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位披頭散發的老者急匆匆地趕來,很顯然,從他的神色上,能夠看出他的情緒是很是激動的。


    顯然是有一些事情,將其觸動,而將其促動的,便是那個獄卒帶給他的消息——真心蠱。


    吳棠是一名藥師,同時也是一名養蠱的愛好者,忠於養蠱。


    在吳棠看來,蠱蟲都非常的奇異與可愛。


    對於養蠱,吳棠有著極為濃烈的興趣,在他看來,蠱蟲是非常有趣的一種生物,因為陽穀人的技藝,養育出來的蠱蟲也是各自不相同的。


    也是如此,才讓他越發的喜歡養蠱。


    所以,在他聽到那獄卒說有真心蠱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他原以為是那周曉在欺騙他。


    可當他聽到那獄卒以自己的身份來說的時候,便是相信了。


    因為,一個獄卒,是不可能,更不敢欺騙他的。


    “在哪裏?”


    吳棠興奮地說道。


    他看向周曉,便是看到他手中有一隻真心蠱,頓時就被吸引了目光,因為那一隻真心蠱與他自己煉製的真心蠱是大為不同的。


    他自己的煉製的真心蠱雖然與周曉手中的真心蠱相似,可也是有著巨大的差距,他自己養的真心蠱,比不上周曉手中的真心蠱。


    “誰的?哪裏來的?”吳棠立刻道。


    他迫不及待,很是心急。


    “老夫的。”在楚奕身邊的老者微笑著開口。


    吳棠聞言,便是看向老者,眼神有些驚訝,以及打量地看著他。


    從老者的神態之中,他看到的是無盡的平淡,似乎那老者很是深沉。


    如此,也是讓他頗為驚訝的。


    斟酌許久之後,他便是開口,道:“這位前輩,這真心蠱,是您親自煉製的?”


    “嗯。”老者頷首,“小玩意兒,不過,我已經將那一隻給這小子了,倘若你也要,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吳棠聞言,頓時眼神興奮地看著老者,“前輩不是戲弄我?”


    “並非戲弄。”老者微笑,“老夫還不至於騙你,不過,你們得放了我和我弟子,畢竟我們隻是路過幽州,就被稀裏糊塗抓住,實在是有些倒黴。”


    吳棠聞言,便是側頭,看向周曉與閻肅。


    “你們兩個,過來。”


    吳棠走到另一邊,周曉與閻肅也是一起。


    “怎麽迴事?”


    對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並不清楚,所以是需要詢問兩人,搞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在這種時候,自然是要弄清楚的,畢竟,他不可能隨意就答應那老者,萬一是騙子,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


    周曉便是將來龍去脈講清楚。


    “這樣啊。”吳棠頷首,“我覺得那位前輩沒有問題。”


    這是吳棠自己的判斷。


    “那就放了吧。”周曉笑著。


    “說放了就放了?”閻肅沉聲。


    “能養出這種東西的,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周曉嘿嘿道。


    閻肅沉默,這麽說的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他覺得也不能夠如此就放了,要有規矩,更何況,萬一這真心蠱是他無意間得到的呢?


    “我讓他教我如何養出這樣的真心蠱,便是可以確信。”吳棠道。


    此言一出,周曉與閻肅便是認同。


    “前輩,我們可以放了你,不過,需要得一些確認。”周曉道。


    “倘若合理,我會配合。”老者頷首。


    “前輩,這真心蠱的養育之法,能否交給我?”吳棠道。


    此時此刻,吳棠的內心很是激動。


    對於養蠱,他很是熱愛,並非是為了什麽其他的目的,而是純粹的喜歡。


    至於用在何處,他往往是不會去想的。


    “可以。”老者頷首,“你與我到一邊去,我親自教授給你。”


    吳棠頷首。


    片刻之後,吳棠神色興奮地走迴來,眼中盡是滿足,他從老者那兒收獲的很多,不僅僅是真心蠱。


    還有關於養蠱的其他知識,也是如此,他對於老者的敬仰也是高山仰止一般。


    “前輩沒有任何問題。”吳棠道。


    於是,楚奕與老者便是這樣被釋放。


    “兩位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我的府上住下,雖然不大,但也足以。”吳棠向老者發出邀請。


    “可以。”老者頷首,並不拒絕。


    楚奕則是覺得驚訝,按道理而言,他們不是應該去東荒麽?


    不過,老者又這樣的安排,他也不介意,反正老者這麽說,他也是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至少不會坑害他。


    如此,對於楚奕而言,便是足夠。


    於是兩人便是跟著吳棠離去,吳棠很是興奮,微微在前,為老者引導,也是對楚奕展現出親和力。


    吳棠雖然步入中年,也是披頭散發,可實際上他是一個頗為好看的男子。


    監牢廣場之內,周曉看向那剩下的兩個男子,道:“那麽……現在你們是如實招來,還是……去死?”


    “又或許,你們可以嚐試下這真心蠱,很不錯的。”周曉拖著手中的真心蠱,展示給那兩人看。


    那兩個中年人皆是神色驚恐地看著那真心蠱,心中萬分的驚慌。


    在這種時候,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恐怖。


    砰!


    其中一個中年人立刻下跪,道:“兩位公子,那件事情,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被逼無奈?”周曉沉聲,“如此說來,你們背後還有人?”


    “是是是!我如實招來,還請兩位放我倆兄弟一命!”那人道。


    “可以。”


    聽聞此言,那中年人立刻就將其中的詭異說出來,以及他們背後的存在。


    不過,他們實際上也不清楚,他們背後的存在是誰。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周曉開口,毫不猶豫地一掌轟在那人的天靈蓋上,頓時將其拍得頭骨碎裂。


    另一個中年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震驚與驚恐,道:“你騙人!”


    “騙人?”周曉卻是笑著搖頭,道:“我剛才可是答應的放你們一命,記得他的話麽?”


    此言一出,那人頓時怔住,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麵。


    他迴憶剛才自己弟弟的話,頓時懊惱不已,驚慌之中,竟然是被這樣的話給坑了。


    “你又怎知曉,他不是要你死呢?”周曉嘿嘿笑著,轉頭看向獄卒,“帶他迴去關押著,留你一命,可不意味著要放了你。”


    ……


    吳棠的宅子說是不大,其實很大。


    在幽州州府,他也是上賓,所以,待遇也是頗為豐厚的,說是不大,其實也就是客氣的話語。


    至少,比起楚奕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大很多。


    不過,楚奕並沒有更多的想法,對於他而言,這裏也就是一個尋常的居住之地,無非就是大了一些。


    楚奕對於這些,沒有更多的要求。


    更何況,他也不會領情。


    吳棠很是鄭重,親自先安排了住處,然後便是為他們弄接風宴,更是親自下廚,這一點,倒是讓楚奕很意外。


    “我年幼的時候,是一個廚子,即便是後來有所成就,可對於做菜,也是記得清清楚楚。”吳棠解釋,“每一個月,我都會親自動手至少一次。”


    楚奕聞言,也是頷首,道:“前輩好雅興。”


    “雅興?在其他人看來,這可是髒活。”吳棠道。


    “民以食為天,這可不是什麽髒活。”楚奕笑著,“覺得這是髒活的,是傻子。”


    “你這年輕人倒是有趣,什麽都敢說。”吳棠道。


    “還行吧。”楚奕嘿嘿道。


    對於楚奕而言,有些事情,並非是他能夠考慮的。


    蒼穹之下,任何人都是那樣子的。


    即便是楚奕,也並不喜歡某些存在。


    對於楚奕而言,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倒是一個不錯的人,似乎也很和藹。


    對於這種和氣的人,楚奕是非常覺得不錯的。


    畢竟,在這武道盛世,其實和氣的人,很少。


    大多數時候,大家的心中都是有著一股氣,隻是沒有展現出來。


    可這中年男子吳棠,卻是真的和氣。


    大約也是如此,老者才會答應他,或許也是想要順手,幫他一把。


    當然,對於楚奕而言,這些都不在意。


    老者做事什麽,若是與他無關,他都不會太在意。


    在吳棠府上的幾天,老者也是頗為心好地給對方一些指導與建議,讓其收益很多,而楚奕則是得到了一些新的武技。


    對於這些意外的收獲,楚奕自己也是沒有想到。


    之後,兩人便是離開了。


    畢竟,楚奕還是有些正事的,而老者也很想早一點讓楚奕抵達東荒,得到一些曆練。


    將楚奕送到東荒以後,他就能夠離去,清閑很長時間。


    至於楚奕能夠成長到什麽地步,則是需要時間去驗證的。


    在之後的跋山涉水的旅途,楚奕被老者要求加上一些負重,楚奕對此沒有意見。


    不過,當他真正地承受之後,便是發現老者的要求是有多麽的沉重,盡管負重是一雙鞋子,以及一件胸甲。


    縱然它們的質量很好,可是對於楚奕而言,那兩樣東西,也是極為沉重的。


    一開始的時候,楚奕很是不適應。


    直到後來,他也是慢慢地適應了。


    畢竟,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麽的有趣。


    修煉本就是如此,應該是沉重的,而非是有趣的。


    這世間更多的是平淡與苦楚,而非快樂與輕鬆。


    黑暗之中,或許我們記得,又或許,還有一些人,並不記得。


    真正的人族都是鬧著玩的,又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對於楚奕而言他的想法就很純粹,變得足夠的強大。


    然後……


    當然是要等到他足夠強大的時候,才會有然後。


    否則,任何事情都是一場空談。


    對於他而言,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在這個武道盛世,頗為值得注意的,就是修為,除此之外,便是能夠輔助武道修為的手段。


    楚奕的天賦其實不差,根骨雖然是有一些問題,可實際上,也是能夠趕上來。


    或許,他的根骨不是很好,但也絕對不差,隻是因為一些小時候不注意,導致的小問題而已。


    如今的楚奕,不過是十五歲,能夠做到很多的改變。


    對於楚奕而言,自己的這一具身軀很年輕,便是最為雄厚的資本。


    無論就如何,悟道修煉,最為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身軀,唯有身軀在,才有一切的基礎。


    否則,除非是有改天換地的智慧,都是毫無用處的。


    砰!


    楚奕從天而降,一腳踏在一隻巨大的兇獸頭頂,直接將其頭骨踩踏得崩裂,縱然如此,其中的內核未被傷害。


    那兇獸發出極為猛烈的怒吼聲,非常強勢地將楚奕給甩開,然後,楚奕又衝上去。


    那兇獸見此,亦是頂著崩裂的頭骨,繼續與楚奕戰鬥,廝殺!


    在這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它若是放棄,就會被眼前的人類斬殺,任何生靈都有求生的欲望!


    然而,楚奕的修為與它是不相上下的,可是,相比之下,這兇獸卻是比起楚奕要笨拙許多。


    在這如此情況之下,楚奕就能夠欺負它,讓其頗為難受地承受著傷害,卻是很少能夠給楚奕造成足夠的傷害。


    更何況,它不知道為什麽,就算是全力一擊,卻像是碰到極為堅硬的東西,將它的力量給反震迴來!


    一番你來我往的廝殺之後,那巨大的兇獸不甘心地死後,倒塌在血泊之中,嗚咽著,生機逐漸消散。


    然後楚奕將那兇獸解剖,這是老者讓他做的事情,每一次擊殺一隻兇獸,他都必須將其解剖,以理解其中的構造。


    不同的兇獸,他們的內部構造是不同的,即便是如此,有些地方,卻還是頗為相似的。


    這是老者讓楚奕累積一些經驗,避免以後遇到更為強大的兇獸,不知曉其弱點。


    唯有知己知彼,才能夠盡可能地處在優勢一方,所以,這是他對於楚奕的曆練要求之一。


    這也是為了楚奕好。


    對於這樣的要求,楚奕並未拒絕,到底是有沒有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無論如何,更何況,老者是不會欺騙他的。


    那些被楚奕解剖的兇獸,都離不開一種情況,就是被楚奕與老者當做食物吃掉,兇獸的肉,很多都是大補之物。


    對於武者的修煉,很是有好處的,這也是眾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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