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華營帳中就鹿國皇帝失蹤,趁著她們示弱,要不要趁此追擊一事吵得難舍難分,不可開交的時候,營帳外忽然有人求見。


    然後她們就看到原本沉默以對用一身赫赫戰功坐上主座的沉嵐帝卿開了口:“這次的事情到此結束,三日後進行規整,班師迴朝。”


    “將軍,這……”一聽到這話,原本主戰黨急了,可是不等她說什麽在看到沉嵐陰沉下來的麵色時頓然緊了嘴巴,不再出聲。


    “是!”最終歸於妥協,整個營帳中再沒有什麽反對的聲音。


    她們怎麽忘了能夠以男兒身份衝擊到邊境如今赫赫有名大將風範的南華帝卿,並且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決策某些政策的沉嵐怎麽可能會做無用功。


    當她們在聽到鹿國皇帝已經安然無恙的迴到鹿國境地後,心道果然如此!緊繃的心鬆懈,看向沉嵐帝卿的目光更加敬畏。隻是裏麵摻雜了些不知名的歎息。


    不知是為自己竟然比不上一個男子而崩潰還是因為沉嵐能力出眾而感歎。


    而身為鹿國·真·皇帝·易萌萌·貓的白貓現在正一欄愜意的窩在美人懷中不可自拔。對於傳到耳邊的鹿國皇帝已經迴到了她們國家境內的消息也隻是把眼睛掀開半條縫,又在身上不斷撫摸的手上而闔上,毫無在意。甚至小唿嚕聲打的更重。


    對此,一直處於糾結狀態的略略略:【宿主,你難道真的不在乎嗎?那個人可是你的假身份啊!】


    ‘有什麽好在乎的,難道說你給的東西有瑕疵?’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清看不透的意味,仔細聽聞,還能夠察覺到這些言語下的不在意。


    被質疑能力的略略略覺得自己被戳到痛腳,炸毛:【宿主,我給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瑕疵,就算你有瑕疵我的東西也不可能有瑕疵。】


    質疑它出手的東西就是質疑它的能力,質疑它的能力就是質疑它的身份,質疑她的身份就是質疑它的存在,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忍。所以這幾天的什麽焦灼,什麽糾結,什麽勞資煩擾在這一瞬間統統都見鬼去吧。它要懟死這傻缺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宿主。


    略略略此刻的氣勢給外雄赳赳氣昂昂。


    瞄了一眼跟河豚沒什麽兩樣的略略略,易萌萌眼眸格外平淡,隻是說出來的話依舊讓人氣的想要一拳k.o她。


    ‘既然這樣有什麽好擔憂的,你閑的吃魚嗎?’


    【宿主,我是想讓你明白人心不可測,就算有時候你真的能夠用某些東西徹底掌控她,可是一旦這種東西遠遠夠不上她想要的,或者說是在觸碰到權利後,你所謂的那些東西的挾製力度根本就阻擋不了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告訴自己要忍住,忍住,想起這宿主最後可能的歸屬就忍不住可憐,從而讓自己忍住的略略略瞬間變了麵色,和藹的如同一個祥和老婆婆。


    ‘我知道啊,不過話說你什麽時候去管人機關係還有人心測定這方麵的事情了?’略微疑惑的聲音比剛才多了一個情緒,讓原本板正如同僵屍的人慢慢有了精神氣。


    可是這本該正常的語氣在略略略聽到後刹那變了臉色。


    這宿主不會是有什麽懷疑吧!


    又過了一遍自己剛才出口的話,略略略把自己心中的忐忑壓下去。


    打著馬虎。


    【嗬嗬,宿主你說什麽呢?我就是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相信那個人,畢竟人心不可測。這還是你交給我的。】說著說著,本來想扯開易萌萌關注方麵的略略略覺得自己越發委屈,小小的黑眼珠中似乎又流光閃現,可憐極了。


    ‘就算野心再大也無妨,隻要有足夠的籌碼就行。可怕的是這人連野心都沒有啊!’像是平平淡淡,又如同若有所指。


    這一句聽得略略略心驚肉跳,隻得嗬嗬以對。看到易萌萌的關注度從自己身上離開,立馬鬆了口氣,再也不敢去大著膽子查探易萌萌的心思去了。


    它沒有想到自家宿主這幾年不僅僅是心腸變硬了,就連城府也漸漸深不可測,當初的一張白紙完全沒了蹤影。


    心機有點梗塞。


    這感覺就好似原本一張白的無暇的紙張放在你麵前,你對它不屑一顧,甚至還嫌棄她太過單調,甚至時常欺負這白紙;可是這張白紙卻在你不知道的時刻驟然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甚至上麵還用各種色彩畫出了一幅抽象派的畫,而這幅畫你根本就看不明白是什麽。


    別說欺負了,就連下手都無處可下。


    好似當初的你對我愛答不理,如今的我讓你看不透摸不著,如霧如煙。


    可是此刻深思中的略略略卻沒發現自己被糾結幾天的消極狀態在這種沉思中悄然消失,甚至誌趣比以前更甚。


    見到略略略陡然改變的狀態,易萌萌沒有在說什麽,隻是眼睛中閃過一絲放鬆。


    猛然消沉還真是讓人不習慣,現在看來,還是嘰嘰喳喳最適合這東西。


    不過,想起略略略說的話題,易萌萌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曆經幾年朝堂塵淵的她怎麽可能沒想到這裏,若是這人野心在可控範圍內自然無妨;可若是超出,就別怪她當初布下的暗棋了。


    說班師迴朝是班師迴朝,可是有些事前準備依舊逃脫不了。


    看著對麵狐狸眼的女子,沉嵐輕輕的摩挲著手邊的皮毛,麵上帶著同樣的笑意,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唐將軍這般孤身前來真是讓沉某好生佩服。”


    “過獎過獎。”推攘兩下,唐眠就說起正事。把壓在手下的信紙往對麵男子身前一推。


    “沉嵐將軍還記得當初和我們陛下定下的約定嗎?那日您說身上沒有印章,所以隻能向講究一下,現在我們陛下已經將她的印章印在了上麵,您看……”


    順著唐眠的話往身前的紙張上一看,上麵赫然是兩個通紅的印記,想要端起手側茶杯的沉嵐忽然覺得自己嘴巴更幹了。眼眸更加幽深。


    他沒想到這鹿國皇帝真的能夠迴去,若說原本還有點懷疑,可現在看到這份合約,所有的一切都不言而喻。


    看來當時傳過來的消息是真的了。


    最終押了一口清茶,抬眸時又是一片平靜,看著對麵的女子,突然展顏一笑。


    “唐將軍還請稍等片刻,等本將取來印章後自會履行條約。”


    對麵的女子聽到這種迴應,像是鬆了一口氣般:“聽到您這般說,我就放心了。真是怕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務呢!”


    說著還似模似樣擦了擦額角。


    沉嵐看著那沒有絲毫液體的額頭被衣袖拂過,臉上的笑意更甚。


    好似對“老娘原本根本就不相信你這帝卿說的什麽條約能成”這種言外之意沒有一絲的不滿。


    可是當唐眠看到這抹笑是,背上陡然一寒,瞬間對對麵的男子也露出了一個笑,傻笑。


    看著沉嵐對身邊的侍從吩咐,對上沉嵐掃過來的目光,唐眠立馬呲起大白牙笑得像個傻大個,用此以對。


    沉嵐對上對麵女子傻乎乎的笑,簡直沒臉看。自己的對手竟然是這樣的人,他真懷疑這人是怎麽坐上一軍之領的位置!白虧了這狐狸眼。


    見到沉嵐的目光離開,唐眠鬆了口氣,繼續等待著條約的簽訂。


    良久後,看著手中已經印上另一枚印章痕跡的紙張,唐眠心一鬆,擺脫沉嵐要相送的姿態,驅馬帶著身後的一隊人馬離開。


    看著前麵漸行漸遠的人馬,立在城門上的男子目光幽深不可測。


    “將軍,真的就這樣放她們離開嗎?”後麵的副將看著快要成為小黑點的人馬,經曆過邊境風寒的麵龐上閃過不甘。


    “南華需要休養了!”留下一句輕輕淡淡的話,被烈風吹的鼓鼓作響的披風在主人的轉身下擺了一個大花,隨著主人的腳步從高處慢慢落到的實地。


    副將見到沉嵐已經下樓梯,心間有再多的不甘也慢慢減輕,最終壓下心思跟了上去。


    *


    ‘話說這變成貓的日子還要多久啊?’


    聽到類似牢騷的話,這幾天奮戰與要如何讓這傻缺宿主好看的略略略掀起眼皮,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笑,類似霸總的那種。


    【宿主,三個月內就不要想了。】起碼現在它還沒有做好決定,究竟要不要讓自家宿主身體裏那唯一剩下來的泯消失。


    ‘唉~真是太久了!’


    略略略:去他媽的深不可測!去他媽的大佬級別的皇帝,卻他馬的狗宿主!


    你有本事說這話,有本事從大寶兒腿上下來啊?


    有本事說這話,有本事別一天偷偷摸摸跟個孫子似的舔兩口再舔兩口人家啊!


    有本事說這話,有本事別舔完人之後被人扔下來,更有本事被被扔下來之後舔著一張大餅臉去喵喵喵求原諒賣萌撒嬌啊?


    有本事說這話,有本事別樂不思蜀在這承受大寶兒愛的撫摸啊!龜孫!!!


    越想越氣的略略略惡狠狠的盯著易萌萌良久,最終冷哼一聲高傲轉過自己昂貴的頭顱不再理會這讓它連續幾天心機梗塞的狗宿主!


    對於此,正在歡快一邊接受如玉手指投喂的小糕點一邊享受身上被擼的美好生活的易萌萌毫不在乎。


    繼續說道。


    ‘略略略啊,我有點想乖湘兒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易萌萌言語中那絲細微的喪氣和思念,不僅轉過頭更是背過身的略略略抖抖耳朵,沒有說話。


    可是思緒卻飄到了萬裏之外。


    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迴憶的白貓,咽下嘴巴裏的最後一口糕點,在如玉手指捏著散發香氣移過來的時候慢慢轉開貓頭。


    像是抗拒。


    已經放下心,小白不是迴光返照的君青雉看到這一幕,清秀的眉頭漸漸鼓起,眼中閃過疑惑。


    “怎的了?”


    突然被捏住下巴半強製轉過頭的貓,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在徹底麵向君青雉時就已經恢複了正常。


    然而這種假正經的正常在另一隻手停下動作反而朝著自己身體的另一個地方探去時徹底崩塌。


    摸著鼓囊囊的小肚子,君青雉眼中閃過了然。


    “原來是吃撐了啊!”說著,就把窩成一團的白貓翻滾過來,手上覆蓋上去,摸著肚子順時針打轉。


    突然被抹了一把並且讓人幫忙消食的易萌萌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有什麽憂愁了,畢竟現在大寶兒給的歡喜太幸福了。


    可是一想到她小可憐湘兒現在一個人在宮裏孤苦無依,那股子歡喜就慢慢被消散了下去。


    “喵喵喵……”大寶兒,你還記得我們的那個小孩嗎?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說著,君青雉手上的力度更加輕微。


    “喵喵喵……”不是,很舒服。壓住想要離開的手,易萌萌繼續說著。


    我們的那個孩子我保下來了,很可愛,她現在快三歲了。很聰明!我想念她了。


    “好好好,不離開,乖~”見到白貓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君青雉輕笑道。


    “喵喵喵……”她長得和你很像,當然也和我很像,是我們倆的結合體,嗯,光撿著優點張的那種。


    “這種力度總可以了吧。”又聽到一陣軟乎乎的貓叫聲,君青雉歎了一口氣,繼續輕手揉著。


    “喵喵喵……”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好像讓我們一家團聚啊!


    喵嗚完最後一聲,易萌萌便闔上了雙眸。她怕下一秒眼中就會抑製不住的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她知道自己現在有點不正常,就算大寶兒不知道她們孩子的事情她還是想說出來,就算她現在是個貓,大寶兒根本聽不出來她說的是什麽,可依舊想按照自己的心說出來。


    她隻是、想告訴他,他們的孩子孩子。


    隻是這種秘事有些時候根本無從出口,也隻有是隻貓的時候才能大著膽子說出心裏所有的話。


    而非就此躲避過去。


    有些時候,當一個動物好像也不錯,起碼以前不能言語的話全都能出口,即使這人不懂!


    想著想著,易萌萌便在肚子上柔和的力度下慢慢陷入沉眠,帶著不可言說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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