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楚奕向母親劉曦告別。


    當劉曦得知楚奕將要離去,雖然心中是有準備,可不曾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縱然楚奕已經成年,可在她的眼中,楚奕仍舊是一個孩子。


    對於楚奕去處,以及楚奕的一些想法,劉曦是想要詢問的。


    可思前想後,她隻是向楚奕詢問了他將要去哪裏。


    楚奕也不隱瞞,老者不曾說隱瞞,他就沒有必要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給劉曦聽,除此之外,亦是將那一枚玉鐲交給劉曦,亦是囑咐劉曦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殊不知,對於劉曦而言,她更為擔心的是楚奕的安全。


    藏書院的老者是什麽來曆,楚奕都不清楚,可卻要這樣跟著他走,未免有些魯莽。


    縱然如此,劉曦也沒有直接這麽說出來,而是旁擊側敲,讓楚奕明白她的擔憂。


    楚奕輕易理會到自己母親的意思,便是將自己與那老者相處的一些細節,以及他自己對於老者的判斷說來,讓劉曦安心。


    當楚奕說完之後,劉曦雖然是相信不少,可那藏書院的老者,她不曾見過,便是說要與那老者見麵。


    楚奕之後便是向那老者說了這件事。


    老者欣然同意,道:“兒行千裏母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一番交談之後,楚奕的母親劉曦也是選擇相信老者。


    一個月之後,短暫的相處,楚奕便是從楚家離去,離去的時候,他身上帶著的也就一些盤纏,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劉曦送別他們,一直送出禹州之外,迴去之時,已然是淚滿衣襟。


    遠處,楚奕看著劉曦迴去的背影,微微歎息一聲。


    “怎麽,後悔了?”


    老者在楚奕的旁邊笑著。


    “沒有。”楚奕神色平靜,“走吧,前輩,我可不認識路。”


    老者嘿嘿一笑,便是也不多言走在楚奕的前方,為楚奕帶路。


    半個月之後,楚奕與老者便是進入距離禹州最近的一州,在此期間,楚奕對於武技的修煉亦是無比地認真。


    他如今的體魄算不得堅實,甚至在同齡人之中,還處於中下的水平。


    也是如此,楚奕便是更加認真地,以修煉的武技的時候,讓自己能夠將體魄不斷地提升。


    這一切,老者也都是看在眼裏,也是會為楚奕指導。


    楚奕也很清楚,即便是自己有前世的經驗,可在這個世界,與之前的世界是大為不同的,他的有些經驗或許有用,可在武道之中,他需要重新摸索,若是有老者這樣的前輩來領路,他能夠少走很多的彎路。


    縱然如此,老者也其實驚歎於楚奕的天賦。


    楚奕對於武技的領悟是很快,這就意味著他不僅僅是擁有著非凡的記憶力,也是擁有妖孽般的領悟能力。


    在如此情況下,老者對於楚奕的教導,也是引導性的,很多時候,他甚至隻需要隨意的一點提示,就能夠讓楚奕領會其中的意味。


    不得說,楚奕對於事物的領悟能力,是他所見過的,最為變態的。


    在老者的心中,楚奕的成就會很高,當然,這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楚奕能夠保持如今的勢頭,並且不遭遇意外。


    可在這時間,最為不少的,就是意外。


    老者見過很多的少年天驕,有的人天資聰穎,可原本能夠有更大的作為,卻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武道修行。


    又或者,是中道就丟了自己的性命。


    老者很想要看到楚奕能夠走到什麽地步,當然,對於老者而言,有些事情,他也不會強求。


    倘若楚奕注定沒有成為驚才豔豔之輩的命,他也會放棄。


    當然,讓他放棄,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楚奕才剛起步,對於楚奕的表現,他是很滿意的。


    多少的天驕因為自視甚高,然後就變得怠惰,最終,他們什麽也不是,泯然眾人,毫無出眾。


    老者對於自己教導弟子則是頗為有自信的,所以,他想要看看,楚奕這樣幾乎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領悟,是否能夠走到他所期望的那種地步。


    至於草蛇武魂?


    對於老者而言,草蛇武魂並非是什麽需要注意的,對於武魂的研究,他也是做過很多的。


    最後,他也是得出過一個很真實的結論,那就是武魂所能夠影響的,並非是一個人武道的頂峰境界。


    無論是什麽武魂,倘若到極致,都是能夠進階的。


    即便是草蛇武魂,也是能夠蛻變,隻要機緣足夠。


    老者自身就是一個例子,當然,他的武魂並非是楚奕那種低端的草蛇武魂,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境界。


    當然,也不一定。


    隻是對於老者而言,他也很清楚,倘若往日的自己,任何一件事改變在自己身上,那麽如今的他不會是他。


    所以,他才不會去假設以前什麽的。


    “你的體質有些弱。”


    幽州,一處尋常的餐館之內,老者看著楚奕大吃大喝,他自己則是隨意地喝著小酒,悠悠說道。


    “我知曉。”楚奕道。


    “既然知曉,就要改變。”老者道,“等我們出了這幽州,有一座山脈,那些大山之中,有足夠的資源,可以讓你獵取。”


    楚奕咽下口中的東西,道:“獵取?”


    老者頷首。


    “自然是獵取,不然你覺得,我會直接給你麽?”老者道,“我可不是給你傭人的。”


    “這……我也不曾認為。”楚奕道,“可前輩你也應該說明白一些。”


    “就是讓你去獵殺兇獸,用你自己的手獲取你所需要的東西。”老者道,“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名單,上麵有你需要的東西,用於藥浴。”


    楚奕聞言,道:“那麽……獵殺的那些兇獸,大概是什麽實力?”


    這一點,楚奕必須問清楚,因為那些兇獸的實力,很大程度上,是決定了他的未來的。


    畢竟,若是那些兇獸的實力過於強大,他是不可能抗衡的,那就是在送死。


    老者聞言,道:“廢話什麽,老夫當然是不會害你的,給你的藥浴材料單子,自然也是最為適合你的。”


    楚奕聞言,便是放心下來。


    “你說你,都還沒有見到那些兇獸,就慫了。”老者嗤笑。


    楚奕嘿嘿一笑,不做過多的解釋。


    餐館之外,忽然響起無數鐵蹄落地之聲,伴隨著塵煙漫天而來的,是一群身穿黝黑色甲胄之人。


    他們渾身都縈繞著肅殺的氣息,讓人見著就忍不住退避三舍。


    在路人的退避與矚目之下,那些人殺氣騰騰地走入楚奕與老者所在的餐館之內,一個個皆是神色冷漠。


    為首的那人更是眼神冰冷,像是萬年寒冰,令人心悸。


    “我等是幽州府親衛,奉命秦大人之命追捕賊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那些身穿甲胄之人的身上,連楚奕也不例外。


    唯有老者很是隨意,依舊是淡然地喝著自己的小酒,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那些人到來一般。


    楚奕知曉,他是將那些人完全忽略。


    見此,楚奕便是放鬆下來,畢竟,他們可沒有惹事,可不相信那些人會對他們找麻煩。


    即便是找麻煩,有老者在這裏,他也覺得問題不大。


    “將你們的入境手書擺出來!”為首的幽州府親衛沉聲道。


    楚奕聞言,便是看向老者,道:“前輩,入境手書。”


    “慌什麽。”老者笑著,“還沒有到我們呢。”


    似乎也是聽到楚奕與老者的談話,那為首的甲胄青年向他們走來,氣勢洶洶,像是從九幽之中走出的厲鬼一般。


    “手書。”


    楚奕見此,不禁嘴角抽了一下,可真是夠晦氣的。


    “年輕人急什麽。”老者淡淡道,也是取出兩份入境手書,“沒有問題吧?”


    誰知甲胄青年看了一眼,便是立刻道:“抓住他們!”


    楚奕頓時一臉懵逼,被扣住了才迴過神,道:“咋迴事兒?”


    老者搖搖頭,他也是不明白。


    “老夫可以確信,咱們沒有犯事兒,別擔心。”老者道。


    “閉嘴!”


    扣住老者的侍衛冷聲怒喝,讓老者微微皺眉。


    “年輕人火氣可真大。”老者低語。


    “在嘀嘀咕咕,老子把你丟去喂魚!”


    楚奕隻覺得這人好是霸道。


    “可我們不曾犯事兒啊。”楚奕心中思索。


    就在這時候,那為首的人再一次出現,這一次,他從後院扣押來兩個中年人,看模樣,似乎是餐館裏的幫手。


    “全都帶走,入境手書都收起來!”


    在一幫甲胄之人的扣押之下,楚奕與老者,還有另外兩個中年男子皆是被帶去了幽州的監牢之中。


    “進去!”


    楚奕很是不明不白,自己這麽出來一趟,就被半路給抓住了。


    他看向身邊的老者,道:“現在怎辦?”


    “等唄,咱們也得守規矩。”老者道。


    “守規矩?”楚奕扯了扯嘴角,“我很守規矩,可他們不守規矩,就這麽抓進來,沒有一點兒解釋的機會?”


    “有些地方就是這樣。”老者悠悠道,“習慣一點。”


    “看來您老是很有經驗。”楚奕見老者不慌張,他更是不慌張了,一屁股坐在老者的對麵,靠著監牢的牆麵。


    “有人在幽州犯事兒,不守規矩,所以會被追殺,我們是嫌疑人,所以也就被帶進來,對麵的兩個,不也是如此麽?”老者道。


    “不聞不問,就將咱們丟在這兒?”楚奕道,“也太不講道理了。”


    “是有些不講道理。”老者頷首,“可或許他們的規矩是這樣。”


    楚奕聞言,便是皺眉,道:“可我的規矩不是這樣啊。”


    “你的規矩?”老者聞言,頓時哈哈一笑,“你個小子有什麽規矩,就算是有,你覺得別人會遵從你的規矩麽?禮數和規矩能定下來,你覺得是要幾句話麽?”


    楚奕沉默,他知曉,禮數和規矩能夠定下來,是因為提出者是那一群武帝,所以他們的話,會被人在意與遵循。


    可是楚奕的規矩,他的想法,以他如今籍籍無名,且修為低微的處境,又有誰會相信他呢?


    誰也不會相信!


    雖然很殘酷,可這就是事實。


    處在弱者的地位,注定是要看別人的臉色,否則,是不可能作為一點兒的想法的。


    “我的規矩不值得,前輩的呢?”楚奕問道。


    “我可沒有什麽規矩。”老者道,“別急,慢慢等吧,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離開,一身清白,怕什麽呢?”


    “一身清白,不就怕一身汙穢的麽?”楚奕反駁。


    老者眨了眨,差點沒有蹦起來給楚奕兩下,這小子還真是夠拆台的,不過他也僅僅是瞪了楚奕一眼,就不再多說什麽,而是閉上眼,進入冥想狀態,任由楚奕怎麽叫,他都不理會。


    見此,楚奕也是無奈歎息,隻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有些差。


    監牢的光線環境很黑暗,除此之外,周圍甚至還有滴落水的聲音,亦是有陰暗角落下,老鼠的吱吱聲。


    在他們周圍的那些監牢之內,也是有其他的人被關押。


    在更深處,還關押著有人,隱隱約約,楚奕能夠聽到極為細微,卻帶著沉重韻律的唿吸聲從更深處傳來。


    楚奕甚至覺得,在更深處,這一座監牢之內,或許是關押著一尊怪物。


    當然,這也是他胡亂猜測而已,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有的毛病,喜歡多想一些,也就會導致出現一些怪異的想法。


    當然,楚奕並不厭惡自己的這種想法,在楚奕自己看來,這樣的想法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他能夠通過這樣的想法,讓自己的思維變得活躍起來,而非是僵持。


    一個人活著,靈性很重要,而靈性很大程度上,與想象力是有關聯的,關聯想象力,更是有必要。


    所謂的靈性就是推測與現實的結合,楚奕覺得自己要保持自己的靈性,就一定要時常讓自己大腦處在輕鬆活躍,卻又冷靜的狀態。


    如此一來,他才能夠保持這樣的一種奇異狀態,對於他而言,這樣的狀態是非常有好處的,能夠幫助他領會一些東西,以及……防範一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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