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尤蔭的部族之中,陸陸續續的有人從房屋之中走出。


    在看到尤蔭的時候,部族之中的人都是湊上前詢問,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尤蔭心中很是感動,她在這裏找到了歸屬感。


    人在很多時候都是脆弱的,尤蔭更是一個心思敏捷的女子。


    在前世,她隻是在忙忙碌碌之中耗費著自己的生命,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前進,為了什麽而駐足。


    可現在,她已經找到值得自己守護的存在——這個不算強大的尤氏部族。


    “之前,阿爹他們進山打獵的時候,烏氏部族的人趁火打劫,將阿爹他們打獵所得的戰利品奪走,還重傷了尤羅。”


    在尤蔭的身邊,眉清目秀的少年尤越解釋道:“前些日子,尤羅的阿爹和大家進山打獵的時候,以牙還牙,給大夥出了一口惡氣。”


    “據說,烏氏部族勾搭上苓氏部族,他們心有不甘,恐怕是要對我們部族進行肅清。”


    尤越神色擔憂,他知道自己部族幾斤幾兩,若是緊緊對上烏氏部族,那結果必然是說不定的。


    可烏氏部族若是勾搭上另一個部族,他們聯合起來,就不是尤氏部族能夠輕易抗衡的了。


    老實說,部族之間的鬥爭,在南荒之中並不多見,但也不算少見。


    尤其是越小的部族,可能就越是好鬥。


    某些部族的理念更是以戰養戰,挑起爭奪,然後借口攻打其他的部族,攻下之後進行肅清,便是能夠獲得不錯的資源。


    當然,若是失敗,結果就是相反的。


    烏氏部族自然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從挑釁尤氏部族開始,就想著要對尤氏部族下手。


    聽到尤越的解釋,尤蔭也是心頭一緊。


    縱然如此,她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不怕,我們尤氏部族也不是吃素的。”尤蔭拍拍尤越的肩膀,跟著大部隊向集會的地方走去。


    話雖如此,尤氏部族的眾人神色都不怎麽輕鬆,就連嚶嚶待哺的嬰孩,似乎也能感受到壓抑的氣氛,要麽哭個不停,要麽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愣著。


    尤氏部族的集會點在部族的中央區域,在這一片區域的最中心,有一座三尺左右高的圓形祭壇,被圍住。


    以祭壇為中心的周圍,也是一片圓形的區域。


    祭壇的上,有一座黝黑而冰冷的塑像矗立著,塑像所展現的是一個身形魁梧,頭生雙角的男子。


    這是尤氏部族所信奉的遠古蠻神,他們稱唿為尤耶羅。


    雕塑的尤耶羅一隻手自然垂落,另一隻手在胸前抬起,似乎緊握著什麽,他的目光看著遠方的。


    尤氏部族的阿公已經上了年紀,歲月侵蝕之下,他的身體早已不如年輕氣壯之時。


    縱然如此,他的眼神始終包含著堅毅與智慧的光芒。


    尤氏部族的阿公看到了歸來的尤蔭,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與欣慰。


    他並非沒有話想對尤蔭說,不過此時並不是說那些話的時候,現在他需要宣布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這一件事,在場的人,幾乎都能夠猜測一二。


    “烏氏部族與苓氏部族正式聯合在一起了。”阿公沉重而沙啞的聲音如鍾鼓一樣敲打著眾人的心髒。


    “如大家之前猜測的一樣,烏氏部族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向我們宣戰了。”


    一邊說著,阿公一邊展開手中的一張獸皮卷,上麵鐫刻著顏色暗沉的文字,那是冷卻之後的血跡。


    “宣戰書。”


    尤氏部族之人看到那張首批卷,一個個紛紛橫眉怒眼。


    “無恥至極,分明是他們有錯在先!”有年輕人怒道,“現在他們卻來討伐我們,討迴他們的公道?未免太可笑了!”


    尤氏部族之中,與這少年有同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都很清楚,這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烏氏部族就是要聯合苓氏部族,找一個尚且能夠看的過的理由,將他們的部族肅清。


    肅清一個部族,無非就是攻打,投降的可以留下性命,但也隻能作為敗者,是奴隸一樣的存在。


    不論是男女,下場都不會怎麽好。


    尤其是婦孺,更是被列為戰利品一樣的存在。


    這種事情,在南荒的部族之中,並不少見。


    每一個南荒部族的人,尤其是在成年之後,都會有這種擔憂,尤其弱小的部族。


    尤氏部族並非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遭遇這種事情,但他們沒有想到是烏氏部族對他們虎視眈眈。


    烏氏部族與尤氏部族之間,在那兩次衝突之前,都沒有過多的交流,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仇恨。


    可在這種情況下,烏氏還是對他們尤氏部族有了叵測之心。


    “最遲十日,烏氏部族與苓氏部族必然會對我們動手。”阿公神色沉重,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我們有兩個選擇——舍棄如今的部族據點,離開這裏,重新建造家園。”


    “另一個選擇,與他們一戰。”


    至於投降,這樣的選項並不在阿公的預期中,也不在尤氏部族其他人的選項之中。


    他們可以選擇重新開始,但絕對不會寄人籬下,受人驅使與侮辱,這是南荒大多數部族的驕傲。


    南荒的部族,大多數都信仰著不同的遠古蠻神,而在他們的宣傳之中,縱然是不同的蠻神,也有至少兩點相同。


    第一,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第二,則是對其他人的征服之心,縱然是一個隨意的陌生人。


    在南荒部族之中,其他部族所信仰的蠻神可能與尤氏部族所信仰的蠻神不同,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宣傳征服其他部族的文字激勵。


    大戰一場,還是從頭再來,不論是哪一個選項,都是非常艱難的。


    “戰!”


    忽然間,一道慷慨激昂的吼聲響起,緊接著,七七八八,雜亂不堪的迴應聲響起。


    “戰!”


    有的聲音還很稚氣,不過隻是稍微有點成長的小屁孩而已。


    他們不明白死亡的意義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們將自己捆綁在尤氏部族的生存之下。


    人在,部族在。


    人死,部族也不能消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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