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的是,這一次的人禍的確是對這些弟子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九宗忽然聯合誣陷雲霄閣,這也實在是匪夷所思。


    靈鳥禦風疾馳,站在上麵,可以縱覽山河。


    然而,此時此刻,雲霄閣眾人根本就沒有心思欣賞瑰麗的風景,他們隻想要迴到雲霄閣。


    在長途跋涉的過程中,雲霄閣弟子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縱然如此,沉寂悲涼的氛圍還是圍繞著他們。


    蘇墨已經緩過神了,但心中的仇恨寸刻未減,若非是楊修與一眾長老舍身阻攔,他們必然沒有逃生的機會。


    ……


    青竹峰上,楚石心神不寧,很是煩躁。


    “這個姿勢……不對,再換個姿勢……嗯……竟然還是不對!”


    無論他怎麽將自己的身軀擺放在搖椅上,都覺得不適應,與往常的感覺不大一樣。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楚石有些煩悶地從搖椅站了起來,他拿捏著下巴,看著搖椅,呢喃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可看來看去,楚石終究是沒有看出搖椅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難道問題出在我身上?”楚石不禁想到,“不對啊,我不可能腰間盤突出吧?”


    “要不然……算一卦?”


    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楚石將目光落在蒼穹上的雲彩之上,指尖拿捏著印記,猛然間他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霍然蒼白。


    “大兇!”


    楚石原本悠然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眼睛腫的渾濁之色在刹那間消散,綻放出智慧的光芒。


    “不對,不對,大兇……怎麽可能會是大兇?”楚石神色不解地看著搖椅,“這……怎麽會是大兇呢?”


    一邊想著,楚石一邊將嘴邊的血跡抹幹,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後,他愣了愣。


    “是雲衣?”楚石頓時蹙額,“問題出在會盟比試上?算算時日,應該已經要迴來了,還能有什麽問題,中途遇襲?”


    楚石不解,但心中的焦急卻是越發濃烈。


    他隻有楚雲衣一個女兒,細細想來,他認為自己虧欠楚雲衣良多。


    “再算一算……”


    又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楚石抹幹嘴角的血跡,臉色越發蒼白。


    “他們迴來了。”


    楚石收斂激動的神色,丟下折扇,一步躍出十丈之遠,向雲霄閣山門走去。


    一隻隻靈鳥盤旋著落下,雲霄閣中,諸多弟子見到那些靈鳥,便是知道由長老外出帶隊的人都迴來了。


    “不知道我們雲霄閣這一次取得的名詞如何?”


    “再怎麽也不會是墊底。”


    “說這些幹什麽?和咱們這些鹹魚沒什麽關係。”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


    ……


    看到靈鳥,雲霄閣的弟子紛紛向山門圍攏,很快山門處變得嘈雜不堪,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諸峰峰主自然是得知了這個消息,紛紛向山門處聚攏。


    楚石比任何人都先到,他神色嚴肅,眼神有些焦慮,與往日給人的隨意之感截然不同。


    “都散開!”淩雲峰峰主古宇從天而落,嗬斥那些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的弟子們。


    頓時山門口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在靈鳥還未落下之時,諸位峰主與前來的長老已然神色大變,原本的期待變得嚴肅而沉重。


    楚石看到楚雲衣安然無恙之時,鬆了一口氣,縱然如此,但他還是笑不出來。


    不僅僅是他笑不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怎麽迴事?”古宇冰冷傲然的眼神掃過諸位弟子,以及唯一一位迴歸的長老。


    “要麽迎戰,要麽解散宗門。”幸存的女長老幽幽開口,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神色悲痛地將事情的始末講述。


    “豈有此理!”


    “欺人太甚!”


    一眾長老勃然大怒,紛紛怒罵。


    而那些得知此事的弟子,亦是露出驚駭之色,當然,更多的是擔憂。


    “選擇的時候到了。”蘇墨掃過每一個人的神色,心中默語。


    “閣主不止何時迴歸,此事,我們去主峰商量。”楚石開口,掃了一眼,迴來的弟子,“你們也都跟上。”


    “順便,把在閣內的諸位長老也都叫來。”淩雲峰峰主古宇補充道,這一次,他沒有與楚石唱反調。


    ……


    “三叔,你終於來了。”


    在禹清秋的麵前,一個衣著華貴,麵容年輕男子負手而立。


    “處理了一點小事。”年輕男子笑了笑,“好了,我帶你迴去。”


    禹清秋連忙搖頭,看著年輕男子,道:“三叔,你先幫我一個忙。”


    “說。”


    禹清秋將雲霄閣目前麵臨的險境說了出來,眼神期待地看著年輕男子。


    然而,她得到的確是年輕男子的搖頭否定。


    “為什麽?”


    “丫頭,這是他們的恩怨,與我無關。”年輕男子輕笑,“你在這裏玩了幾年,我自然知道你對這裏是有些情感的,所以我也給暗地裏以不能察覺的方式給你那師尊些許意外的好處,恩怨兩清。”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知道你是也是擔心那個小子。”說到這兒,年輕男子神色變得些許嚴肅,“他可稱得上是天縱奇才,這是沒錯,可也是在這個小地方而已!你與他相處,我沒有給他下絆子就已經是很看得起他了。”


    “我對他本身沒有什麽成見,可就目前而言,他不入我眼。”年輕男子認真道,“若是讓你爹知道,他更是會像捏螞蟻一樣,抹殺他的存在。”


    話至此,禹清秋頓時一驚,額頭冒出冷汗。


    “當然,這件事我不會告訴我哥。”年輕男子笑了笑,“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幫他,更不會幫雲霄閣。”


    “修靈之路,本就是一人將,萬人骨,他不能化繭成蝶,就沒有資格到你身邊去。”年輕男子眸光閃爍,“冥冥之中,自有天數,若是他真的是你命中之人,你與他自然會走在一起。”


    “不過……若是此後你與他終究無法再見,那也是天數,是運,是命!”


    當提及命時,年輕男子側過身,將自己咬牙切齒地神色隱藏在陰影中,那雙淡笑的眼底,充斥著一種悔過和迷茫。


    “去吧,三叔我準許你去向他道別,向你師尊道別。”年輕男子開口,“我已經很寬厚了。”


    “是,三叔。”禹清秋咬了咬唇,眼神委屈地向主峰山腳下走去。


    看著禹清秋的背影,年輕男子幽然歎息,道:“至少,在我看來是真的為了丫頭你好,可別走三叔的老路。”


    “無情最是有情處,我禹君然踩過的坑,丫頭你還是別踩了。”


    雲霄閣主峰,大殿之中,諸位主峰皆是在列,同時在場的還有諸多長老以及部分親傳弟子和那些逃生的弟子。


    蘇墨赫然也在此列,楚雲衣站在蘇墨的身邊。


    在兩人的前方,是楚石以及青竹峰的長老。


    蘇墨看向靈藥峰一方,他看到了禹清秋的師尊,穀長青老頭子。


    可並沒有看到禹清秋,他不禁有些疑惑,之前還看到禹清秋的,怎麽在這時候就消失了?


    “你在找禹師姐?”楚雲衣看向蘇墨,悄然低語。


    蘇墨點頭,並不避諱。


    楚雲衣猶豫片刻,然後道:“我看到她悄悄去找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去了,可能……就是帶她走的人。”


    蘇墨聞言,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怔然。


    “走了?”


    “應該是吧。”楚雲衣不確定道。


    蘇墨微微頷首,陷入沉默。


    “連告別都沒有嗎?”蘇墨心中歎息一聲。


    當然,對那個楚雲衣的“年輕男人”的措辭,蘇墨也是有些在意,他很想知道那是禹清秋什麽人。


    小藍似乎察覺到蘇墨情緒的變化,乖巧地用腦袋蹭著蘇墨的小腿,讓蘇墨微微一笑,悄然俯身,摸了摸它。


    大殿之中,諸位峰主在將這一次突變事故擺在台麵上議論,這種事情,若是處理不好,雲霄閣麵對九宗的圍殺,必然是全滅。


    即便是處理得好了,那結果也難說。


    總之,若是麵對九宗傾巢而出,雲霄閣是處在極為劣勢的地位。


    九宗之中,其他宗門的宗主都在閉關,可雲霄閣的閣主卻是不在雲霄閣之內。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雲霄閣可能的下場,很多人心中都已經有了揣測。


    而在諸位峰主與長老商議爭論之時,消息也在雲霄閣全麵傳開。


    一時間,雲霄閣上下惶然,尤其是雜役弟子,在確定消息屬實之後,皆是離開。


    緊接著,便是有諸多普通弟子棄宗而去,再後來,甚至有核心弟子一言不發,被目睹從宗門中離去。


    靈藥峰的藥田之上,更是有弟子爭先恐後地采藥,打算帶走一些東西,然後再離開。


    靈獸穀,有弟子試圖帶走宗門飼養的靈獸。


    主峰之上,爭論到了最後,隻剩下兩個聲音,是棄宗而去,等候東山再起,還是殊死一搏。


    若是以蘇墨來選,他傾向於前者。


    楚石也是傾向於前者,讓蘇墨意外的是,淩雲峰一脈的長老包括峰主都傾向於後者。


    靈翠峰的峰主傾向於前者,她站邊楚石。


    “先讓那些想要棄宗而去的弟子離開吧。”這是從主峰上傳下的第一個消息,隻是這個消息有點遲,想要跑得人,都已經跑了。


    得知這個結果,主峰大殿之中,氣氛稍許顯得有些滑稽。


    “那麽,現在也就隻剩下東山再起派和殊死一搏派了吧。”楚石笑了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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