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搖盅人也是看到蘇墨剛才出手時的氣勢磅礴,那種無可阻擋的氣勢,讓他們覺得很是不妙。


    尤其是,這還僅僅是蘇墨一人所為,而此刻,蘇墨身邊還有兩人。


    若是那兩人也出手,又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眾人心中猶豫不決。


    在這時候,蘇墨開口,道:“行了,你們也隻是替人辦事,我也不為難你們,畢竟,我也不是什麽大惡人。”


    “將你們的驚玉坊真正的主事人叫出來。”蘇墨道,“讓他來跟我說話。”


    聽到這話,那些搖盅人心中有些恍然,察覺到蘇墨的目的就是來找驚玉坊的主事人,而非是與他們這些人對峙。


    而這也就意味著,蘇墨之前的話,是很隨意的。


    很隨意,也就意味著蘇墨並非是真的要激怒他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一想到這裏,那些賭狗心中更是難以遏製痛楚,他們縱然是對蘇墨感到憤怒,可終究也是什麽也做不了。


    他們隻能憤恨地看蘇墨一眼,然後灰溜溜地離去,如同夾著尾巴的喪家之犬,非常地狼狽。


    “閣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正當那些驚玉坊的人想要去找驚玉坊的主事人之時,一名手持折扇,渾身書卷氣息的青年男子踏入驚玉坊的主殿。


    那些驚玉坊的人看到青年男子紛紛臉色大變,向那青年男子躬身行禮。


    “恭迎坊主。”


    青年男子微微頷首,沒有在意那些人,而是看向蘇墨等人,眼底有些凝重之色。


    “鄙人便是這驚玉坊的坊主,鍾玉。”青年男子收起折扇,向蘇墨幾人微微作揖,“幾位找鍾某,勞煩大駕,必然是有要事相商,不若借一步說話。”


    蘇墨微笑著頷首。


    “我為幾位帶路。”鍾玉轉身向殿堂之外走去。


    蘇墨等人相視一眼,然後立刻跟上。


    在鍾玉的帶領下,蘇墨等人來到一處偏殿之中,這一處偏殿顯得很是空蕩。


    “幾位找我鍾某,實在是讓鍾某不勝榮幸啊。”鍾玉輕笑著。


    “哦?”蘇墨饒有興趣地看著鍾玉,“你說說?”


    “幾位將征龍滅殺,自然是強者,強者到訪,我自然是榮幸之至。”鍾玉道,“不知幾位,有何事想要交付於鍾某?”


    鍾玉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表現得也是十分的儒雅隨和,足以見得,鍾玉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他不會為了一些小事而發怒。


    “閣下倒是識趣。”賴然嘿嘿道。


    鍾玉輕笑,折扇展開,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賭坊坊主,也隻是夾縫中求生存而已,自然是要識趣。”


    “畢竟,我可還沒有活夠,不想下去見鎮香樓的齊擴。”鍾玉眯了眯眼,“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說出這樣一番話語,顯然,鍾玉已經知曉在鎮香樓發生的事情。


    這一點,並不讓蘇墨等人意外,畢竟,他們之間組成商會,可各自之間還是有利益糾紛,也是如此,必然是會有所防備,眼線就是必要的。


    蘇墨看著鍾玉,若有所思。


    他看得出來,這鍾玉著實是滑溜得如同一個泥鰍。


    即便是他們先在驚玉坊搞事,鍾玉也是絲毫沒有脾氣。


    事實上,蘇墨也很清楚,這並非是鍾玉沒有脾氣,而是因為鍾玉將自己的脾氣隱藏得很深。


    又或者說,對於他而言,這點脾氣不足以讓他生氣到憤怒。


    在他看來,這就是蘇墨等人在賭坊的小玩笑而已。


    “你消息倒是很靈通。”賴然道。


    “哪裏,都是應該的。”鍾玉搖頭道,“鎮香樓的齊擴一出事,我的眼線就給我消息了,其他人那裏,應該也是如此。”


    蘇墨頷首,並不覺得意外。


    “既然鍾坊主知道鎮香樓的事,那麽,你也應該知道為什麽齊擴死了吧?”蘇墨微笑道。


    鍾玉頷首,神色肅然,道:“自然是知曉。”


    “那麽……鍾坊主有什麽想法?”蘇墨詢問。


    “我鍾玉隻是一個小小的坊主,哪裏有什麽想法。”鍾玉無奈地搖頭,“征龍在時,我尚且不敢掀起風浪,更何況是閣下幾人。”


    “所以?”賴人嘿嘿笑著。


    “鍾某願意為諸位之臣,以效犬馬之力,”鍾玉收起折扇,對蘇墨等人作揖躬身,“隻求諸位給我鍾某一條活路便是。”


    頓了頓,鍾玉抬起頭,看向蘇墨幾人,又道:“隻是……幾位,是誰做主?”


    蘇墨目光微微一頓,輕笑道:“老實說,我的想法為主,不過,我旁邊這位,才是主心骨。”


    聽到蘇墨的話,黎姐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


    “原來如此。”鍾玉恍然,向黎姐躬身作揖。


    “那麽,閣下想要鍾某做些什麽呢?”鍾玉開口詢問,很是關切,“或者說,閣下想做什麽?”


    “我想做的,自然是將炎龍島給完全掌控在我們的手中,而非是一盤散沙。”蘇墨道,“鍾坊主覺得如何?”


    鍾玉聞言,目光微微一頓,陷入思索之中。


    “閣下,誌不在此。”鍾玉深深地看著蘇墨,“諸位想要將炎龍島完全掌握,無非是想借助炎龍島為跳板,進入中州大陸,鍾某所言可對?”


    “不然如何?守著炎龍島這麽個小地方,自娛自樂?”蘇墨嗤笑,“征龍沒有底氣,我們有。”


    “諸位心終於有宏圖萬象,讓鍾某著實敬佩。”鍾玉道,“不過,諸位可知其中的困難?”


    “再輕鬆,不去做,也一事無成,不是?”蘇墨反問。


    鍾玉頷首,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那麽,諸位第一步,是想要將這炎龍島肅清,立下規矩,是麽?”鍾玉詢問。


    蘇墨頷首道:“自然是如此。”


    “無規矩不成方圓。”鍾玉頷首,“鍾某願效犬馬之勞,隻希望日後諸位能記得鍾某。”


    “鍾坊主也是有想法的人。”蘇墨深深地看著鍾玉,“深得處世之道精髓啊。”


    “哪裏,我縱然有想法,也隻是一個小嘍囉而已。”鍾玉搖頭,“若是跟在諸位身邊能見證一張宏圖展開,也是鍾某生而有幸。”


    “此言當真?”賴然眨了眨眼,看向鍾玉,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麽久屈服了?”


    鍾玉聞言,頓時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神色,道:“閣下,鍾某是認真的。”


    “既然是認真的,那就好。”蘇墨頷首,“鍾坊主應該清楚,這一路,恐怕不是坦途。”


    “請諸位放心,縱然是有坎坷,鍾某即使深陷敵陣,也會為恪守諾言,為諸位效勞。”鍾玉道,“隻希望諸位能用上我。”


    “鍾坊主不為人所看重?”蘇墨驚訝。


    鍾玉聞言,露出無奈之色,道:“鍾某本事一介書生,成為修士,純屬巧合,又恰逢有幾分天賦,才能走到如今。”


    “縱然如此,鍾某實在是心有餘念,卻無處施展。”鍾玉道,“隻希望諸位能讓我有所展現,鍾某自認為自己修靈天賦雖然不錯,可終究不及諸位。”


    “可鍾某不服氣,不想就安逸一隅。”鍾玉道,“諸位有宏圖未展,若能相伴,屬實榮幸。”


    鍾玉神色振奮,眼神真切,他的話全都是肺腑之言。


    聽到這一番說辭,蘇墨等人也是驚訝地相視一眼,他們原本以為,鍾玉是狡猾,現在看來,他不是狡猾這麽簡單。


    事實上,鍾玉這個人,很是實在。


    不過,他的實在很聰慧,他知道如何說話,如何表現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會讓你失望。”開口的是黎姐,“你若是真心實意,我們就能成為朋友。”


    “以後,諸位會見到我的誠意。”鍾玉認真道,“不過,諸位能否告知,如何稱唿?”


    “我是賴然,這小子叫墨夙,最後這是咱們大姐頭,要麽叫大姐頭,要麽叫黎姐。”賴然嘿嘿道,“當然,你可以叫黎姐大當家的。”


    “你這……完全是土匪叫法。”蘇墨丟給賴然一個白眼,鍾玉也是認同地點頭。


    “既然諸位要把持炎龍島,那這位姐姐,便是島主。”鍾玉道,“如何?”


    “很貼切,雖然隻是暫時的稱唿,不過比大當家的好些。”蘇墨側首看向黎姐,“怎麽樣,黎姐?”


    “可以。”黎姐頷首。


    她心中清楚,既然要施展抱負,自然也不能頂著強盜般的稱唿。


    “那麽,鍾某為諸位先奉上其他幾位商會主事人的資料,”鍾玉說著,便是從空間靈器之中取出一疊紙卷。


    蘇墨為了表示自己的態度,也是主動上前接下,道:“多謝。”


    “鍾某就在此等候諸位歸來。”鍾玉道,“我不宜出麵,兩位兄弟,島主,那些人已然得知消息,可能會聯合在一起,效仿對抗征龍的辦法,若是逼迫得緊,他們會佯裝魚死網破。”


    “那麽,我倒是很期待他們的魚死網破。”蘇墨輕笑,“不將這一灘渾水的炎龍島清理幹淨,又怎麽好好地立下規矩,走得更遠?”


    “墨兄英明。”鍾玉頷首,“不過,若是有手段鉗製他們,是最好不過,炎龍島要想做大,需要一些炮灰,尤其是一些作用大點的炮灰。”


    “你看得很清楚。”蘇墨道。


    “不及墨兄的膽量。”鍾玉謙遜道。


    兩人相視,微微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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