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注意到蔣冬河遲遲沒有動作,叫他:“怎麽啦,蔣冬河?”蔣冬河迴過神:“沒怎麽。”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蔣冬河忽然令倪雪的思緒跳轉到一個月以前,蔣冬河深夜打來的那通電話,還有兩人下了一夜的那盤圍棋。那天的蔣冬河像是藏著心事,即使說話語氣是輕鬆的,倪雪還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蔣冬河不開心。倪雪想,那個時候的蔣冬河應該就是現在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落寞,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蔣冬河,你也吃,”倪雪把盤子移到兩個人的中間,輕輕地拍了拍蔣冬河的手背,“蔣冬河,不要不開心。”“沒有。”蔣冬河的聲音很輕,“倪雪,其實我今天特別開心。”--------------------明天休息最近的評論比之前變得好少,嗚嗚,還是期待大家的評論噢=3=!第68章 68 關於灰色運動褲的嚴肅探討蔣冬河說很開心,是實話。他鮮少旅行,與倪雪一起還是第一次。如果算上幾年以前他帶倪雪去晏城附近那個村子,就是第二次。隻要是與對方在一起,兩個人的心情總會比平時更加愉悅。蔣冬河說完,倪雪又盯著蔣冬河看了一會兒,確信蔣冬河應該是真的沒什麽情緒問題,才主動夾起一塊盤子裏的蝦肉,塞進蔣冬河嘴裏。倪雪:“你如果心裏有什麽事情,也可以對我說的。”“真的沒事。別多想,好好吃飯吧。”蔣冬河看著倪雪那雙內勾外翹的圓眼睛,摸了摸倪雪的頭發,“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善解人意?”果然倪雪想也許現在的蔣冬河能做到偶爾說出一句好聽的話,但不出三句就會暴露蔣冬河可惡的本性!吃完飯後,兩個人繼續沿街慢慢地走。中途路過一個小攤,又去買了兩杯西瓜汁。盡管海鮮和燒烤味道還不錯,下肚後其實不太頂飽,喝點飲料就當是溜縫兒。鮮榨西瓜汁清涼爽口,餘味甘甜,但並不人,即使是蔣冬河這種不嗜甜的人,也能接受這種甜度。倪雪喝得更快一些,咬著吸管很快就喝掉了小半杯。熱帶四季如夏,夜晚依舊高溫不退。但這種熱意並不讓人感到厭煩,身上隻是微微出了一層薄汗,剛好是很放鬆很舒適的狀態。不知道是在哪一個瞬間,兩個人的手不約而同地觸碰到另一個人的手,手指相互交纏,又牽在了一起。原來牽手的感覺也會令人上癮。他們在夜晚的海島散步,天空呈現出一種濃鬱的深藍色,沒有月亮,隻點綴著幾顆星星。這會兒剛好是年輕人們開啟夜生活的時間,如果現在就迴到酒店好像有些浪費。但倪雪也不想去酒吧或海灘這種人多的地方,他忽然想到蔣冬河上次說過,每次經曆長途飛行就會感到肩背不舒服,盡管從京市飛到這裏需要六七個小時,仍然屬於短途範疇,不過去按摩放鬆一下好像也不錯。於是,倪雪問蔣冬河:“我們去按摩怎麽樣?”“可以啊。”蔣冬河一向是擅於製定計劃的人,這次卻好像要把順其自然四個字貫徹到底,無論倪雪有什麽提議,他隻需要點頭答應。按摩店不用費盡心思地尋找,街邊走幾步路就會看到一個,倪雪覺得這種東西都是大差不差,能起到最基本的緩解疲勞的作用就好。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店走進去,一進門是一個庭院,被濃密蔥鬱的樹木花草掩映,空氣中也有一股獨特的植物香氣,繼續向裏麵走,推開正門,室內的氣味則是草藥與精油混合的味道,正播放著舒緩的古琴禪樂,裝潢也同樣古色古香,氛圍幽靜,已經令人開始放鬆。倪雪與前台的店員交涉,下單了雙人一小時oil massage套餐,蔣冬河以前沒來過按摩店,大致瀏覽了一下菜單,發現前麵幾項服務還挺正常,到後麵開始出現椰子油按摩、蘆薈凝膠按摩、芳香按摩,在蔣冬河眼裏已經沒有什麽區別,大概是都能把人變得香香的吧。就像國內北方流行的洗浴文化一樣,在沐浴搓洗時加入各種各樣的食材,奶、醋、酒等等,出菜中國人當之無愧。付款完畢後,有另一位服務生將倪雪和蔣冬河領至一個雙人套間中,服務生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對兩人說:“兩位客人先在房間裏更衣,十幾分鍾之後會有技師來敲門。”服務生鞠躬離開,關上了房門。在更衣之前,求知欲旺盛的蔣冬河問倪雪:“精油按摩和不加精油的普通按摩有什麽區別?”“前者會在按摩時用精油在你的身上塗抹開,不會太gan澀,我覺得這樣更舒服一些。”說話間,倪雪已經換上了按摩店提供的寬鬆短褲,並且脫下了身上的上衣。倪雪坐在另一張床上,背對著蔣冬河,所以蔣冬河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漂亮的後背。以前同居時他們換衣服不會避著對方,所以倪雪的後背於蔣冬河而言並不稀奇,可是那會兒蔣冬河沒有別的心思,隻把倪雪當作自己的好兄弟。二十幾歲的倪雪與十幾歲的倪雪有所不同,已經完成了從少年到成年的轉變,覆蓋著一層薄肌的身體線條更加賞心悅目,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一切都恰到好處。十幾分鍾後,門外傳來敲門聲,蔣冬河把門打開,兩位男技師推著小推車走進房間。他們在按摩床上趴好,技師設置了倒計時,而後開始精油按摩服務。技師先與蔣冬河確認了一下力度,蔣冬河說:“其實力道再重一點也可以。”另一張床上的倪雪被問了同樣的問題,卻給出與蔣冬河截然相反的迴答:“……輕一點吧。”……看來怕痛這一點和以前還是一樣的。蔣冬河想。兩個人的臉埋在按摩床的圓洞中,蔣冬河雖然看不見倪雪那一邊的情況,但他可以通過自己這邊經曆的一切來推測倪雪作出的反應。被人按肩膀,倪雪會說痛,情不自禁地悶哼。人的雙手經過yao側,倪雪會說癢,然後輕輕地笑一下,讓人別碰。按摩頭部穴位時倪雪很舒服,不再發出聲音了,隻是全心全意地享受。蔣冬河全程不作聲,思緒卻已經被房間另一側的倪雪占據、被自己腦海中的想象填滿。他忍不住開始想,如果是他來給倪雪做精油按摩,會怎麽樣?有著濃鬱香氣的精油ye體在身體上liu淌,使肌肉得到舒緩,他會向倪雪確認自己的力度,而倪雪也會隨著他的動作作出相應的反應。他們之間無需言語,隻需要手指與肢體的觸碰就可以感知一切。這樣的設想簡直令人頭腦發昏。盡管室內空調溫度偏低,更衣時甚至會覺得有點涼爽,但此時此刻已經被一股纏繞周身的熱意取代。像是一簇狡猾的火苗,靈活地在各處遊走,最終將某個地方徹底點燃。那種感覺令蔣冬河沒有辦法做到忽視,以至於他從未覺得一個小時這麽漫長、焦灼。房間裏一共四個人,兩位技師正在兢兢業業地工作,倪雪看不見他,隻有蔣冬河自己感知著自己的異常。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三十分鍾?還是四十分鍾?計時器終於發出了“叮”一聲響,兩位男技師完成收尾工作,先一步離開房間。蔣冬河注視著另一張床上的倪雪緩緩直起身子,經過剛才的一番推拿,眼前人的膚色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從一開始的雪白無瑕變成了淺淡的粉,尤其是肩頭、手肘,還有搭在床鋪上的指尖。如果一個人的皮膚很白,那麽在上麵留下的痕跡就會顯得更明顯。比如陽光留下的曬痕,受傷留下的疤痕,以及……手指按壓留下的hong痕。倪雪叫他:“蔣冬河?”蔣冬河這才迴神:“嗯?”“你感覺怎麽樣呀?”倪雪問,“都沒有聽到你說話,你該不會是按著按著睡著了吧?”“挺舒服的。”過程中有些心猿意馬,直到現在結束了,蔣冬河才漸漸覺出技師的手法高超,肌肉不再緊繃酸痛,疲憊感也隨之消散,身體仿佛也變得比之前輕盈。蔣冬河換好了原本的衣服,倪雪也拿起自己的衣物穿上。然後倪雪看了蔣冬河一眼,神色似笑非笑。倪雪又說:“蔣冬河。”“怎麽了?”“你今天穿了一條淺灰色的休閑褲。”倪雪勾唇笑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男性最好不要輕易選擇灰色運動褲啊?”還沒等蔣冬河問為什麽,倪雪再次含笑開口。“因為會讓一些東西顯得……非常明顯。”--------------------飽飽們,這篇文3.14完結,這迴是真日更到完結啦還是期待大家的評論噢=3=!最後一段路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第69章 69 考核結束,正式上崗蔣冬河低頭看了一眼。好吧。確實非常明顯……“你平常不是會去健身房和拳館嗎,竟然都沒有聽說過。”倪雪發現蔣冬河的耳尖變得有點泛紅,這樣的蔣冬河簡直太罕見,讓他忍不住接著逗蔣冬河,“看不出來你這麽純情啊。”那股不好意思的感覺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蔣冬河又恢複像往常一樣的鎮定:“這有什麽看不出來的,我一直很純情好不好。”兩人坐在了同一張床上,倪雪微微湊近蔣冬河,反問道:“那這麽說,我是帶壞你的人咯?”倪雪繼續說:“那我應該在高中就把你帶壞,你這種小古板、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同學心中的好班長,如果被人知道其實你在和班裏的男同學早戀,一定特別有趣。”“倪雪,我看你也就隻是嘴上說說。”蔣冬河笑了一下,用一隻手按住倪雪的後腦勺,把兩人的距離進一步拉近,幾乎是額頭相抵,下一秒,兩人嘴唇相觸,但這並不是一個吻倪雪被蔣冬河咬了一口。“怎麽還突然咬人……”蔣冬河當然沒用力,然而倪雪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清晰但短暫的痛感始作俑者正是蔣冬河一左一右兩顆對稱的犬齒。倪雪曾經想過,接吻時會不會被那兩顆尖尖的犬齒咬疼,現在他終於得到了答案。原來真的會痛。雖然按摩店房間沒有監控,但兩個人總不能在這裏做更多的事,他們重新穿戴整齊,離開按摩店,打了一輛出租車迴到酒店。方才的唇瓣觸碰隻是淺嚐輒止,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直到迴到酒店房間內,他們才開始重新接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不是數年前除夕夜的偷偷親吻,也不是兩人離別前的撕咬宣泄,此時此刻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僅僅是視線相撞就會產生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一點一點地靠近對方,唿吸不分你我,如同溺水,隻好從另一個人那裏攫取多餘的氧氣。四片唇瓣相互擠壓,上下牙齒微微分開,而後兩個人的she尖也糾纏到一起,仿佛兩條在深海中交尾的魚。在接吻這方麵,兩人都是生澀的學生,一個空有理論缺乏實踐,一個連理論都所知甚少,但好在他們的學習能力很強,在幾分鍾的探索中逐漸摸索出怎麽讓自己舒服、怎麽讓對方舒服。這一吻結束,倪雪和蔣冬河分開,兩人這才發現房間裏的燈還沒開,顯得他們實在是好心急。這家酒店的房間不采用插卡取電,蔣冬河用手摸到燈的開關,一束燈光在兩人頭頂上方亮起,借著這份光亮,一切都無處遁形,他們再次打量彼此的臉,發現對方也與自己一樣,唿吸不勻,臉頰染上情/動時才會浮現的潮紅,嘴唇也是濕潤的,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像是瓷器表麵施的釉。蔣冬河身上還是那條灰色運動褲,這迴他沒再低頭看,而是直接問倪雪:“你看一下,現在是不是更明顯了?”反正親也親了,一個人厚顏無恥地耍流氓,另一人索性見招拆招。“我幫你一下吧。”倪雪那雙貓兒似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狡黠,他手指觸碰到蔣冬河灰色運動褲的褲帶,“別把我們純情小男孩給憋壞了。”……倪雪隻是用手,沒搞太多花樣,畢竟他自己給自己紓解無非也是這一套方法。做完這件事,倪雪去洗掉手上沾的東西,蔣冬河則是換上了睡褲,起身給自己和倪雪倒了兩杯水。蔣冬河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喉結上下一滾。杯子重新被放迴茶幾上,玻璃和玻璃相互磕碰,聲音清脆。蔣冬河看著倪雪,開口道:“倪雪,我確實有件事想過要對你說。本來準備找個更合適的時機,但後來一想,既然都發生了,也無所謂什麽時候說了。”倪雪:“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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