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幽族之中,已然是一片死寂,頹垣斷壁。


    “這樣的幽族,已經不是幽族了,你不會恨我?”蘇墨側頭看向幽蘿,“說到底,幽族也是你的氏族,這樣子,你不會覺得不甘心?”


    幽蘿聞言,思索了好一會兒,將自己的內心情緒梳理,然後朝著蘇墨款款一笑,道:“師尊,幽族待我,不過是工具一般,我生於幽族,是天命使然,可我並不認為,我欠他們什麽,所以,我並不覺得可惜,更不壞對師尊有恨意。”


    頓了頓,幽蘿深吸一口氣,笑著道:“剛才,幽蘿的確是有些悵然,可轉念一想,一切沒有那麽的麻煩,幽族與我,沒有什麽恩義。”


    蘇墨聞言,微微頷首。


    對於幽蘿的話,他並不認同,不過,他也不會責備幽蘿什麽的。


    在蘇墨看來,幽蘿與幽族之間的矛盾,積累很深,也就導致,即便是他出手將幽族滅掉,幽蘿也沒有任何的怨念。


    甚至,她現在還可能會覺得歡喜。


    即便是不是如此,她也頂多是惆悵。


    盡管幽族對於幽蘿沒有太大的恩義,可實際上,在蘇墨看來,幽族對於幽蘿,還是有些庇護的恩義。


    當然,這種庇護的恩義,到底能夠算作什麽程度,也不是他所知曉的。


    既然幽蘿並不感念幽族的庇護,蘇墨更就沒有必要在意那些,畢竟,是他將幽族給滅掉的。


    此時此刻,在幽族之中,隻剩下那些元老之外的人物,他們都畏懼蘇墨,並不敢與蘇墨為敵。


    畢竟,那些元老都不能在蘇墨的手上走過幾個迴合,更何況是他們。


    “這樣一來,聯姻,也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幽蘿笑了笑。


    幽蘿此時此刻,有些幸災樂禍的心理。


    “師尊,以後我就跟著你了!”幽蘿眨了眨眼,眸光清澈地看著蘇墨。


    “隨你。”蘇墨沉默。


    “那……師尊您接下來去哪裏?”幽蘿詢問道。


    “大羅星域,地圖給我一份。”蘇墨開口道。


    幽蘿聞言,立刻就將一副大羅星域的地圖遞給蘇墨。


    當然,並不包括遙遠的荒蕪區域。


    蘇墨將大羅星域的地圖縱覽。


    “給我說一下,主宰大羅星域的氏族,有哪些?”蘇墨道。


    幽蘿聞言,神色疑惑地看著蘇墨,道:“師尊您問這個做什麽?”


    幽蘿很是不解。


    “不做什麽。”蘇墨輕語,“以後你便是知曉了。”


    “現在呢?現在咱們去哪裏?”幽蘿興致衝衝地問道,她想要看遍星空,跟著蘇墨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畢竟,蘇墨如此強大。


    蘇墨沒有開口,離開了幽族的領地,當然,跟著他的,自然是有幽蘿。


    事到如今,蘇墨也是不介意帶上幽蘿。


    而後,蘇墨在一處靈氣枯竭的山巒之中落腳,搭建最為簡單的竹屋,親自動手,將竹屋搭建好。


    “師尊,少了一間屋!”幽蘿說道。


    “你要住,自己搭建便是,又並非什麽難事。”蘇墨道。


    幽蘿聞言,頓時撅了撅嘴唇,然後眼睛一亮,道:“師尊,那我與你同枕共眠吧!”


    “你可以試試。”蘇墨沒有看向幽蘿,隻是平靜地說著。


    幽蘿聞言,也是無奈,知曉蘇墨一定不會讓她那麽做的。


    於是,她也是在蘇墨的身邊,搭建了起了竹屋,就挨著蘇墨的竹屋,甚至是在蘇墨的竹屋上,開了一扇門,方便進入。


    她也是大著膽子才做出那樣地舉動,若非是如此,她必然是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師尊,你是要做隱修士麽?”幽蘿不解地問道。


    “讓我靜一靜,想一想自己接下來的路。”蘇墨盤坐在竹屋之外,看著花開花落,看著枯木煥發生機,看著野草抽芽,整個人處在一種寧靜的氛圍之中。


    幽蘿有些不解,心中一驚,道:“師尊,您要做什麽?什麽接下來的路?接下來,您要去什麽地方麽?”


    竹屋前,蘇墨心神寧靜,思索著自己的路,心中空明,隻餘下對道的思考。


    蘇墨所看見的景色,已經不僅僅是眼前的景色了,他的腦海之中,浮現的是往昔的事跡,點點滴滴,不斷地在他的心頭劃過。


    對於蘇墨而言,很多事情,都是難以忘懷的,遺憾的,圓滿的事情,有很多。


    到後來,有些悠遠的記憶淡然了,猶如塵煙一般,緩緩地消散在蘇墨的心間,照亮著以往的一切。


    似乎依稀有人在耳邊唿喚著他的名字,讓他頗為觸動。


    所有的一切,都歸於黑暗潮汐之中,他征戰在虛空之中的那一幕,從過去開始,斷開在這裏。


    在蘇墨的身邊,幽蘿目光很是好奇,她很是想要知道,蘇墨在做什麽。


    許久之後,蘇墨睜開眼,輕歎一聲,平靜的目光之中,浮現波瀾起伏。


    這一幕,是讓幽蘿覺得很意外的。


    在此之前,蘇墨根本就是木頭一般,不為任何事情所動,可現在,蘇墨卻是歎息一聲,這是她所想不到的。


    不過,幽蘿很樂意看到這樣的一幕,至少,證明蘇墨並非是一個木頭,他也是有著讓他感到惆悵的過去。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麽?”蘇墨看向幽蘿。


    “您是師尊,我自然是看著您。”幽蘿露出笑容。


    蘇墨搖了搖頭,道:“你也應該想想你的事情,別隻看著我。”


    幽蘿聞言,頓時就陷入沉默之中,然後微微頷首。


    她覺得蘇墨有理。


    在接下來的時間,蘇墨漫步在山間,早出晚歸,他看著山間的一切景物,在體會它們的輪迴與命運。


    他看到了被雷擊的枯木逢春,分明已經死寂許久,卻是又有新的枝丫生長出來。


    在這裏,蘇墨駐足良久,很是淡然地看著遠處的一切。


    他感受到一種生機勃勃,劫後餘生的力量,讓他有些共鳴的感覺。


    蘇墨站在這裏很長時間都不曾動一下,接連很久,他好像是一尊石頭,完全石化,如一尊塑像。


    在這裏,有飛鳥走過,有野獸行徑,然而,它們都不曾理會蘇墨,似乎僅僅是將蘇墨當做普通的樹木一般,根本就不在意。


    直到一個月之後,蘇墨才緩緩迴過神,探索自己的身體,,觀摩途徑,走向下一個目標。


    這個時候,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命的氣息,很是活躍。


    在他的體內,有一種枯木逢春的力量,仿佛孕育著新生,在血肉與魂魄之中,有符文流動,滋生著新的力量。


    蘇墨的肌體很是晶瑩,整個人猶如玉石一般通透而純淨,精氣彌漫,讓遠處偷偷看著他的幽蘿驚訝不已。


    “師尊他,這是在做什麽?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而且,怎麽我感覺師尊的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氣息。”幽蘿驚訝,她甚至有一種想要咬蘇墨一口的想法。


    “那是在做什麽?”幽蘿不明白,那到底是在做什麽。


    “師尊的身上,是在發生著什麽變化麽?”幽蘿心中很是好奇。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打擾到師尊,那就可能是很不妙的。”幽蘿不禁是有些擔憂,“不過,以師尊的實力,他應該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幽蘿一想到蘇墨的強大實力,瞬間又放心下來,不再說擔憂。


    畢竟,若是蘇墨都沒有辦法,更何況是她呢?


    既然蘇墨這麽做,就意味著,他是有所防範的。


    “應該沒有什麽能夠打斷師尊。”幽蘿心道,逐漸對蘇墨越發自信。


    幽蘿在遠處默默地看著,等待著蘇墨的蘇醒。


    她看到一隻孤獨的野獸在蘇墨的麵前倒下,並非是蘇墨所殺,而是它自己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年老體衰,抗不過歲月的侵襲,閉上了眼睛。


    不久之後,蘇墨站起身,默然俯視著那一隻野獸,死亡的氣息在彌漫,它的屍體已經是逐漸冰冷,留下一片寂靜。


    “沒有來世,沒有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在終點了結。”


    蘇墨走遠,而後停下來,坐在一處高處,看著山川與平原。


    遠處有禿鷲飛來,降落在那野獸的屍體上,開始吞噬它的血肉,頓時變得鮮血淋淋,很快就隻剩下了殘骸。


    “盡頭了。”


    蘇墨走向下一個地方,有黑暗的土壤,是一處肥沃的土地,黑色的沙粒散發著有些冰冷的氣息,但也是有生命在其中生長著。


    螞蟻,蚯蚓,植株。


    蘇墨迴首,看向野獸的屍體,有些生命的氣息,在蔓延。


    他微微一愣,然後,他又無奈地歎息,有所明悟。


    當夕陽落下,燦爛的夕陽染紅了雲霞,沉浸在大漠之中,一條大河不經意之間,奔流不息。


    有一種壯闊,雄渾與蒼茫的感覺。


    蘇墨一人遠行,不過,卻是並沒有使用靈力,而是與曾經弱小時一般,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走著,領略著沿途的風光,他不緊不慢,很是淡然。


    他體會到擁擠,體會到孤寂與冰冷。


    蘇墨看到了很多,一切的一切,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聯係,可是,蘇墨很清楚,他在尋常的,一定就在那些風景之間。


    “到底,是什麽?”


    沉澱與積累,是必備的。


    然後,就會在某一個時間爆發,實現飛躍與升華。


    這是蘇墨的理解。


    看到了許多的景象之後,蘇墨又折返,那些枯萎的東西,越發的枯萎。


    不過,還有些的,比較殘酷的。


    枯木上,有枝丫越發旺盛,那是新生,不過,也並非是原本的新生。


    凋零的部分,已經凋零了,新生的,並非是原本的,所以,這並非是重生。


    蘇墨也看到了野獸的枯骨與殘骸,有腐蝕的蟲子在哪裏生長,生機勃勃。


    除此之外,還有植物生長起來。


    “死去的,就是已經死去的,不過,卻是滋養出另一種生物。”蘇墨心中低語,“果然,還是不存在輪迴,或者說,並非是那種輪迴。”


    輪迴……並不是一個圈。


    時間或許是有輪迴的,不過,輪迴並非是一個如曾經大多數存在所想象的那樣,如通轉圈的輪迴。


    所謂的輪迴,絕非是生命的不斷往複,而是一種延續與傳遞。


    消散的東西,最終是不會真正的輪迴的,不過,他們也並非就真的消失了。


    “不會消失,會輪迴,輪迴在不同之地。”蘇墨低語。


    “我的道,我的法,我的印記,在我的體內不斷轉生輪迴,不曾消散。”蘇墨眼睛越發明亮,他抓到了一些要點。


    在蘇墨的眼中一切仿佛都化成了輪迴。


    或許,他迴到竹屋,也是一種輪迴。


    某一日,蘇墨迴到竹屋,在幽蘿好奇的注視之中,他緩緩地坐下來,渾身晶瑩,隱約之間,有一種大道將要出現,爆發的感覺。


    他神色莊嚴,體內有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在彌漫。


    在蘇墨的周圍,有符文不斷地浮現,那些符文,很是玄乎,讓幽蘿覺得很是恐怖。


    轟!


    就在這一日,幽蘿感受到了一種磅礴的威壓,像是一位蓋世的強者出世,掙脫了封印,散發出達到波動,讓人驚悚。


    “師尊是要變得更強大了麽?”幽蘿心中震驚,“超越聖王,超越聖王之上的存在?”


    幽蘿的心中充斥著對蘇墨的震驚。


    聖王,已經非常頂尖的存在,而蘇墨比聖王更強大,而現在,他更是要突破!


    幽蘿神色凝重,認真地看著蘇墨。


    同時,她也是留意著周圍的一切,害怕有什麽來叨擾蘇墨。


    在蘇墨的周圍,有一種很是恐怖的景象,日月星辰全部浮現,在蘇墨的周圍沉浮,混沌氤氳繚繞,有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在不斷地蔓延,生長!


    看到這些,幽蘿不禁唿吸急促起來,緊張地看著那一切。


    幽蘿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威嚴與勢力,她看到那些日月星辰進入蘇墨的身體,起伏不斷,化為光點,帶著神秘的氣息。


    最終,蘇墨睜開雙眼,無數的星辰從蘇墨的體內噴湧而出,而後,在蘇墨的周圍星辰毀滅,星河斷裂。


    在蘇墨的周圍,一切都在瘋狂地震動,仿佛是陷入毀滅!


    幽蘿看著那一幕幕,眼睛很是明亮,閃爍著希冀與期待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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