以送你離開,保你無憂。”


    “你憑的是什麽呢?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在安子熙的眼皮子底下把我送走?寧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無謂的自信就有些讓人無語了。”


    “我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我有這樣的辦法。”


    流蘇側頭,冷聲一笑:“嗬,是嗎?”


    “寧先生,我想,既然你有心約我出來談,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憑什麽要相信你的好意是真的,又憑什麽要相信你真的有這份能力?你也說了,我不認識你,你莫名其妙的跳出來,滿口的為我好,如果你是我,你覺得你自己的話合理嗎?”


    “其實你的問題,我很容易迴答,對你,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手裏有籌碼,可以讓安子熙不敢再阻攔你。”


    “受誰的拖?你的籌碼又是什麽?”


    “這一點,我現在還不方便說,不過你放心,我的籌碼,不光可以壓倒安子熙,還充分的有能力搞垮安氏集團。”


    流蘇這樣一聽,心裏不覺一驚。


    他這麽篤定,真的不像是騙人的。


    可是……那可是堂堂安氏啊,他憑什麽這麽有底氣呢。


    “安家爺爺對我有恩,你最好不要動安氏集團,不然,我們隻可能成為敵人。”


    寧灝廉淡然一笑:“你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這一點你放心,隻要他們不傷害你,我絕不會跟他們魚死網破。”


    流蘇納悶的看著對方,半響後才道:“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寧灝廉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嗬嗬一笑:“你覺得像是嗎?”


    這反問讓她頓覺有些尷尬。


    她嘟嘴:“不像。”


    寧灝廉勾唇,這次倒是沒有應聲。


    流蘇轉移話題道:“該說的都說完了,該問的也都問過了,現在,你可以把我爺爺的東西給我了吧。”


    寧灝廉揚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長的盒子,推到了她的麵前。


    流蘇將盒子打開,看到裏麵放著一支過去那個年代用的老舊的鋼筆。


    她凝眉:“這個就是我爺爺的東西?”


    “是。”


    “我怎麽不記得,我爺爺用過這支鋼筆?”


    “流蘇老將軍用過的東西多了,你總不可能每一樣都記得,不過你放心,我沒有騙你,這的確是他的東西,你收好吧。”


    流蘇將鋼筆拿起,在手中握了握,這是爺爺握過的筆呢。


    寧灝廉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流蘇。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隨時找我,我會24小時為你效勞的。”


    流蘇不覺再次看了他一眼,“你這樣子讓我覺得,你好像欠了我的一樣,其實我們並不認識,所以你沒有必要這樣的。”


    “我說過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你就隨意吧,”流蘇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既然我們該談的都談完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寧灝廉道:“我說要請你吃飯,可你似乎一口也沒吃。”


    流蘇看著他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是友不是敵,那我們就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一起吃飯的機會,今天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


    “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吃飯吧,康秘書會帶我一起離開的。”


    她看向不遠處的康榮,他起身走了過來。


    “夫人,談完了嗎?”


    流蘇點了點頭:“嗯。”


    兩人一起離開了餐廳。


    康榮道:“他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吧。”


    流蘇搖頭:“沒有,他看起來對我沒有什麽惡意。”


    “真是奇怪,我在遠處觀察,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也沒有什麽惡意,可是他看安總的時候,卻是滿臉的敵意。”


    流蘇也很是納悶:“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


    康榮想了半響後道:“夫人,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跟安總有什麽私仇,所以才故意來這樣拉攏你的?”


    流蘇搖頭:“不應該啊,他手裏有我爺爺的鋼筆,按理來說,他該是跟我爺爺有交情的,跟我爺爺有交情的人,怎麽會跟安子熙有私仇呢?”


    這一點,康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了看時間,他道:“夫人,有些事情也找不到答案,要不我先送你迴醫院吧。”


    流蘇點了點頭,上了車後才道:“以後,你別叫我夫人了,怪別扭的,叫我流蘇吧,這樣我聽著舒服。”


    康榮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迴到醫院,安子熙還在輸液。


    見到流蘇,他緊張兮兮的問道:“那個人給了你什麽?”


    “一支我爺爺的鋼筆。”


    “鋼筆?你見過的?”


    流蘇搖頭:“沒有,我爺爺有那麽多東西呢,我不可能每樣看過都記得住啊。”


    安子熙不屑:“那誰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爺爺的。”


    還不等流蘇說什麽,隻聽一旁的康榮道:“對呀,夫人,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有可能,真的就像是我們剛剛分析的那樣,這個寧灝廉是跟安總有什麽私仇,所以故意從你下手對付安總的。”


    康榮這樣一說,流蘇也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剛剛,寧灝廉說過的,他手裏有能夠壓倒安氏的把柄。


    難道真如康秘書分析的那般,他隻是想利用她,扳倒安氏?


    這麽說起來,他跟那個歐陽若依不就是一夥的了?


    天,她的腦袋有些亂了。


    明明看起來很和藹靠譜的人,難道真的是在利用她嗎?


    安子熙見流蘇眉心緊鎖,隨即道:“流蘇,你別擔心,你就站在我背後就好,寧灝廉也好,歐陽集團和歐陽若依也好,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處理的。”


    流蘇聽到他的話,又看向他有些慘白的臉,悶悶的道:“你還是先養好你的身體吧,你自己身體都這樣了,還保護得了我嗎?”


    “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就算是我要死,我也一定會在臨死前,給你織一張大網,把你妥妥的保護起來的。”


    流蘇心裏又是一暖,看吧,她就說安子熙最近暖的,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這可不是聽甜言蜜語的時候。


    “那個男人說,他手裏有籌碼,不光能夠對付你,還能壓倒安氏。”


    安子熙不屑一笑:“就憑他?”


    “安子熙,你別不上心,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那個男人動機不純嗎?其實我也覺得……那個男人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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