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兵荒馬亂的一晚,蔣冬河感到異常疲憊,但是看著倪雪認真的神色,蔣冬河沒有拒絕他。一隻手還插著針頭,動彈不得,蔣冬河隻好張開僅剩的一條胳膊,說:“行啊,抱吧。”倪雪慢慢地湊過去,抱住蔣冬河,他的動作小心翼翼,還要留意著不要碰到吊瓶。無論怎麽看,這兩人的姿勢都很奇怪,但倪雪並不在意,輕輕將自己的腦袋抵在蔣冬河的肩頸,心緒在這一刻才徹底平靜下來。因為蔣冬河在他身邊,所以倪雪才會感到安心。--------------------寶寶……你們是兩個寶寶……本文將在本周五(12.29)入v,當天會掉落六千字的更新,這個冬天我因為寫雪雪和蔣哥的故事感到開心,每次更新之後看大家的評論就是加倍開心~總之感謝支持!現在更新好像還是不會在書架提示,追更的朋友可以關注我的作者專欄,魚塘會風雨無阻地提示更新!還是期待大家的評論噢=3=第23章 23 他喜歡蔣冬河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沉默許久,蔣冬河漸漸感覺到,被倪雪靠著的那塊衣物布料變得有些濕潤。蔣冬河頓了頓,低聲問:“還在哭?”倪雪迴答得很快:“我哪有在一直哭!”好吧。蔣冬河換了種問法:“又哭了?”倪雪:“……”倒是也沒說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就是鼻子一酸、沒控製住……”蔣冬河聽見耳邊輕微的啜泣聲,他拍了拍倪雪的後背,不知道怎樣才能止住倪雪的眼淚,隻好開玩笑道:“倪雪,你哭起來實在太醜了。”“胡說,我才不醜,”這簡直涉及到原則性問題,倪雪當即反駁,隨後才意識到不對,兩人還抱在一塊呢,蔣冬河怎麽看得到他哭起來什麽樣,“你又看不見……”蔣冬河又說:“倪雪,你哭得我腦仁疼。”那陣輕微的啜泣聲竟立刻停止,倪雪從蔣冬河的肩膀抬起頭,神情有點像一隻懵懂的毛絨絨的小動物。他像是把蔣冬河這句話當了真,再次確認:“真的嗎?”蔣冬河故作嚴肅:“真的。”倪雪便不再哭了:“那你還疼嗎?”“……噗嗤,”蔣冬河笑了一聲,拿倪雪沒辦法,“好了,不疼了,起來吧。”兩人分開,蔣冬河扯過被子蓋好,慢慢地仰麵躺在了床上。倪雪還是坐在蔣冬河旁邊,用一隻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像在發呆。見倪雪這樣,蔣冬河本來想讓倪雪迴家去休息,但他轉念一想,經曆了今晚這種事,現在迴家也未必安全。今天能竄出這麽個人突然行兇,誰敢確保對方沒有後手?蔣冬河:“一直在這坐著累不累?你帶身份證了嗎,需不需要在附近找個賓館休息一下?”再怎麽說,住賓館也要比醫院裏好受。倪雪搖頭:“我就在這兒,我哪也不去。反正就一晚上而已,沒關係。”……還挺黏人。蔣冬河想。“你睡吧,一會兒護士來拔針我再叫你。”倪雪說。既然倪雪執意留在醫院,蔣冬河也不再說什麽。蔣冬河閉上眼睛,盡管沒法立刻入睡,閉會兒眼睛就當養神。恍惚間,蔣冬河似乎聽見倪雪低聲說:“蔣冬河,對不起。”這不是倪雪今晚第一次說對不起。連倪雪自己也說不清,他到底在對不起什麽,從高一到現在,他對不起蔣冬河的事實在太多,樁樁件件,又豈是這三個字能講得明白的。但如果說出來,心裏就會好受一點。蔣冬河當倪雪還在因今晚的事情過意不去,“都說了沒怪你。我這人從小就皮實,挨一下也就挨了,你這細皮嫩肉的,留疤了怎麽辦啊。”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蔣冬河看見倪雪這張小白臉就嫌煩,但是要真看見這張臉上掛了彩,蔣冬河又覺得不合適。他設想了一下,如果今晚那人真的拿啤酒瓶子砸了倪雪的頭,讓倪雪的臉這麽淌血,那他可能會更煩躁。“況且你也算是救過我一次,讓我沒被職高那些小混混堵,我替你挨這一下,就當我們扯平了。”倪雪忽然開口:“蔣冬河,我會盡快找到新工作的。”“嗯。”蔣冬河重新合上雙眼,“找到新工作之後好好幹,別太任性。”大約過去了兩個小時,剛才那位護士走過來,拔掉了蔣冬河手背上的針,又在上麵貼好膠布。在護士來之前,蔣冬河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被護士這番動作驚醒,他睜眼,發現倪雪還維持著之前手托頭的姿勢。他開口問道:“倪雪,你不困嗎?”“還好。”就是手有點麻。倪雪換了隻手繼續撐。以前上課的時候,倪雪就喜歡用手撐著腦袋聽老師講課,以防自己太困,直接栽倒在課桌上。一般撐個十幾分鍾,手就會又酸又麻,然後倪雪就換手,兩隻手輪換著用,一下課發現手上臉上全被硌出了紅色的印子。直到大學,這個習慣也沒改過來。或許是因為發燒,頭也是真的很痛,那股疲倦的感覺又一次席卷蔣冬河的整個身體。很快,蔣冬河又重新沉沉睡去。倪雪一直沒有睡意,這一整晚,他的心情簡直是一團亂麻。他閑著沒事做,看著蔣冬河垂在被子外的那隻手,索性把自己的手也伸過去,同蔣冬河的手比量了一下。任誰都能一眼看出,蔣冬河的手是一雙純男性的手,充滿了力量感和安全感,大小和倪雪的手差不多,手指很長,骨節比倪雪的稍稍粗一點,膚色比倪雪更深,指甲修剪得又短又整齊,指腹有薄薄的一層繭。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倪雪還捏了捏蔣冬河的手指。蔣冬河的食指無意識地動了一下,像是對倪雪的迴應。倪雪笑了,心裏卻很酸。他玩心驟起,又抬起手,碰了碰蔣冬河的頭發。以往都是蔣冬河摸倪雪的頭發,胡亂地一揉,把倪雪揉得吱哇亂叫。這還是倪雪第一次摸老虎尾巴。蔣冬河發質很硬,再加上蔣冬河總是把頭發理得很短,甚至有點紮手。聽說頭發硬的人脾氣也大,這點倒是跟蔣冬河挺符合的。視線落在蔣冬河的眉眼上,倪雪發現這人不僅醒著的時候兇巴巴,就連睡著了都比別人顯得更加淩厲。但是……蔣冬河其實也很溫柔。蔣冬河的一切,從來隻會體現在行動上,默默地付出許多。這一晚很長,在醫院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中,倪雪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今,能為他做到這份上的人,恐怕也隻有蔣冬河了。蔣冬河收留他,蔣冬河為他聯係兼職,蔣冬河替他擋酒瓶……馮博承跟他玩得不錯,是看中他曾經的家境;周延主動接近他,是圖謀不軌,想與他發展肉體關係;而現在,他能和趙樂幾人打成一片,也是基於趙樂提出的拍視頻的請求。無論他風光還是落魄,隻有蔣冬河不圖他什麽。蔣冬河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哪怕跟倪雪隻是室友,還在地鐵上吵了一架,蔣冬河也會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倪雪想,其實他早該明白的。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確信,一直以來,被他故意忽視的、以“討厭”為借口遮遮掩掩的,分明是內心深處對蔣冬河的欣賞,還有……喜歡。他終於可以確信,他喜歡蔣冬河。--------------------其實是兩隻毛絨絨的小動物深夜貼貼雖然開竅了,但談上戀愛還要從長計議還是期待大家的評論噢=3=!第24章 24 不吃軟飯第二天,蔣冬河睜開眼睛,就見到倪雪趴在床邊,用一種趴在課桌上的姿勢,還在熟睡,但睡得並不踏實。半張臉埋在兩條胳膊裏,眉毛微微蹙起,後背上蓋著蔣冬河的外套。像一隻正在冬眠的小動物。蔣冬河伸出手,撥了一下倪雪垂在額前的發絲,還是熟悉的柔軟觸感。蔣冬河沒忍住,又揉了揉倪雪頭頂的頭發,怕把倪雪弄醒,動作很輕。不過倪雪還是醒了。倪雪其實沒睡多久,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小時他睡覺本來就挑環境,再加上想明白了一件大事,進一步延緩了睡意,就這一小時裏,中間還穿插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噩夢,一睜眼隻感覺腦袋鈍痛,肩頸也不舒服。他揉了揉眼睛,一開口,嗓音簡直嘶啞得不能聽:“幾點了?”蔣冬河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看了一眼:“七點。”“……還挺早。”“畢竟是在醫院麽,睡不好。”醫院裏,蔣冬河給自己的傷口換了藥、重新纏上紗布,做完這些,他還測了一下自己的體溫,38.2度,比昨晚還要高,看來那一針也沒起到什麽作用。兩人走出醫院,找了個早餐攤子,在門口坐下。這個時間的城市已經完全蘇醒,各家早餐攤的老板都在忙前忙後,街上人行色匆匆。等餐期間,倪雪注意到附近有人在賣烤紅薯,以前冬天在明雅門口也總有人賣,倪雪還沒吃過,又盯著多看了一會兒。蔣冬河循著倪雪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鍋裏飄出的白色熱氣,隔著好幾米仿佛也聞得到香味兒。他問倪雪:“要不要買一個?”“嗯?好啊。”於是,蔣冬河起身,去買了一個烤紅薯。他迴到兩人的桌前,把烤紅薯掰成兩半,其中一份遞給倪雪。剛出鍋的烤紅薯有些燙手,已經烤得流出了蜜汁,一口咬下去,軟糯香甜。倪雪睜大眼睛:“好甜啊。”“你第一次吃嗎?”“……嗯。”倪雪又拿勺子舀了一口橘紅色的還在冒熱氣的紅薯,“之前以為很多東西自己會不喜歡,現在發現其實是一種偏見。”說完,倪雪才意識到這句話竟一語雙關。畢竟,他以前也以為自己不喜歡蔣冬河。上初中的時候,倪雪發現自己對女生沒有感覺,身邊那些男生也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趣,他一直以為這個秘密被他隱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周延看了出來。然而,“認清自己的性向”,跟“認清喜歡的人具體是誰”,依然有很大的區別。對倪雪來說,發現自己喜歡上以前的死對頭,是件有點難接受,但又沒那麽難接受的事。他們吃到一半,倪雪的手機打進來一個電話。倪雪接起,對方是昨天的警察,蔣冬河隻能聽見模糊的說話聲,聽不清具體的談話內容。談話很簡短,幾分鍾就結束了。蔣冬河問倪雪什麽情況,倪雪的麵色變得有些凝重。“昨晚那人叫唐傑,不是京市本地人,最近幾年才來這邊打拚,他有個姑姑在晏城,是……是桓亞那次事故的受害人。”蔣冬河也皺起眉:“所以,唐傑是想報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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